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隨便紋上去的。
席拉盯著自己的胳膊, 白皙細膩的肌膚光潔無暇,宛如上好的絲綢。她一遍遍撫摸自己的胳膊, 感受著掌下骨骼姣好的形態。
她還遠沒有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地步,畢竟, 她的母親可以無視隱約的窺視甚至囂張的達成反殺。而在那份日益膨脹的勢力與危險之下, 她隻能選擇紋身保平安。
親手毀掉了最為相似的部分後, 危機程度大大降低。
其實吧, 對她來說, 這根本算不上什麼損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紋身而已,反而彰顯個性呢……
個鬼啊!
小仙女的目光冷得嚇人。
遠在西西裡手掌黑手黨大權的教父、多年前在黑道日天日地張揚明豔的雇傭兵, 他們遺留下的血脈, 當然不會是受了委屈還隻會忍氣吞聲的人。
無論表麵上看上去多麼心大,無論性格上多麼隨意, 她的骨子裡都是驕傲的……
這份屈辱她絕對、絕對不會忘記。
總有一天, 會原原本本的還回去——連帶著母親的份一起。
同樣不會忘記的還有琴酒。
如果說事前對於B.W.的存在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順便吐槽吐槽高遠遙一的狼狽, 在知道了他們把自己也列為了“手辦”對象之後, 琴酒已經打算和他們死磕了。
當然, 在此之前,他打算去一趟酒吧。
一間名叫‘Silver Bonny’的酒吧。
他很想知道, 在臨死之前……綠子到底,還留下了什麼。
又是什麼, 導致了綠子最後的死亡。
……………………………………………………
皮諾怎麼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一開始好好的待在西西裡為先生工作, 然後被派過來‘照看’少爺。少爺在組織裡過得順風順水,她也便安安心心的拿著兩份工資搞搞研究。
然而苦日子很快就來了。
先是跟少爺交好的TOP Killer有事沒事指使她,由於隸屬海恩名下,上司的同意讓無從拒絕的她隻能妥協,緊接著少爺的身邊忽然多出了一個美得宛如天人的妹子。
結果就是作為自己目標的少爺沒認出她的身份,反而是少爺的‘女朋友’看出來了。
這個‘女朋友’也不是真的‘女朋友’……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先生那頭的指示是,隻要席拉的要求不過分,就儘量滿足。
所以先生……什麼樣的標準才叫不過分呀!
被拉上賊船的皮諾心裡苦,但不能說。
現在更有意思了,皮諾咬牙切齒的想,小仙女的膽子大的驚人,開始和琴酒合作了。
少爺你快點管管你妹妹啊!
對了對了,還有現在這個。
看著麵容冷峻眸光犀利、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黑麥,此刻正探究的看著她,言語間分明是不加掩飾的試探。
將這一張麵癱臉的皮諾,內心十分波動。
然而她的少爺顯然對此毫不知情。
分明頭腦不差,卻硬生生被好友琴酒和妹妹席拉襯托成傻白甜的海恩,此刻正享受著妹妹的撒嬌賣萌。
妹妹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拉著他的手嘀咕描述著自己看上的Prada新款包包,如出一轍的海藍色瞳孔滿是依賴。
海恩一顆妹控之心蠢蠢欲動,當下承諾買買買。
然而他還是堅強的,雖然被所謂提包轉移了部分注意力,但仍舊一點都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離琴酒遠一點啊我的好妹妹,你這麼玩火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席拉會給他機會說出口嗎?
“哥,我下個任務要去非洲,買了包之後就暫時放你這裡吧,我回來再來拿。”
如席拉所料,果然——
“你要去非洲?!”海恩瞬間注意到了(席拉故意給出)的重點,焦躁起來:“誰給你的任務?”
“白蘭地咯。”席拉輕輕嘟嘴,這個動作令她十分明媚的容顏更顯兩分嬌俏,宛如一朵徐徐綻放的暖粉櫻花。
海恩皺著眉琢磨著怎麼去協商一二,渾然不知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被美色迷昏頭的家夥。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他估計也不會在乎。
很多事情,他都不在乎。
一旁的席拉勾起唇角,露出無聲的微笑,計劃通。
腹黑的姑娘並沒有再接再厲,她安安靜靜的靠在沙發上,高挑的身形窩在沙發上的模樣看上去平白多了幾分嬌小愛憐之意。看著哥哥為她忙碌的身影,席拉忽然有種落淚的衝動。
我不會有事的。
你也不會有事的。
我們都會好好活著,活到結局。
於是她眨了眨眼睛,抿去眼角少許殘存的晶瑩,站起了身子。
額前的碎發因為她的動作散落於眼前,黑發姑娘的眉眼依舊如畫,她用一貫甜潤的嗓音對著自己的哥哥說:“哥,去非洲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海恩轉身看她的那一刻,她依稀看見了多年前的放學路上,少年聽見她呼喚時對她微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