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頓了頓,喉頭一動,起身邁開長腿,動作格外流暢灑脫。
然後單手按在女朋友的肩上,滿意的從她因為受驚而睜大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身影,隨即欺身低頭,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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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天氣太乾燥了。
以至於琴酒的唇都有些開裂。
——他自然是不會用潤唇膏之類的東西,一副好樣貌全靠天生天養,實在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這放在奈奈身上讓她在某些時候顯得有幾分可憐的特質,放在琴酒身上反而令他顯得更加真實。
至少不再是一副看上去無堅不摧毫無破綻的模樣。
這一笑不含先前的冷嘲,反而頗有些真心實意的味道,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幾分,也顯得那雙綠瑩瑩的眸子愈發清亮。
然而頂在蘇格蘭腦袋上的槍仍是十分堅定,甚至於其力道之大使得接觸麵隱隱泛紅,讓蘇格蘭懷疑他是不是想就這麼直接用槍把自己捅穿一個洞。
這看似喜怒無常的青年用他那一把好嗓子輕輕道:“其實我也不怎麼在意你的身份。”
本年度最佳笑話。
蘇格蘭本該這麼評價。
然而真正令他驚訝的地方在於,他竟然覺得琴酒說的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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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呀?”黑發姑娘無奈的推開自己的男友,又好氣又好笑,然而落在仁王身上的目光卻十分溫柔,隱隱帶著縱容的味道。
仁王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奈奈的脖頸。後者忍不住發出抑製不住的輕微笑聲:“癢——你停下——”
然而她本人是不打算推開銀發少年的。
“你到底在整些什麼呀?”仁王抬起頭,半摟住奈奈的腰,尖尖的下巴抵在黑發姑娘的肩膀上,聲音軟的像化掉的糖,帶著少許的蠱惑:“這麼認真,我都要吃醋了。”
“彆胡說。”笑嗔一句,奈奈靠在仁王的懷抱裡,沉默了下來。
銀發少年於是也不做打擾,靜靜等著女朋友做出決定。
他知道黑發姑娘有一些小秘密。
他也知道這姑娘想要保護他。
於是他也就不多問,隻是想要她主動告訴他。
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他都會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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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從一個黑.幫高層說出來,怎麼看也不像是真心話。
可是對於琴酒來說,這話卻是實打實的不摻假,比珍珠還真——畢竟後者還有魚目混珠這種情況的發生。
不過對於蘇格蘭的反應,琴酒還是很理解的,於是不待對方回答,他就非常善解人意的主動開口,語氣格外輕鬆:“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吧。“
蘇格蘭沒有回答,隻是稍稍蹙眉看他——這是一個疑惑的表情。
琴酒也不在意:“我給你提供這次行動的相關情報,你可以儘你所能去阻止——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你在開什麼玩笑?”蘇格蘭又急又驚,脫口而出。
“不要這麼心急,我還沒說完呢。”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琴酒坦然的放下槍,他並不擔心蘇格蘭會反擊,於是非常自然的打理起自己的黑風衣,順便十分可惜的看了一眼飯桌上的佳肴。
算了,反正也不用我付錢。
“你可以選擇阻止,也可以選擇說‘不’——”銀發青年十分悠閒地坐下,綠眸中帶著輕微的戲謔,以及……
“當然,我免費提醒你一下,最近組織已經注意到你了。”他一邊垂下眸子看著桌上傾翻琥珀色的酒液,一邊不帶感情色彩的陳述:“如果你選擇阻止,九成會暴露;如果不去,那麼就是上百條性命。”
他抬眸,饒有興致:“這是天平兩端的籌碼,你會怎麼選?”
“‘正義’的間諜先生?”
以及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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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酒液蜿蜒流淌,直至靜默的停滯不前,琥珀色的殘沉慢慢滲入木質古典桌子的表麵,與桌麵的紋理重合。
先前那一場打鬥造成的後果正安安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宣告著兩位客人是多麼的暴殄天物,再用心再精美的食物被攪和在一起,也是實打實的糟蹋糧食。
桌子上斑斑勃勃的殘跡依稀還能看出原本的模樣,醬汁與食物本身的汁水在桌麵上流淌。
估計很難洗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