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戀愛遊戲白月光(46)(1 / 2)

“啪!啪!啪!”

尤黎世鼓著掌, 從人群步出。

“真是精彩絕倫的表演!”

他遺憾的語氣摻著一絲變態的興奮,“可惜,就到此為止了。”

是的。

到此為止。

墜日紀年的諸神殘殺, 暗月紀年的眾神預言, 銀環紀年的墮神遊戲, 無一不在命運的棋盤之上。在三大紀年之內,他變換了無數張麵孔,奴隸、學者、屍巫、法官、大公、教皇,他行走諸國, 狂攬大權, 埋下他的暗釘與火種。

尤其是這一款名為戀愛實則引誘神墮的遊戲。

玩家每一次的選擇,都是在竊取神格。

而神每一次的應允, 都會讓契約生效。

神越沉溺情海, 神性減弱, 力量就會消亡得越快,比人類還要孱弱。

到目前為止, 隻有他保留了絕大部分的實力。

“光明摔碎冠冕, 冥界雙眼漆黑, 人魚墜落海域,時光長眠暗河, 群星歸位之時, 不死者依約歸來……嗬。”

還不是淪為我命運的踏腳石。

小綠茶是有點嘴炮技能在身上的,她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知道嗎?反派死於話多。”

尤黎世眯起眼看她,倏忽一笑。

[你的攻略對象正在被至強勢力狩獵,很快就會掛掉,於是你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A.男友祭天, 法力無邊,剝奪祂僅剩的神格,成就你的不死之身,要做就做最強的一五仔!]

[B.隻有喪偶,沒有分手,大戶人家從來都是如此體麵!]

[C.對象換得快,沒有悲傷愛,大腿抱得好,天天沒煩惱!]

[D.告訴他,你心裡有他,但不止有他,你還有一群!]

尤黎世搖開蕾絲折扇,鏤空的古典花窗扇麵半遮著臉,碎光浮動,妖孽得不得了。

他紅唇吐字。

“選吧。”

那聲音跟不服來叫/床如出一轍。

“反正遲早要選,逃不了的,拖得越久,墮神就越痛苦,對吧,琉?”

尤黎世偏頭看向身旁的修長人影。

琉滿臉迷惑。

“啊?什麼墮神?”

尤黎世也微微一笑,“沒什麼。”

般弱內心狂暴。

好家夥!

原來你是個內外兼修的臥底!

兼職幕後黑手!

小綠茶想到自己這些天,被這些死亡選項搞得焦頭爛額,就產生了一股衝天的怨氣。

她小腰一扭,還就不選了!

你讓我當一五仔我就當,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玩家超時未選!]

[選項移交攻略對象!]

般弱:“!!!”

我靠!忘了還有這一手賤的!

選項麵板移交到了西敏的手中。

萬物凋零,陽光孤寂,在美少年長長的眼睫毛間,遺落了一些神的璀璨。

般弱悄悄後退。

冰涼纖細的手牽住她的衣角。

“姐姐,我該選哪一個呢?”

死亡聖殿的清澈雙瞳透著天真的邪惡,“要不選第一個好了?我們同歸於儘,姐姐也能一直陪著我跟娃娃,你說好不好?”

般弱悚然一驚。

但祂下一刻笑了起來。

“不好。”

“西西長大了,不舍得。”

淡金色的睫毛拂過她的臉頰,美少年抱著靈魂娃娃,孩子氣的,又得意的,親了她臉頰一口。

尤黎世的笑意不達眼底。

他擲出耳邊的宗教十字架,刹那顯露自己的真身。哀色典雅的教宗法衣,高冠之下,權杖儘顯。當血紅的長發蜿蜒到腳踝,雙眼卻是漆黑如夜,讓命運執起了鐮刀。

先知教廷的主教等人俱是驚懼。

“罪……罪教宗……”

這是開創先知教廷的第一任教皇!

“舊日支配者即為不死者,當祂依約歸來,滿城骸骨都為祭品,諸位,為了王國,為了生靈,破除預言,勢在必行。”恢複了罪教宗權柄的尤黎世下達指令,笑容溫和,語氣森然,“以教廷之名,清除墮神!”

“……教宗大人!”

凝重的烏雲之下,般弱不得不發聲。

“你答應我,你隻是把祂囚禁起來。”

走完人魚的劇情之後,般弱就把通關的希望放在西敏的身上,這家夥是墮落神族,預言裡的不死者,就像是遊戲裡的bug,怎麼殺也殺不死。般弱就想刷爆祂的好感度跟黑化值,再跟祂一起嗝屁。

當然,是假嗝屁!

