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1 / 2)

芳寡婦看著似玉往河邊去,才從隱蔽處走出來,她理了理頭上的簪花,搖曳生姿地往前頭籬笆院子去尋沈修止。

那一日她打門前路過驚鴻一瞥,端方公子,玉樹臨風,早早便將人記住了。

她的眼光自來毒,一看沈修止那舉止談吐就知曉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爺,那通身的做派可不是這窮鄉僻壤的粗俗漢子能比得上的,雖說這沈家相公生了病,瞧著很是虛弱,可底子一看就極厚實,身子早晚是能養好的,根本不算事。

她若是能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勾纏住腳,可比跟著賈長貴那灘爛泥好上百倍。

芳寡婦早就不耐煩跟著那個二皮臉,家中有隻母老虎不說,現下還越發摳門,要點銀子手飾也支支吾吾拖著不給,小家子氣得很。

且那母老虎這幾日越發懷疑起賈長貴在外頭有人,弄得她好幾日沒個消停,現下這個剛來的騷蹄子敢這麼明目張膽,可正是巧了,全部一道解決了去,省得她麻煩。

芳寡婦推開籬笆門,一邊徑直進了屋裡頭,一邊嬌滴滴喚道:“沈相公在嗎?”

這話音才落,她便已經旁若無人邁進屋裡頭,沈修止正靠在石牆上,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麼,麵色雖然蒼白,卻依舊如畫般清雋好看,便是這般靜靜靠著,也覺賞心悅目。

他聽見動靜微微轉頭看來,目若清泓,淺淺看來,仿佛能一眼看到人的心裡去。

芳寡婦心跳驀然快了幾分,不由暗道:乖乖,這可真真是個大禍害,她好說也是情場上身經百戰的老手了,這才一眼便讓她有了做姑娘家時的慌亂。

她勉力穩下心神,假惺惺退後一步,故作慌張,耳上的珠子搖得厲害,越發襯得耳垂生嫩,眉眼盈盈生出幾許若有似無的多情,像個小鉤子,勾得人心發癢。

“沈相公還沒起來呀,這可對不住了,我這也是急了才冒冒失失闖進來。”

沈修止見有人進來,這般靠著也顯無禮,直撐坐起來,有禮有節道:“沒有關係,不知是何急事?”

芳寡婦聞言往外頭看了幾眼,又向前幾步,似乎極為不恥於口,“沈相公莫要怪我多嘴,我這也是看不下去了,你那婆娘趁著你病倒的功夫,在外頭尋漢子呢。”

沈修止聞言抬眼看向她,卻沒有說話,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芳寡婦見他似乎不信,又壓低聲音,“我剛頭親眼看見了,就是和我們村裡出了名的浪.蕩貨賈長貴一道,那個親熱勁……就差……”她有些難以啟齒,話說一半似乎說不下去,又另起話頭,“這顯然不是一兩日了,我這頭也是看不下去,怕你蒙在鼓裡,特地來和你說說。”

沈修止聞言一言不發,麵色已經有些沉下來。

芳寡婦見狀又虛情假意勸道:“這說不準也是我看走了眼,等她回來,你先好好問問她,莫有著急上火。”她話是這樣說,可後頭又像是這事沒跑了一般遺憾道:“你先前對她有多好呀,那病得就差一口氣了也沒丟下她,還為她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她若是真這樣做的,那可真是沒良心……”

沈修止似乎不想再聽,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麵色平靜下了逐客令,“麻煩嬸子跑這一趟,待她回來我自會問她。”

芳寡婦聞言僵在原地,她年紀不大,若是擱現下沒嫁人也差不離能稱得上黃花大閨女,可又是婦人裝扮,這一句嬸子人家沒叫錯。

這人又一本正經,弄得她也不敢賣弄風姿,僵硬了半晌才笑嗬嗬圓場道:“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叫嬸子實在吃不消,往後叫我芳嫂便好,我家中漢子去得早,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有你這麼個兄弟也有個依靠。”

沈修止不知有沒有聽她說話,聞言直淡道了一個“好”字,便再也沒了話,屋裡便越發安靜下來。

芳寡婦極會看人臉色,見這火頭燃燒得極好,便也笑盈盈得告辭了去。

似玉拿著碗在河邊玩了一會兒水,見碗乾淨了便起身往回走,一路進屋便見沈修止端坐在床榻上閉目調息,見她回來也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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