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的視線落在那個紋印上,發現它比剛開始印上去的時候已經淺了很多。
——師傅能力有限,隻能替你封住三年,這個紋印消散之後,師傅也無能為力,阿彌陀佛。
玄青記得這個紋印隻有在自己心痛的時候才會顯出來,裡麵的經文和師傅留下的內力會克製心痛之感,如今顏色消退,證明這個的紋印力作用已經減退了。
盯著那個紋印看了一會兒,玄青收回視線,將手中的僧袍放到屏風上,然後開始解腰帶,手剛碰到腰帶,腦中就響起一句話來。
——小師傅你的身材真不錯,八塊腹肌很棒哦!
手中的動作一頓,玄青猛地抬頭朝屏風那邊望去,總覺得剛才離開的某人會突然冒出來,笑嘻嘻地打量自己。
然而屏風處並沒有人,整個房間隻有他一個人。
“……真是魔障了。”
玄青低聲說了句,收回視線,脫了衣服進入水中。
……
薑離並不知道樓上玄青所發生的一切,他出了房間之後,便徑直下了樓。
到了樓下,他看到有個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結賬桌前,正和薑父說著話,仔細一聽,原來是讓薑父送碗麵到樓上,他的兒子餓了。
剛才在樓上的時候,薑離從蔡叔口中得知,此時家中的客棧隻有四間房有人入住,不算玄青在內。
待那位客人上樓之後,薑離才走過去,叫住打算去廚房的薑父,說:“爹,那位客人的麵,我來煮吧。”
薑父一愣,擺擺手道:“你來煮?你哪裡會,我讓蔡叔做就好了。”
蔡叔和薑父一起守夜,就是為了方便有的客人晚上肚子餓,想要吃東西。
“我會,在書院學了一點。”薑離拉住他,“我去就行了,順便給你煮一碗,讓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說著便率往門口的廚房走去,也不等薑父有什麼反應。
薑父一心送原身讀書,自小沒給原身進過廚房,所以現在對薑離說要給自己也煮一碗麵並沒有放在心上,想著廚房裡有蔡叔在,便也沒有去管薑離,又轉身回了結賬台。
蔡叔正在廚房清洗明天要用的食材,看到薑離走進來,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笑著問:“小離怎麼過來了?是不是沒有吃飽?等會兒叔再給你弄點彆的。”
“謝謝蔡叔,不過我吃飽了。”薑離走到灶台前,一邊淨手一邊說,“樓上有個客人要吃陽春麵,我過來給他做一碗。”
蔡叔聽到有客人要吃陽春麵,也就忽略了薑離後麵那一句,放下手中的青菜,從矮凳站起來:“陽春麵是吧,我知道了,我馬上……咦?你這是要乾嘛?”
“煮麵啊。”薑離捏了捏小籃子裡的麵條,道,“雖然不夠韌,不過暫時用一用也足夠了。”
說完他對一臉疑惑的蔡叔道:“蔡叔,你去忙你的,陽春麵我也會,我來就好了。”
蔡叔有些不敢相信:“你會?彆開玩笑啦,你從小連廚房火都不會生。”
在蔡叔和薑父的記憶裡原身確實不會做飯,不過薑離卻是會的,他沒有急著回答蔡叔,而是開始動手煮麵。
廚房裡的食材都是準備好的,薑離從蔡叔剛才洗好的食材裡,挑了半個洋蔥和幾根蔥出來,動作利索嫻熟地將其切丁。
蔡叔看到他熟練的刀工,愣了一下,竟也忘了阻止他。
切丁、入鍋、炸洋蔥、炸豬油,薑離的動作不帶絲毫生疏,紫皮洋蔥的油鍋裡炸成金黃色,變成黃皮洋蔥酥,洋蔥的香味裹著豬油的濃香撲鼻而來,把蔡叔驚醒了過來。
“這……”蔡叔驚訝地看著他,再看看鍋裡已經變色的洋蔥,“小離,你真的會啊?!”
“當然。”薑離笑了下,將洋蔥撈出來放置一旁,又去取旁邊備用的高湯入鍋。
陽春麵雖然看著簡單,但是湯和和炸蔥油特彆重要,雖然麵的韌性不夠,但是薑離控製好油炸的火候也能中和一些不足。
他一共做了三碗陽春麵,做好之後,留下一碗給蔡叔,兩碗放到托盤端出去,一碗給樓上的客人,一碗給薑父。
薑父看他端出來,也沒有在意,隻以為是蔡叔煮的,等薑離把麵放到他的麵前,他才聞著香味有些不一樣。
這個香味,比蔡叔平時做的味道明顯要香許多,光是聞著就覺得胃裡有些餓了,湯麵上的炸洋蔥顏色也非常漂亮,中間細細的麵條上撒著蔥花,點綴得恰到好處,一看便讓人食指大動。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賬本,拿起筷子嘗了一口。
薑離給客人把麵送上去,一下樓就看到薑父和蔡叔麵對麵站在結賬台前,就這麼站著吃麵,不由出聲問:“爹,蔡叔,你們站著乾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齊齊朝他看去,臉上都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
薑離大概猜到他們是為何如此,卻佯裝不懂,走到兩人旁邊:“怎麼樣?我手藝還行嗎?”
薑父碗裡的陽春麵已經吃了一半了,他手上的筷子還夾著一撮麵條,看到薑離下來,急匆匆把口中的麵條咽下,出聲問:“你老實交代,你是去讀書了,還是去學廚了?!”
薑離聽到這話不免失笑了一聲,覺得老父親的腦洞也是夠大的,正想說話,樓梯那邊突然傳來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剛才給自己兒子要麵條那位男子又下樓來了,還未到樓下,便衝他們說:“剛才那個陽春麵,再給我來兩碗!!”
他的話剛說完,樓上突然又下來了一位年輕書生,同樣說:“這位大哥吃的那個陽春麵,給我也來一碗!”
薑父和蔡叔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