桑欲笑,“那不能夠,就這點?”
“那就再來點!”
嘭的一聲,般弱一掌把人拍榻上。
床裂了。
他深陷其中。
漫天木屑,桑欲捂著嘴,壓抑咳嗽了幾聲,唇角溢血,竟然笑得出來,“這塌不經用,再換一張結實的。”
般弱瞅了眼,“你這身板不結實,換床也不管用。”
對方衝她伸出手。
般弱不耐煩,“乾什麼?”
“聯手呀。”
桑欲無辜得很。
般弱隨手撈了一下,被人猛地一拽,撞上他的胸膛。
金石碰撞。
頭頂數張道符滴溜溜地轉,殺機頓顯。
桑欲眼底掠過猩紅,麵上含著春風,“這有夫之婦,就是不一般,如此貞烈,可讓人頭疼呢。”他柔聲道,“那個老家夥怎麼舍得把你放出來,就不怕被山中孤狼叼走了嗎?若是我,一定時時刻刻,把師尊拴在褲腰帶子上,生與死,片刻也不分離。”
“你個毛頭小子懂什麼,我師哥,頂天立地大丈夫,尊重我,愛護我,也放手讓我走我自己的道。”般弱刺激他,“哪像你,自私,偏執,心胸狹窄,隻顧著自己快活,便不管他人死活。”
要是她算得不錯,這家夥最後估計是踩著眾生的屍骨飛升成功。
狠絕者,舍下任何肝膽與羞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桑欲坦蕩迎上她的目光,“我便是這樣,作惡多端,師尊要來清理門戶?”他猶如孩童般囈語,“那可要輕點,桑桑怕疼呢。”
般弱跟他不講道理,摔下一符,把人鎮住。
自己悠哉悠哉站了起來,點評道,“你這宮殿還挺大的,每年的修繕費也不少吧。”
這下戳中了般弱的痛點,她出嫁那日,絕嶺瓊樓塌了四座,維修費龐大得簡直讓她能氣暈過去,恨不得把兩支劍吊起來毒打。
桑欲慢吞吞眨動眼珠,“徒兒有礦,修繕不過是九牛一毛。”
般弱瞪他一眼。
有礦了不起啊。
拋開這個有礦的話題,師徒倆在寢殿密謀了一夜。
第二日,桑欲“好男色”的謠言傳遍三十六洲。
這一謠言直接帶動了“不要告訴你娘”同人話本店的銷量,單日衝破百萬,完全能列入修真界吉尼斯世界記錄。
其中賣的最好的,無疑是桑欲跟太京門第一劍尊的千古虐戀話本。
屬下還專門過來彙報,語氣萬分驚喜。
“壇主,您的目的達成了,咱們成功抹黑了琴劍尊的形象!”
當時般弱還在他身邊吃糕點,聽見嘭的一聲,桑欲很不爽踹了人,“滾!”
他轉身去了書房,閉門不出,熬了三天三夜,無比亢奮帶了數卷書稿出來。
般弱一看。
《水火之戀:我與師尊抵死纏綿》。
《師尊在上我在下》。
《師尊你輕點愛》。
“……”
她服了。
書稿的落款,有“黑血”,也有“深淵”,馬甲都不同。
所以,這家夥,是個精分作家嗎?
般弱把書稿搶過來,覺得辣眼睛,三章不離車。
她眼前一黑,臭小子,她有那麼饑渴嗎!
般弱捏起一道火符,分外冷酷,把書稿燒得渣都不剩。
對方也沒阻止她,隻是不高興撅起嘴,能掛茶壺的那種,像極了小孩生氣的姿態。般弱懶得安撫他,隻說,“天道經近日出世,咱們該啟程了。”
她還訓斥他,“大道為重,彆整日琢磨這些無關緊要之事。”
“怎麼就無關緊要了。”他嚷嚷著,“徒兒想得都快走火入魔了,這還不要緊呐!”
般弱踹他一腳。
他笑嘻嘻地受了,又貼了上去,“行行行,走吧走吧,徒兒那麼乖,都聽師尊的。”
金缽預言天道經在“雲巢九千丈”裡,而惡洲有一處最高峰,叫“不知鳥山”。
早在事先,為了混淆視線,倆人狼狽為奸,放出不少謠言,傳得有板有眼的,把修士們糊弄得團團轉。所以當倆人到了不知鳥山,空穀幽靜,竟無人踏足。
懸崖邊上有一處歪樹,不結果實,也沒有鳥雀停留。
上方孤零零頂了個白色巢穴,暈著朦朧的光。
倏忽之間,般弱灑出一疊道符,白光將桑欲包裹,阻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師尊,也沒必要,這樣防著徒兒吧。”桑欲眉眼美豔,漸漸陰鬱,撕開暗光,如魔神降臨,“你的無情無義,可真讓徒兒傷心呐。”
般弱抄起雪巢就跑。
刹那間光華大放三十六洲。
——天道經就此出世!
“那道神光……是不知鳥山!”
“可惡,被搶先一步了嗎!”
“究竟是誰?!”
般弱可算是體會到了被人萬裡追殺的滋味兒了,那些修士就跟聞到腥味的野獸似的,非要從她身上撕咬下一塊肉來。
而帶頭圍剿她的,正是桑欲。
他調動各洲魔眼,滔天魔物傾巢而出,殺得般弱遍體鱗傷。
般弱苦中作樂,跟識海裡的小魔元說:‘第一次被這麼多男人追,小女子魅力太大,都有點不好意思呢。’
小魔元:‘……’
它是真服氣。
第一次有女人可以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硬撼三十六洲的仙魔修士。
她是真不怕死!
般弱道心潰散,九死一生,千鈞一發逃回了太京門。
“把天道經交給師哥!”
交代完副掌門,她氣機斷絕,昏迷過去。
而再醒來,已是三百年後,般弱肢體綿軟,從喧天鑼鼓中驚醒,蹙著眉問,“誰……成親?”
副掌門在一邊伺候著,頓時有些不敢看她。
他結結巴巴地說。
“掌、掌門出塔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他,他還喜歡上了一個人間姑娘。”
他咽下口水。
“今日,是他們的成親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 憤怒的女朋友:說好的海景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