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英文字母算不得標準,仿佛是匆忙寫就,又似乎是因為寫的人心思不屬,隨意塗成。
琴酒蹙眉,覺得這字跡有點眼熟。
思考不過數秒,結合這是綠子遺物一事,他很快意識到這是綠子的字跡。
原來即使已經過了那麼久,我還是會對你的字跡感到眼熟啊……
明明我對死去的人,都不怎麼在意。(1)
這些感歎從心底冒出,琴酒定了定神,姑且將它們壓下,然後將字母翻了個麵,細細對比起來,試圖找出兩張手寫字母的異同。
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
兩張字母的正反麵都是相同的顏色,並且是手工塗成,隻是相比較S的那一張兩麵都圖的認真,I 的這一張就有點不同了。
其實後者的正反兩麵也是被仔細的上了顏色,但相比之下,背麵的顏色似乎並不像正麵一樣被仿佛塗抹,以至於顏色的厚重度沒有那麼強。
琴酒再次拿起I,對著燈光分辨起來。
幾秒之後,他皺起了眉。
——奈奈弄錯了,這一章並不是I,而是小寫的L。
但是問題又來了,這些英文都是大寫,為什麼會平白出現一個小寫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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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奈奈家裡待到黃昏,琴酒把這幾張字母卡片帶了回去,順便同黑發姑娘說了一聲剩下的東西自己以後會過來拿。
奈奈明顯有些不情願,不過她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也沒有過多爭辯,隻是幾乎眼淚汪汪的看著琴酒,請求道:“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琴酒稍稍勾起嘴角,“我不介意你去查,但既然自己能力有限查不到,就不要妄想挑戰危險。”
小姑娘不開心的低下了頭。
琴酒看著她失魂落魄,心情忽然惡趣味的好了起來,他忽然伸手揉了揉黑發姑娘的腦袋,在對方一臉懵逼的表情中勾起嘴角:“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
“你們都這麼說……”奈奈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又沮喪起來:“算了,我也沒有資格說彆人。”
——畢竟……我也是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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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琴酒多研究一會,他就聽見手機來電提示音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銀發青年眉頭一皺,指尖劃過屏幕密碼解鎖後,熟悉的名字躍然其上。
高遠遙一。
琴酒挑眉:這麼快就有回複了?
他一邊收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字母卡片,一邊按下了接聽鍵。對麵青年的聲線還是一樣的耳熟,雖然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聽到我的聲音,有沒有想我?”高遠遙一懶洋洋的調侃,聲音輕柔似笑非笑。
“剛出獄不久就忙著禍害蒼生的家夥特意來找我,我的確挺感動的。”琴酒漫不經心的諷刺回去。
“真無情呀……”對麵的人笑道:“我也是特意犧牲了跟偵探小弟玩遊戲的時間來找你呢。”
“呀……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琴酒乾巴巴的回應:“不過我想那位偵探小弟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算了算了。”青年極爽快的揭過了這個話題:“你讓我查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
“……”
“我得說一句,GIN……”高遠遙一咬字清晰,似笑非笑:“這真是一個非常戲劇性的故事呢,挺讓我驚喜的。”
琴酒想了想,頗真摯道:“那可真是不幸。”
這麼互懟了幾句,銀發青年和地獄傀儡師商量好了交易的時間,順便也親切的“問候”一下對方的生活近況。
剛剛掛斷手機,不出三秒,又是一陣鈴聲響起。
琴酒:…………
他莫名其妙的再次將手機解鎖,又一個熟悉的名字呈現在通訊界麵。
真巧。銀發青年內心嗬嗬的想:都趕一塊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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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來電對象卻是海恩。
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饒是知道是巧合,琴酒也不免產生了一種古怪的心緒感。
他搖搖頭晃去這種心虛——對麵反正也看不見他的舉動,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啊……”海恩甜甜蜜蜜的開口,這種語調讓琴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的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果然——
“就是來告訴你一個新消息。”藍哞男子閒閒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慢騰騰的走到自家彆墅的窗戶前。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自然,以至於跟言語的內容產生了鮮明的對比:“波爾斯好像出事了。”
琴酒當即蹙眉。
“他和RYE在英.國的任務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聽到這個名字,琴酒下意識的眉頭一跳。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經過是怎樣的,但琴酒直覺這其中一定有赤井秀一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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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也正是如此。
自從把波本從貝爾摩德那裡要過來之後,琴酒就讓波爾斯跟RYE一起搭檔做任務。
這兩人的實力都是數得上號的,哪怕現在資曆還不算深,但完成對於現階段的任務還是綽綽有餘。
——如果那瓶假酒不搗亂的話。
處於對赤井秀一的戒備,琴酒給兩人組分配的任務都是是歐洲各個國家的。勢必讓兩人天南海北的到處轉,也勢必讓赤井在戰鬥於第一線的同時沒法在某個地方深入了解。
這種明麵上是讓他們到處混臉熟的提拔,對於心懷鬼胎的精英臥底來說,卻是有苦說不出了。
於是他十分關心來回奔波同僚的身體問題,順便用了點小手段讓他“放假”。
通常來說,以波爾斯的能力,他還不至於就這麼無聲無息一點馬腳都找不到的中招——這也是琴酒特意把他調給赤井搭檔的原因,可惜的是,誰讓地點是英國呢?
琴酒看了眼自己要過來的那份似乎完全沒有問題的任務報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他麵無表情對海恩說:“告訴波爾斯去意大利避避風頭,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意大利啊……這就是讓他幫忙照看一二的意思了。
海恩眸光一閃,笑容明朗,他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院子裡的綠樹,綠葉在風中微微晃動,生機勃勃的顏色卻讓他想起了另一抹冷淡的綠意:“我有什麼好處?”
這人還在跟他說話呢。
琴酒閉上了眼睛,語氣沉沉道:“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成交。”身形修長的黑發青年笑了起來,乾脆利落的答應了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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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內連續發生這麼多事情,饒是琴酒精力充沛,此刻也不免有點心累。
房間裡的貓頭鷹正跳脫著撲騰的開心,琴酒卻沒有搭理它的心思,他隨手放下手機,暗自思忖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
揉了揉太陽穴,琴酒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