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第 212 章(2 / 2)

大阿哥領著眾兄弟們朝太子拱手稱賀:“恭喜太子。”

太子也難得能笑容滿麵地對兄弟們說話:“多謝大阿哥,多謝各位皇弟。”

兩位王妃攙扶太子妃跨過毓慶宮的門檻往正殿去,下一步太子和太子妃要在正殿的婚房內行合巹禮。婚房內早已是紅帳彩燭齊備,本朝先前從未有過太子大婚之儀,皇帝於諸子中最是鐘愛太子,太子的婚房完全是按照皇帝當年同元後大婚時布置的,光一條百子千孫被就耗時耗工無數。

兩位福晉攙扶太子妃先進屋在喜床上坐下,太子跟在後頭剛要進門,忽聽房裡簡親王妃驚呼一聲:“哎呀,這喜床怎麼濕了!”

太子眉頭一皺,接著信郡王妃也跟著驚呼一聲:“哎呀,七十阿哥怎麼在這!”

旋即房裡就傳來小七十驚天動地的哭聲。

太子的臉“唰”地一下就拉了下來,他一個箭步跨進喜房裡,胤禟等人眼看著有好戲看也立馬是一窩蜂地湧了進去。胤禛回過頭,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又混回阿哥隊伍裡的胤禎捂著嘴在偷笑。

他一見四哥瞪著他,忙憋住笑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胤禛心頭冒火:信你有鬼了!

胤禛揪著胤禎的衣領叱責了一句:“進屋給太子和太子妃道歉。”接著就把他提溜進了喜房裡。

這一進屋兩人立馬是聞著了一股尿騷味,無端被抱進喜房又闖了禍的小七十坐在阿瑪和嫡母的喜床上哭得是小臉通紅,兩位王妃束手無策地站在喜床邊,臉上掛著大寫的尷尬,她兩這輩子哪裡經曆過這樣的糗事,而太子站在一旁一張俊逸的臉黑得透底,就差沒有當場訓人了。

胤禛抬手就往胤禎後腦勺上打了一下,胤禎抱著腦袋抱怨說:“四哥你打我,額娘都舍不得不打我。”

胤禛狠狠剜了他一眼,“皇阿瑪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胤禎翻了個白眼心想:皇阿瑪才不會,他才舍不得揍我,額娘才會!

胤禛心裡正琢磨著怎麼在太子跟前把這事給圓過去,坐在喜床上的太子妃突然站起身,她自個兒把蓋頭取了下來。她生得一張圓臉,五官甚是尋常,堪堪可算尚能入眼,卻頗是敦厚富態。

她沒有注意到太子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和嫌棄,轉身把小七十從喜床上抱了起來,摟在懷裡輕輕搖著哄了幾聲,小七十被她一哄立馬是不哭了。

太子妃對簡親王妃說:“煩請王妃娘娘去尋一嬤嬤來送七十阿哥回阿哥所吧。”

簡親王妃抱過孩子後才回過神,她搜腸刮肚了一番,猛然間靈光乍現,一句吉祥話脫口而出:“太子妃大福,進宮第一日便有貴子坐床,這是早生貴子的好兆頭。”

她趕緊又偷瞄了信郡王妃一眼,給她甩了個眼色,信郡王妃回過神來也接口道:“是啊是啊,太子妃大福,必能早生貴子,早生貴子!”

瓜爾佳氏紅著一張臉又坐回了喜床上,不失禮儀地說:“我是七十阿哥的嫡母,照顧他是應該的。”

簡親王妃把七十阿哥交給身旁的嬤嬤,指揮著屋裡一乾人等換了一床新被褥,這又請太子坐上喜床,這合巹禮便繼續進行了。這雖是小小的一段插曲,可屋子裡的阿哥們心裡各個都對太子妃平添了幾分好感。

這世上嫡母入門前有庶子,有幾個能心平氣和地對待?更何況是有可能繼承大統的太子長子。

胤禛轉頭對胤禎說:“改明兒你自己來毓慶宮給太子妃請罪。”

胤禎羞紅了一張臉小小地“哦”了一聲。

……

太子妃這番舉動不消半個時辰就傳遍了後宮,彼時皇帝正在乾清宮家宴上,四周嬪妃環繞,聽得毓慶宮人來回大喜之下說:“太子妃賢德乃是本朝之福,來人,賜玉如意一柄,黃金一百兩於太子妃。”

