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 213 章(1 / 2)

惠妃滿肚子的疑惑,她走到床邊一看是嚇了一跳, 不過三日未見, 躺在床上的赫舍裡氏是麵如死灰, 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惠妃和蓁蓁在床邊坐下, 惠妃還未開口眼淚就撲朔而下, 還是蓁蓁牽起赫舍裡氏的手說:“好妹妹,怎麼幾日不見竟病成這樣?”

赫舍裡氏幽幽睜開雙眸, 一行眼淚從眼角滾了下來, “勞煩姐姐們來看我了, 這些年我在宮裡全賴姐姐們照顧。”

蓁蓁歎了口氣。“你我性情投緣這是咱們姐妹的緣分。”

赫舍裡氏眼中含淚微微點頭,“我進宮是代替我那未謀麵的姐姐來照顧太子的, 可如今看來妹妹得早些去黃泉找姐姐相聚了。”

“胡說!”惠妃伸手捂住她的嘴,“你還年輕不過是一時病魔纏身怎可說如此喪氣的話。太醫呢?太醫怎麼說?你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赫舍裡氏輕輕拉開她的手, 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用的,不過是白費功夫,治得了病也治不了命。”

惠妃和蓁蓁互看一眼, 心中俱是驚懼交加, 赫舍裡氏年紀輕輕為何突然會說這樣灰心喪氣的話?

床上赫舍裡氏幽幽地吐出一口氣,對兩人說:“姐姐們能來看我便是全了我們姐妹這些年的情份了, 我有一事要求姐姐們。”

蓁蓁勉強笑了笑說:“什麼求不求的彆說傻話了,你要咱們替你辦什麼事儘管說。”

赫舍裡氏勉強抬起胳膊,指著王氏道:“我的阿瑪額娘都已經去了, 家裡人也沒心思管我, 如今隻剩乳母一人, 他日我去了,煩請姐姐們替我照顧乳母終老。”

王氏跪在床邊痛哭失聲。“娘娘,您若去了,老奴還苟活在這世上做什麼啊!”

惠妃擦著眼淚說:“彆說傻話,你的病一定會好的,再過幾日皇上就回京了。”

“皇上……皇上……”赫舍裡氏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蓁蓁見狀說:“是啊,皇上就要回京了。”

“皇上……皇上……”

赫舍裡氏喃喃念著合上了眼睛,不過一會兒氣息漸沉,竟是睡了過去。惠妃和蓁蓁起身,王氏送兩人到屋外,惠妃道:“你主子對皇上情深義重,剛才咱們同她提起皇上她顯見地是有了些精神,你這幾日切莫在她跟前說些不吉利的,要多提提皇上,多哄哄她。”

王氏嗚咽著說:“奴才曉得。”

惠妃轉頭同蓁蓁說:“咱們這就把太醫叫到我宮裡,好好問問吧。”

蓁蓁點了點頭。兩人回到延禧宮就把給赫舍裡氏看病的太醫叫了來細細問,太醫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病,隻說怕是赫舍裡氏思慮重,胸中鬱結才至於此。

他這一番話又讓惠妃和蓁蓁疑惑不解,這赫舍裡氏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想不開了呢?偏這心病最難醫兩人也隻能讓太醫給赫舍裡氏好好調理,彆無他法。

好在赫舍裡氏雖然看著嚇人,這病卻也沒更加重,在湯藥來來往往的日子裡皇上終於是率軍回京。

這日早晨,王氏剛端了藥進屋就見赫舍裡氏竟然起來了,靠在床邊坐。王氏忙走了過去說:“娘娘怎麼起來了?可是好些了?”

赫舍裡氏輕輕問她:“今兒外頭怎麼那麼熱鬨?”

王氏道:“皇上禦駕回宮了,這會兒已經快到午門了,各宮的娘娘們都準備到坤寧宮前接駕去了。”

赫舍裡氏晦暗的雙眸裡漸漸生出一份神采,“扶我……扶我起來梳妝。”

她掙紮著下了床,王氏忙把藥碗一放去扶她。

“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赫舍裡氏道:“替我梳妝,我也要去坤寧宮……接駕……”

王氏擔憂地說:“可您的身子……”

赫舍裡氏不知哪生出的力氣,重重地捏著她的手說:“我要去,快替我梳妝。”

王氏無奈,招來宮女們把赫舍裡氏扶到梳妝鏡前開始替她穿衣打扮。不多一會兒鏡子中原本灰白的麵容在脂粉的裝點下終於又有了神采,這神采好像也給了赫舍裡氏力量,她輕輕摸了摸點上胭脂的唇,清晰有力地吐出兩字:“備轎。”

……

坤寧宮前各宮主位齊集,惠妃和蓁蓁見王氏攙扶著赫舍裡氏緩步而來雙雙迎了上去。

惠妃急得皺眉關心道:“妹妹大病未愈怎麼也來了?”

