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下?
易雲擎背對著夏至,沒看到少年好笑地挑了挑眉:還心思想這些的沒的,那就是不痛了。
“真的嗎?”隻聽見少年狐疑的聲音響起。
易雲擎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真的。”
“好吧。”
少年仿佛相信了他的話,然後,半分鐘過去,夏至:“好了,親完啦。”
易雲擎:“???”
哪裡親了?!他轉過身,眼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這一疑問。
夏至桃花眼微彎,手背貼在唇邊:“親在這裡了。”
魔鬼先生隻說親一下,可沒說親在哪兒,他親一下自己的手背,那也叫親啊。
易雲擎:“……”
他感覺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騙!
少年淡紅色的唇與雪白的皮膚相依相襯,強烈的色彩對比衝擊著視覺,易雲擎喉結上下動了動,惡向膽邊生,一把按住夏至,然後埋下頭……
氣勢洶洶,可落在少年唇角的,卻是如羽毛般的啄吻。
——無比輕柔,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
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夏至抬眸,望進易雲擎的眼底,高大少年的眼睛黝黑深邃,湧動著仿佛能把人淹沒的熱潮。
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
在y先生揭露身份的那一夜,成年時期的魔鬼先生也曾露出相似的,夾雜著迷戀、愛欲、占欲……的眼神。
他說,他是本色出演。
易雲擎:“……”
下一秒,隻見他眼眸微虛,再次埋下頭——在少年唇上恨恨地咬了一口:“這種時候,還在走神?”
“嘶——”夏至隻覺唇上一痛,不必照鏡子,便知道上麵多出了一個牙印。
“這麼喜歡咬人,你是小狗嗎?”他忍不住道。
“是啊。”沒想到,易雲擎竟然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夏至:“?”
隻聽到易雲擎說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易雲擎壓低身軀,冷峻的眉眼無限逼近、放大,如質的壓迫感與放得極輕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說:“誰不想在求偶對象身上打下標記呢,路邊的野狗都知道撒尿圈地盤,難道連野狗都不如嗎?”
剛才的眼神,夏至分明是在透過他看一個人,更何況,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易雲擎怎麼可能忍得了?
“跟那個人長得很像嗎?”他甚至笑了起來,然而笑意未達眼底。
夏至:“……”
不能說很像,隻能說一模一樣。
然而這種話說出來,隻會加深誤會吧?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硬生生營造出了一種修羅場的氛圍……唉。
對方還緊緊盯著他,目光沉沉:“怎麼,是或不是,那麼難回答嗎?”
“還是說,你連敷衍一下都不願意?”
夏至:……我太難了。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地步的?
為什麼一定要讓他麵臨這種窘境呢?魔鬼先生自己醋自己,逼問自己跟自己長得像不像……
夏至很想把這一幕錄下來,易雲擎恢複記憶後拿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當初做了麼幼稚的事情。
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他抬眸,直視易雲擎的黑眸,力圖顯得真摯誠懇:“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與你相像。”
——除了你自己。
聽到這個答案,易雲擎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
好半晌,他手指碰了碰夏至的耳垂,確認“標記”仍完好地留在上麵,才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緊張的氣氛消弭於無形,夏至鬆了一口氣,這一關過去了嗎。
沒想到易雲擎又說道:“聽說戀愛中的人會變成傻瓜,對方說什麼信什麼——”
夏至:“?”
假的吧?他腹誹道,你真變成傻瓜,還會這麼問題嗎?
然後聽到對方緩緩接了一句:“——所以你說的,都會相信。”
易雲擎把人困在雙臂之間,又笑了一下,語氣漫不經心,一雙眼睛卻定定地看著他:“的這份信任,一定不會被辜負吧?”
夏至:“……”
這是威脅嗎?!
魔鬼先生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在他執拗的注視下,小漁夫有氣無力地點頭:“……當然。”
易雲擎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終於起身,摸著少年柔軟的發絲,唇角上揚:“好乖。”
夏至:“……”
太難了。
腦海裡不知第幾次閃過這一念頭,他同手同腳地爬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裡。
經曆了火場逃生,又哄好“醋自己”的魔鬼先生,夏至隻覺身心俱疲,隻想好好休息。
對於也爬上床,非要跟他擠在一張狹小床鋪上的易雲擎,他也隻是抬了一下眼,便讓開位置,懶得反對了。
易雲擎心滿意足地摟住夏至的腰,好像一個抱住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在少年的頸窩裡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