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嫣然一笑, 在皇帝眼裡美麗不可方物, 他撫上她的臉頰答應:“都聽你的。”
蓁蓁輕啄了下皇帝的麵頰,轉而想到了一件頭疼的事:“出發的日子是不是和胤禎周歲重了?”
“嗯?”皇帝沉吟片刻發現蓁蓁說的是, “嗯, 提前過就是了,日子是欽天監提前卜過了的。”
“那不行, 臣妾還是不去了。”蓁蓁真情實意地說道,“孩子重要。”
皇帝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要說胤禎出生前他是盼星星盼月亮, 胤禎出生後前三個月他還興高采烈滿心歡喜, 三個月後他再看見這個小兒子便是隻剩頭疼。這孩子太鬨騰,而且極其愛黏著蓁蓁,此外還格外瞧不得彆人貼著蓁蓁。胤禛、寶兒和盈盈近日已因這個弟弟變得同仇敵愾, 就因為這個小不點,兄妹三個已經很久沒能和蓁蓁親近過了。
“寶兒前幾天問朕, 額娘為什麼要生個弟弟。連寶兒都說這話了,你說說你這寶貝兒子多霸道。”皇帝捏著拳頭砸了下桌麵, “正好南巡讓你遠著這孩子兩月,天天和他黏一塊兒,你有沒有看過老四、寶兒、盈盈還有朕的臉色?”
“他還小嘛……”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胤禎如今便是如此, 因為會哭會鬨奪走了永和宮所有人的注意。
皇帝擺出皮笑肉不笑表情教訓她:“慈母嚴父, 朕這回非得讓他在宮裡收收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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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裡的新年, 所有人都過得漫不經心, 畢竟皇帝今年連元宵都不在宮中,隻待年節一過便啟程南巡。
康熙二十八年的南巡遠比康熙二十三年的要浩大,也遠比康熙二十三年來得沉重,彼時皇帝帶著台灣大捷的喜訊,意氣風發地前往泰山祭祀,一時間甚至有了請求皇帝封禪的傳聞。可這次出巡前先有北邊的毛子在雅克薩懸而未決,後有西北噶爾丹與毛子偷偷摸摸苟且黏連虎視眈眈,另外就是最讓皇帝覺得頭疼又丟人的事情——黃河水患。
前河道總督靳輔和他的助手陳璜已經撤職下獄,新任的河道總督王新命依照於成龍所言罷靳輔主持的高家堰大堤,轉而重新疏浚下遊海口。可實行一年後不但成效一般,還應驗了靳輔下台時所預言的疏浚海口下遊容易海水倒灌之言。而漕運總督慕天顏在南巡前被臣工彈劾其私自下令禁止往北漕船進入靳輔已經修完的中河,令皇帝大為震怒。皇帝處理靳輔實際是因為他牽連在明珠黨人貪墨河工銀兩和黨爭之過,可他修完的中河皇帝並沒有否認,中河能幫助漕船躲過黃河百裡驚濤駭浪,是實實在在利民之功,這漕運總督慕天顏禁封中河之舉本質是黨爭傾軋,以私心影響了漕船大事。
皇帝此次帶著前任河總靳輔隨行巡視河工,饒是他一慣寬和為懷的性子,也在中河大堤旁對王新命、慕天顏等人發了滔天大火,怒斥他們是無用挾私的小人。他雖然不後悔整治日益張狂的明珠,可為此連累治河大事卻是所料未及的。而在他後悔不迭之際,靳輔還告知他,治河最得力的助手陳璜已經在京城獄中病逝。
皇帝被河工惹出的壞脾氣一路未消一直帶進了蘇州城,隻有皇貴妃不大在意皇帝的怒火,反而自請和皇帝一起去金山寺為黃河兩岸百姓祈福,皇帝聽得是為河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皇帝和皇貴妃早就沒什麼恩情,出巡路上,皇帝從來都是歇在蓁蓁這邊的,這日皇帝就寢前還在不住地和蓁蓁抱怨:“朕現在可真後悔把明珠給擼了,那個慕天顏朕就是處理得輕了,合該發配烏拉去,這些個結黨的東西,生怕朕的江山敗的不夠快!”
蓁蓁靠在床榻上,輕輕為皇帝捏著肩頭:“皇上這些天老和臣妾罵這些大臣,臣妾聽得耳朵都快生老繭了,這一個兩個的臣妾又不認識,您和我抱怨什麼呀!”
“就你不知道才能隨意罵,你都不知道朕在臣工麵前都快憋死了,真恨不得一路全免職滾回去呆著。”
“那您就去免啊,和我說什麼。”
皇帝一把把她拉在麵前:“能有點樣子勸勸朕嗎?怎麼一點賢德樣子都沒有,朕當年怎麼瞎了眼給你個德字做封號。”
蓁蓁不服氣地坐在皇帝膝上扭捏頂嘴:“臣妾又不是大清門抬進來的,連順貞門抬進來的都不是,臣妾可是坐著驢車進的神武門,哪能有什麼賢德。”
大清皇後從大清門抬入紫禁城,後妃選秀從順貞門坐轎子進宮,內務府包衣宮女則是坐著驢車進神武門。
皇帝知道蓁蓁又在和他頂嘴,於是故意氣她:“皇貴妃也不是大清門抬進來的,她怎麼就知道和朕說去給黃河兩岸的百姓祈福呢?”