赫舍裡氏虛弱地一笑,“皇上大勝歸來,我怎可不來?”

惠妃剛想勸一勸,梁九功跑了來匆匆道:“皇上從乾清宮過來了。”

惠妃如今位份在後宮之首,此時也隻得把赫舍裡氏放一邊,在最前方站定,其餘嬪妃依次在她身後肅立。

未幾,皇帝自乾清宮經過交泰殿而來,他此番大勝自是意氣奮發,每走一步都有盛世明君的氣度。

惠妃領著眾妃向皇帝行叩首禮,口中念著祝詞: “臣妾給皇上請安,賀喜皇上大捷而歸。”

皇帝笑得和睦,趕忙叫起。惠妃才起身就立即上前對皇帝道:“皇上,赫舍裡妹妹身體欠佳卻也來給迎接皇上了。”

皇帝“哦”了一聲,他看了一眼站在後方的赫舍裡氏,果見她麵色似是不好,扶著嬤嬤顫顫巍巍,額頭還冒著冷汗。

皇帝向來不愛苛待宮人,見她如此自然地說:“你既不舒服就好好歇著吧,朕知道你有心就好。”

他和赫舍裡氏沒什麼感情,見她似乎病得不輕隻覺得沒必要恪守宮規,就是不來也無妨。

此時隻見赫舍裡氏低垂著頭,藏住眼中的淚,輕聲說:“皇上,請受臣妾一拜。”

皇帝剛要讓她算了,可赫舍裡氏已然跪下,她伏地磕頭,起身又跪下,伏地磕頭,如此足足重複了三次,竟然行的是全套的三跪九叩大禮,等到她最後一次站起的時候身子已是搖搖欲墜。

皇帝看她真是不舒服,對梁九功道:“梁九功,你派人送她回去吧,再去太醫院叫個太醫來給她好好看看,怎麼病的這樣重。”

梁九功應了一聲,走上前扶住了赫舍裡氏,恭聲道:“娘娘,奴才送您回宮。”

赫舍裡氏隨著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皇帝的目光早已從她身上移開,此刻正在同惠妃、德妃興致高昂得說著話。

梁九功看她停了下來,勸道:“娘娘,此處地勢高風大,奴才還是先送你回宮吧。娘娘放寬心,皇上方才還是關心娘娘的,還特地叫太醫院為您好好瞧病呢。”

赫舍裡氏閉上眼捏進了手掌,梁九功看她不再說話,便扶著她下了台階。他招來太監把赫舍裡氏的轎子抬了過來,轎簾一落,赫舍裡氏緊閉的雙眼下兩行清淚瞬間落下。她攤開方才緊握的掌心,一隻隻有半掌大小的白瓷瓶露了出來。

這日赫舍裡氏從惠妃宮中回來讓宮人替她更衣,伺候她多年又隨她一同進宮的乳母王氏一臉晦暗地進屋來對伺候的宮人說:“你們都下去吧,娘娘有我伺候。”

宮人們應了聲便魚貫退下。

王氏走到赫舍裡氏身後拿起梨花木梳子替她梳頭,赫舍裡氏從鏡中瞧著她問:“嬤嬤不是回索府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王氏道:“娘娘,奴才回府見了相爺和國公爺,相爺說讓奴才早日回宮伺候娘娘才是正事。”

赫舍裡氏聞言笑說:“叔父如何?身體可還康健?叔父近日辛苦了,幸好皇上馬上就要回京了,叔父這肩上的擔子總算可以鬆一鬆了。”

王氏眼神一暗,她放下梳子,從袖口裡摸出一個白瓷瓶輕輕放在梳妝鏡前。

“娘娘,這是相爺讓奴才交給娘娘的。”

“這是何物?”赫舍裡氏好奇地要去拿那瓷瓶,王氏接下來一句話卻叫她如遭五雷轟頂,手驀地頓住。

“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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