惠妃悄悄挨到蓁蓁耳邊說:“這太子妃是賢惠,也要咱們的太子爺受得了這份賢惠啊。”

蓁蓁沒好氣地用胳臂肘頂了惠妃一下,“姐姐這嘴真是沒句好話。”可說完她自己也笑了。

宜妃見兩人歡聲笑語嬉笑不止,挑了挑眉一句涼颼颼地話就飄了過來,“倒也虧得十四阿哥這無心之舉,大家才能識得太子妃的賢惠。”

蓁蓁坐端正了一揚眉毛道:“多謝姐姐誇獎。”

宜妃聽了失笑說:“好妹妹是不是這幾年病糊塗了,我這可不是在誇十四阿哥呢。”

蓁蓁皮笑肉不笑眯著眼就懟了回去:“姐姐剛不是說多虧了胤禎嗎?姐姐若不是在誇胤禎那又是什麼意思?”

宜妃嗬嗬一笑:“我那是說得反話,妹妹聽不懂麼,我是想說十四阿哥沒教養,太子大婚闖出這樣的禍來,虧得太子妃賢惠,否則豈不是丟了皇家的臉了?”

蓁蓁輕輕放下手裡的象牙箸,擺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態,“妹妹離宮養病自是無法教育胤禎,那胤禎承歡在皇上、太後和姐姐們膝下,胤禎無教這是誰的過失?總不能是太後和皇上吧?”

宜妃被氣了個倒仰,德妃這張利嘴每次一發動都能把人氣得恨不得掀桌子。她氣悶地轉頭朝皇帝看,皇帝分明聽見了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扭頭同皇太後說起了吉祥話,宜妃看著心裡更是氣悶。

這一天除了宜妃之外還有一個更氣悶的人就是皇太子了,瓜爾佳氏當初選秀的時候他見了一麵就覺得姿色平庸,要不是索額圖逼迫他絕對能去禦前拒了這門婚事。今日洞房一看更是覺得不堪入目,害得他過了合巹禮去外間喝了足足兩壺酒才有勇氣回屋,當然這些事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

太子大婚後開始更為頻繁的參政,皇帝也投身於更忙碌的戰事籌備之中。

康熙三十五年,噶爾丹卷土重來,雖是強弩之末,但皇帝還是親率王師出發討伐。

太子此次更被皇帝委以重任,留守京城監國,索額圖也被留在京中輔佐太子。

皇帝這一去甚久都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一直到五月中的時候終於傳來了捷報,費揚古率西路大軍在昭莫多擊潰噶爾丹主力,噶爾丹之妻阿努可敦身死,噶爾丹僅率數十騎倉皇逃走。皇帝親自書信一封將此大捷傳諭宮中,並傳旨於六月中班師回京。

宮中自是人人大喜,而太子和索額圖此番監國有功,皇上也是在信中多有褒獎。貴人赫舍裡氏近日來也是臉上有光,她雖說是元後的妹妹、太子的親姨母,但誰都知道她是索家硬塞進來的,這些年在宮裡過得是謹小慎微,難得有這樣霽月風光的好日子。

可偏偏好景不長,眼見皇帝大勝回京,赫舍裡氏卻突然病倒了,而且病勢洶洶大有臨終之態。

這赫舍裡氏和毓慶宮的人不一樣,她性情溫和待人也謙和,惠妃與蓁蓁往日都同她交好,這日便一同去探望她。

一進屋,一股子濃濃的藥味熏得兩人頭腦發暈,惠妃對王氏說:“妹妹雖然病著吹不得風可屋裡也不能一點氣都不通,這悶著對身子不好。”

王氏才說了一句:“是娘娘不讓。”就低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惠妃見她這樣眉心一皺責備道:“嬤嬤也是積年的老人了宮裡的規矩不懂麼?你主子病著你應該時常說說笑笑讓她心情愉悅才是,怎麼能做此等犯忌諱的事?”

蓁蓁在旁好言勸道:“算了,姐姐,她怕也是實在憂愁赫妹妹的病才如此,咱們先去先去瞧瞧貴人妹妹吧。”

惠妃歎了口氣,問王氏:“怎麼突然就病得這樣重?太醫怎麼說?到底是什麼病?”

王氏答不出話來,搖了搖頭隻是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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