蓁蓁心中一動,勾著皇帝問:“現在知道了吧,這賢德呀,就差一輛驢車,怪不得我,得怪驢。”
皇帝被蓁蓁逗得哈哈大笑:“賢德不會,彆的你會吧?”
蓁蓁斜了他一眼,一句沒正經還沒罵出口就被皇帝帶進了紅塵世界。
皇帝第二日一早先去巡幸虎丘,午膳後回行宮正更衣要與皇貴妃去進香,梁九功匆匆而來對皇帝稟報:“皇上,德主子那兒說身子不舒服,早膳午膳都沒進,請示要傳太醫進來瞧。”
皇帝正更衣呢,聽得梁九功的話抓過便服自己套上了疾步而去:“你去傳太醫來,朕先去瞧。”
皇帝到時,秋華候在門外,皇帝也不管她徑直往裡屋走去,他推開內室的西王母蟠桃會槅門,卻見遍地都還散落著他昨晚幸她時扔的衣物一點都沒收拾,他心裡正奇怪,再往裡頭去仔細一瞧,心裡一下樂開了花。
床榻上的蓁蓁被綠綢錦被半掩著,她猶自朝裡睡著,但有一截雪白的玉臂露在錦被外徒留人生遐想。
皇帝靠上去,吻了吻那截玉臂問:“這就是你的病?”
蓁蓁沒說話,眼眸迷離,錦被下的腿蹭了蹭皇帝斜坐的腰身,皇帝曖昧地撩撥著她,問:“怎麼不穿衣服,就這麼躺著,嗯?”
蓁蓁輕輕“嗯”了一聲,眼角眉梢皆是嬌媚柔嫩,皇帝初初還有些神誌,可錦被下起伏的身軀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將錦被拉下。蓁蓁似肯非肯地掙紮著不讓皇帝拉,可皇帝稍稍一用力,錦被就已到了腰下。隻一眼皇帝整個人就如燒了起來一樣,蓁蓁雪白的腰間是一根細細地紅繩,而紅繩停在臍中是一顆碩大的東珠,這顆東珠是皇帝過年時悄悄送了討她歡心的。
這時梁九功在外頭喊道:“皇上,奴才請了太醫來。”
皇帝解開自己的外袍隨手一扔道:“滾,朕會治。”
皇帝的大手逗弄著那顆東珠,惹得蓁蓁嬌笑連連。“朕給你玩的珠子,你就這麼玩了?”他伸手解了紅繩,將東珠放在蓁蓁眼前晃蕩,白色的珠光印著她美好的樣子,她輕輕舔了下唇,問:“不好嗎?”
皇帝用紅繩打了個結,輕輕拂過她的頸項:“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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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初春的暖陽透過茜銀紗落在內室裡,蓁蓁渾身上下隻剩酸軟地靠在皇帝懷裡,迷迷糊糊地問:“您看什麼呢。”
皇帝噙著笑搖著那根紅繩,逆光下的東珠映著絲絲水漬反射著旖旎的光彩,搖搖晃晃下一副淫靡之氣。蓁蓁迷糊的眼神一落在那珠子上刹那間就清醒了,她伸手就要奪了那紅繩,無奈皇帝手長先舉高了晃蕩著讓她無可奈何。
“卿卿這主意可好,朕回頭給你送一匣子來,咱們能湊成一串朝珠。”
蓁蓁把紅的滴血的臉埋在皇帝胸口羞愧地說:“不要臉,我才不給你湊呢。”
“誒,這主意可是卿卿自己出的,朕幫著你成了它,總要收點好處嘛。”皇帝想著剛才的春情意猶未儘地深吸口氣,翻身將蓁蓁壓在身下,“你不從也得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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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胡鬨,天色很快就見昏沉,自然也沒什麼要上香的事了,待皇帝驚覺的時候外頭連二更都已經敲了。
蓁蓁被皇帝鬨得渾身酸痛,直呼自己起不來,又和皇帝撒嬌自己一日未曾進膳是頭暈目眩,皇帝得了好一掃多日的陰霾,帶著好心情在榻上扶著她手把手地喂了一盅燕窩,事後拿了帕子給她殷勤地擦著嘴角。
“好了吧,不鬨了吧?”皇帝擦著擦著手又不安分起來,蓁蓁一把把他的鹹豬手給打了,嬌怯怯地看著他說,“佟姐姐可要氣死了。”
皇帝鄙夷地看著她說:“你不就要氣死她嘛,彆以為朕不知道。”
蓁蓁哼了一聲轉過身,拉起被子就朝裡躺下:“您彆讓我得逞啊。”
“一身汗的,彆躺了,起來去洗洗。”皇帝俯下身抱著她哄著,“你這樣沒法不得逞啊。”
蓁蓁抱著被子悶聲說:“她是大方懂事得體的皇貴妃和您去為百姓進香,去添國朝威儀。就留我這麼個不懂事又狐媚的奸妃,不跟著去侍奉還招惹聖上沉迷女色,隨駕那些碎嘴回頭回宮了怎麼誇她就怎麼損我。”
皇帝在她頸項裡嘿嘿笑著:“可你剛剛的樣子就是挺狐媚的,惑得你主都起不來身。”
蓁蓁被他嘲得氣得要打他:“你還說!還說!”
“好了好了。”皇帝抓了她手親了又親,“這事是她想得不周到,那朕說了明兒一起去進香不就好了嗎,好人咱們一起做就是了,這也值得你這麼不高興。瞧瞧這臉都快氣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