她真正的目的是通過假殉情,脫離遊戲,回歸現實!

誰知道聖女不講武德!

“不死者,神格永生,隻是囚禁,未免太看不起祂了。”罪教宗露出一絲愉悅的神態,“讓我看看,不死者墜入愛河是什麼樣子。”

“傳召!”

“瑪門!利維坦!阿斯蒙蒂斯!”

“讓貪婪之心腐蝕骨骼,讓欲望之火焚燒血液,讓嫉妒之眼寂滅萬物!”

天空陡然陰沉,翻湧的雲海凝聚了惡魔的犄角,邪惡粘稠的氣息讓聖裁院的騎士頓感不適。

“你要乾什麼?!”

猞拜羅臉色同樣烏沉,跟琉一前一後抓住尤黎世的肩膀,“多洛西還在!讓他先回來!”

尤黎世笑容不變,“她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個屁!

她上了那麼多艘賊船,就沈橙這一艘命運號沉得最快!

般弱拉著西敏就要跑路。

然而——

聖祭魔法陣遮天蔽日,如同一片龐大又駭人的陰影,將他們罩得無處可躲,而惡魔在雲層裡邪惡窺伺,隨時準備著給他們致命一擊。

小綠茶懊惱不已。

般弱又去看西敏的情況。

[優對你的好感度???]

[優對你的黑化值???]

她小心臟涼得透透的。

般弱綜合各方的實力,感覺自己不是被魔法陣壓死,就是被惡魔懟死,寡不敵眾,前途一片灰暗。

她啪嘰一聲躺倒。

“姐姐?”

般弱有氣無力揚手,“你逃吧,我想靜靜。”

老娘開擺!

回去就給沈橙紮小人!

身邊多了一道人影,美少年同樣躺了下來,祂把花童放在兩人的中間,單手枕著後腦勺。

倆人望著天。

烏漆嘛黑的,也沒啥好看的。

般弱戳祂的腰肉,“你跑啊,記得為我報仇,乾死教宗!”

西敏也戳她的臉頰,嘴唇肥嘟嘟擠成一團,“不跑,多沒麵子。”

“你個小屁孩,要什麼麵子。”

“我是男人,在姐姐麵前當然要麵子。”

般弱翻了個白眼,“戀愛腦死得快,你這樣在勾心鬥角的修羅場活不過一集的。”

西敏唔了一聲,“是麼?原來我是戀愛腦呢,太好了!”

般弱:“?”

這小孩腦殼子燒壞了吧!

祂裝模作樣地歎氣,“都到最後,死也要死得快樂——”

西敏翻身上來,雙膝跪在她的腰,低首與她瘋狂親吻,祂唇心釘著的小蝴蝶隨著祂一起,飛入喜歡女孩子的嘴裡。

一粒粒的鮮花種子落入了溫床,又被腥甜的鮮血澆灌,在般弱嘴裡接連開花。

般弱:“?!”

草!

接個吻舌尖開花了!

驟然的疼痛在舌頭爆開,般弱疼得眼淚直掉,不禁破口大罵,“臭小孩,死法那麼多,你非得給我挑個最痛的唔唔——”

啪嗒。

冰涼的淚珠在她臉上濺開,又是一陣刺痛,從皮膚鑽出開一朵玫瑰。

美少年雙手撐在她的耳邊,整張臉白皙得過分,紅血絲格外清晰,他睫毛濕透,眼淚晶瑩,如同一頭濕漉漉而無家可歸的幼鳥。

洪水泛濫成災。

般弱戛然而止。

媽的,你哭得比我還慘,我還要不要哭了?

“不準哭!老娘我還沒哭完呢!”

她惡聲惡氣地威脅。

西敏像小孩一樣嗚嗚地哭,“我不想死,我疼,我要跟姐姐玩很久,很久的遊戲,我還沒親夠,沒做夠……”

祂的雙臂漸漸褪下皮肉,露出了冷金色澤的骨骸。

“我還沒有跟姐姐去看海踩水……”

雙腿變成底座,深深紮進土壤裡。

“我還沒有寫好一千行的情書……”

美少年低垂頭顱,後背卻像生氣護主的貓兒一樣,炸了毛,高高拱起。

“我名字……還沒……”

“我還……我還……怎麼來著……啊我忘……不疼……嘶……唔姐姐……”

“彆怕……”

祂略帶哀求哭腔的語調逐漸模糊,變得尖銳陰冷,再無一絲感情,充斥著邪惡的血腥。

般弱呆住了。

西敏消失了。

將她籠罩的,是一座蒼白的、腐朽的、年歲久遠的黃金鳥籠,縈繞著無名的黑霧。

籠內空無一物,她竟成了最後的遺物。

“唳——”

無數雙黑暗的羽翼撞擊著鳥籠,而爬行的非法生靈則是張開利齒,啃咬著鳥籠的筋骨,發出毛骨悚然的進食聲音。

“夠了!!!”

