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2 / 2)

溫勉步子很大,要是不律畫駕馭了二三十年的高跟鞋,她跑起來都追不上他。

“喂,你等等我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律畫總算在活動中心大門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拉住了溫勉的手腕。

溫勉大概沒想到她會敢拉自己,條件反射地用力一甩,緊接著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

他轉過身一看,律畫已經跌倒在地上,表情痛苦。

“你怎麼樣了?”溫勉蹲下來,眉頭緊鎖地看著她。她想從他臉上讀出點憐憫的感覺,卻什麼都沒有。

“膝蓋……”律畫邊說邊動了動右腳,疼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溫勉把視線落在她的膝蓋上,雖然路燈昏暗,但他還是能看到鮮血在往外溢,有些刺目。

他伸手在她膝蓋周圍邊按邊問她疼不疼,聽完她的反應之後才說:“應該沒傷到骨頭,我帶你去校醫室處理一下傷口。”

說著,他伸手去拉律畫的手,她卻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背在身後,嘟著嘴飽含委屈地看他,“我走不了,你抱我。”她知道他肯定不願意,又忙不迭地加了一句,“是你把我弄傷的。”

“我這是正當防衛。”

“你這是過度防衛。”

“……”

第一次把溫冰山懟得啞口無言,律畫近些天在他這裡受的憋屈總算消散了一些。

溫勉抿著唇,一聲不吭地把律畫打橫抱了起來,她順勢抬起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放手。”溫勉眼神淩厲,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律畫非但沒有放鬆,摟著他的力度又加了幾分,佯裝害怕道:“我怕掉下去。”

溫勉算是徹底意識到,自己被女流氓給賴上了,偏偏他又治不了她,好在學生活動中心距離校醫室不遠,沒幾分鐘他就把人放在了校醫室的病床上。

“你先把絲襪脫掉。”校醫先跟律畫說,剛轉過頭想讓溫勉出去,他已經自動自覺出門了。

律畫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努力努嘴。

她的傷口剛才看著有些嚇人,但這會止血了也沒多大的事,校醫也判定為皮外傷,給她消毒上藥,錢也沒收,就讓她回去了。

“處理好,外麵的同學進來吧。”校醫朝門口大喊了一聲,緊接著,溫勉就進來了。

他跟校醫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到病床邊,對律畫說:“我扶你回去。”

“不要,走路疼,你背我。”律畫故技重施,溫勉這次不依她,冷著聲音說:“不行。”

話音剛落,就聽到校醫說:“疼女人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她雖然受的是皮外傷,但膝蓋那裡一走路就會扯動傷口,你長得牛高馬大的又不是沒力氣,背一下又怎麼樣了。你趕緊把她背走啦,彆耽誤我下班。”

“不是,她不是我……”溫勉轉過身想跟校醫解釋兩人並不是情侶關係,律畫就趁著他背過身這一瞬,麻利地從病床爬到他的背上,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你想謀殺我嗎?”

“……沒有,對不起。”律畫稍稍把手放鬆了一點,但下來是不可能的。

溫勉被迫背著律畫走出校醫室,勸了兩回沒把她勸下來,又不能把人給扔了,語氣無奈地問:“師範大學我不熟,你指路吧。”

看來也不是一點都沒把她放心上,起碼把她上次的自我介紹給記住了。

“你先走到我們學校後門,到時候我再給你指。”

“好。”

溫勉腰背挺直地背著律畫往師範大學走去,相對無言走了一段路之後,律畫就受不了了,問:“你今晚為什麼會邀請我跟你跳舞?”

這話半天沒得到回複,律畫以為他不回答的時候,就聽見他說:“我跟厲中庭打了個賭,輸了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一件事。”

“所以他就要求你跟我跳舞。”

“嗯。”

“你邀請我跳舞之前,是不是不知道那人是我?”

“沒認出來。”

“為什麼沒認出來?是因為我今晚很漂亮,對嗎?”

“……”這女人臉皮真厚,偏偏又否認不了,他索性不說話了。

不說話等於默認這習慣果然是從小就有,終於在他麵前揚眉吐氣了一番,律畫心裡美滋滋的。

“那你……”她正想說話,就被他給打斷了,“你受傷了,好生歇著,彆說話了。”

“我傷的是腿不是嘴,不妨礙說話。”律畫沒被他忽悠到,但接下來她問他問題,他再也沒有回答她了。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溫勉終於成功把律畫送到宿舍門口。

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她還意猶未儘地說:“這路怎麼這麼短呀,還有,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應該把我送到寢室門口的,我這一撅一拐的,什麼時候能上到四樓?”

這女人鬼主意賊多的,溫勉充耳不聞,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律畫嚷嚷了他兩聲,他都沒有回頭。

看著他的背影沒入黑夜,律畫撇了撇嘴收回視線,還沒轉身就聽到林煙菲在喊她。

“畫畫,你總算回來了!”林煙菲小跑到律畫麵前,語氣緊張地說。

“彆擔心,我跟溫勉在一起呢!”律畫寬慰道。

林煙菲哼哼道:“就是你跟她在一起我才擔心,哪知道他是不是壞人。”

“放心,你不會傷害我的。”她不了解溫勉,有這樣的擔心在所難免,律畫心下有些感動,想起自己剛才看到溫勉就把她丟在一邊,這一路也忘了要去找她就有些自責,“菲菲,你自己回來的嗎?”

“沒有,是那個厲中庭送我回來的。”林煙菲說完就拉律畫上樓,“快點啦……門禁要到了。”

“慢點,我的腳受傷了。”律畫說。

林煙菲這才留意到她腳上的傷口,正想問怎麼回事的時候,律畫已經示意她先上樓。

在回寢室的路上,律畫簡單跟林煙菲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雖然流了點血,但總算值得了。”

林煙菲看著她一臉滿足,忍不住揶揄道:“都說有情飲水飽,沒想到有情連大衣都不用穿了。”

律畫這才記起自己身上就穿了一身不厚的連衣裙,就連不頂用的絲襪也被她給扔了。大概是剛才一路,溫勉不是抱著她就是背著她,她真沒感覺到冷。

“冷死啦,我們走快點。”

第二天是周日,律畫如常早起如廁,回到寢室後沒有睡回籠覺,帶著電話磁卡到附近的公用電話亭CALL厲中庭,說自己想請他吃飯表示感謝,讓他有時間給自己回電話。

回去的路上,她先去食堂買了自己跟林煙菲的早餐,然後再回寢室。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一路上老是有人打量自己。等她推開寢室的大門,就看見林煙菲神情慌亂地問:“畫畫,你去哪兒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律畫一臉懵逼地問。

“有人在宣傳欄貼大字報,說你被包/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