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華士顯然是將琴酒這句話當成了玩笑。
琴酒無意多做提醒, 事實上,他對這件事的怨念還是挺深的——雖然他從未說出口。
等到一切細節都商量好, 琴酒果斷送客。
“連杯水都不給我喝?”芝華士顯然十分無奈,在玄關處一手拎著自己的琴盒, 懶洋洋的抬眸看著琴酒。
琴酒偏頭, 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隨即轉身。
芝華士:???
銀發青年離開的時間不長, 再回來時, 他的手上多了一瓶未開封的白葡萄酒。
Riesling。
他不發一言,卻抬手將酒瓶遞過去, 綠色的眸子冷矜矜的。
雖然未曾開口,不過這一舉動已經將潛藏的含義揭示得明明白白了。
芝華士輕笑一聲,順手接過雷司令。他抬起酒瓶上下打量了一會, 半晌揚起一個滿意的笑。
“洛米爾基酒莊的溫斯坦雷司令。”黑發男子輕輕頷首, 目光從酒瓶劃過, 落在對麵同僚的臉上:“Spatlese?”
“Kabi。”琴酒慢悠悠的糾正。
“口味有點淡了。”芝華士眨了眨眼睛, 抬手將右手的“琴盒”甩上肩:“我不太喜歡過於清淡的葡萄酒。”
琴酒嗤笑一聲。
還沒等他開口, 芝華士已經補充道:“不過我挺喜歡這個牌子——特彆是你送的這個牌子, 所以就將就吧。”
琴酒一點也不給麵子的懟回去:“那可真是謝謝啦。”
“不客氣。”芝華士一本正經的點了下頭,仿佛自己根本就沒有聽懂琴酒的暗諷:“不過你怎麼會想到送我這個?”
因為不吉利(1)。
這句話顯然不能作為對芝華士的回答。
琴酒輕咳一聲,沒有說話。
好在芝華士也不是真的這麼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於是他彎了彎眉眼, 從容且爽快的提著雷司令的瓶頸, 衝著琴酒歪頭笑道:“See you~”
好像此前的針鋒相對錙銖必較都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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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海恩對席拉的重視相匹配的, 席拉也對自己這個哥哥相當在乎。
同樣的,作為組織裡已經算得上難得與自己聊得來的家夥,若非必要,琴酒也不想真的要海恩的命——當然,坑他一把什麼的,還是毫無心理壓力的。
這是組織的優良傳統。
可以說,儘量不把海恩牽扯進來,已經是琴酒和席拉的共同認識了。
然而,這不代表琴酒不會給席拉挖坑。
看著麵前臉上笑意盈盈,紫灰色眸中卻沒有絲毫溫度的波本,將目光移向幾步開外處,雙手插兜眉眼冷淡的琴酒——
席拉很想靜靜。
小仙女輕咳一聲,麵上卻仍是滴水不漏的淺笑。
在非洲的任務,不僅要麵對可能的敵人,也要麵對大自然的壓力和本地特有的貧窮與動亂。
席拉作為一個自帶回頭率的姑娘,雖然天天麵對鏡子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盛世美顏——且對此毫無偶像包袱——不過她也大概明白自己的容貌有多大的殺傷力。
平常坑的是彆人,在某些時刻,坑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她十分明智的沒有露出自己的真容,少許修飾加上貝爾摩德的友情讚助,十分的容貌隱去了五分的光華奪目。
她還戴上了一款寬大的墨鏡和一頂太陽帽,看上去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遊客。
然而身材是無法遮掩的。
席拉穿著一件修身的皮衣,從脖頸到腳踝,遮得嚴嚴實實,力求不露出一點肌膚,足下蹬著一雙軍用款式的皮靴,半長的黑發高高盤起,愈發襯得人英姿颯爽。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她的衣服是特製的,各種‘小東西’都妥帖的放置於內。非洲的毒蟲不少,被蜇上一口可是很要命的。再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進行戰鬥,她總不可能真的跟遊客一般打扮吧?
不過在尼日爾這個位於撒哈拉沙漠南緣的國家……穿得嚴實的人還真不多。
看看小仙女額上的汗珠,就知道她有多麼痛苦了。
琴酒穿得不多,但黑風衣的標配還是在的。然而麵對典型的熱帶沙漠氣候,居然也能麵不改色,席拉也是挺佩服他的。
佩服歸佩服,麵對明顯坑了自己一把的行為,席拉還是很不開心。
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然後決定——
無視波本。
廢話,蘇格蘭在組織內部可是實打實的叛徒。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波本都不可能大剌剌的質問“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去見蘇格蘭”。
畢竟他才是更有嫌疑的那一個。
席拉可以理解他的不甘於憤怒,但是吧……
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