猞拜羅捏住罪教宗的脖頸,壓抑著怒火,“舊日支配者已經如你所願,祂自己化成了本體,此後就是死物,預言已破,你可以關閉你的罪門了!”

“還早。”

尤黎世撫著薄唇,輕輕一笑。

“利佩大帝,死灰會複燃,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

猞拜羅看向鳥籠裡的女孩子。

在神力的碰撞之下,她的偽裝早就碎裂開來,黑絲絨的及肩長發,潔白如月光的皮膚開了一朵又一朵鮮花,玫瑰、百合、雛菊、薔薇、金盞花,斑斕多彩,美得強烈,是春日裡祭祀的少女聖殿。

她呆呆坐在籠子裡。

“嘭!”

大帝心頭一痛,雙腿發軟,直直跪在地上。

[崩壞75%]

記憶深處傳來了碎裂的聲響。

猞拜羅雙眼模糊,劇烈喘氣,“……茶、茶茶。”

他想起來了!

猞拜羅厲聲大喝,“住手!!!”

猞拜羅是利佩大帝的轉世,本來能夠調動大帝力量,然而他是被選擇最多的攻略對象,也是第一個墜入愛河裡的被剝奪者,他的神格在多次的戀愛中幾乎被消耗一空,神性同樣微乎其微,隻剩下他本身的超群天賦。

猞拜羅冰冷凝視著自己的室友,也是現在的罪教宗。

“命運教令……牽弄眾神人偶。”

他低沉冷嗤。

“這一次,命運休想讓我稱臣!”

他沒有猶豫衝入了黑霧裡。

“嘭!嘭!嘭!”

漆黑的惡魔被一雙手臂撕開羽翼,撞死在鳥籠前。四年級生覺醒了戰爭兵器的本能,他渾身浴血,雪白聖杯的製服被撕扯了大片,他暗色的胸膛劇烈起伏,權杖乳環的雙頭鷹睜開了犀利的眼睛。

手臂淌著血,滑落指尖,地麵很快凝成了一個血潭。

“……茶茶!”

他抿了抿唇鋒,嗓音摻著一絲嘶啞的顫抖,又低低地喚,“弱弱。”

般弱回神。

她身上長滿了鮮花,因為太香,她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沈橙瘋了。”

猞拜羅抓著鳥籠的杆子,鋒利得他掌心滲血,他毫不在意,強勢決定,“你過來!我送你出去!”

般弱頓時雙眼發亮,她奔了過來,“你有辦法?”

“有。”

猞拜羅沒有一句廢話,“我的本源是時光,有一條時間暗河,你就逆著時間,往上遊走,它會把你送回過去的時間!”

也隻是把她送回去而已。

這裡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

“太棒了!”

般弱催促他,“快,送我回去!”

看她不弄死命運!

猞拜羅點頭,他抬手握住權杖之環,突然撕扯下來,鮮血飛濺,般弱看得肉痛。

“無事,不痛。”

他安撫她,丟下這一枚權杖之環,雙頭鷹俯衝而下,鷹嘴鑽進土壤,啄出了一條小河。它們越啄越猛,河麵越來越寬,般弱迫不及待跳進裡麵。

河水冰寒刺骨,她抖了抖腦袋。

般弱正要往上遊走,想起了什麼,她扭頭看向鳥籠外的猞拜羅,“走啊,你還站著乾什麼?”

猞拜羅沒有告訴她,他的神格被嚴重剝奪,隻剩下最後一分,也隻能容她逃走。

他定定望著她,緩慢又堅定搖頭,“抱歉,我不走,我會留在這裡,即使崩塌,我也會留在這個世界。”

般弱:“?”

她沒好氣朝他伸手,“你笨啊,待在這個虛幻的世界有什麼好的,跟我一起走啦!我會遊泳,我帶你!”

籠外惡魔成群,巨魔咆哮,猞拜羅半邊身體淹沒在黑霧中,敞開的胸膛裡跳動著一顆赤誠的心臟。

嘭嘭嘭。

快跳出來了。

怎麼會痛得這麼厲害。

四年級生將手鑽進去,卻隻是,輕碰著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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