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上演空城計。
而出現的幾本書……其實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
琴酒本身作為混血兒,英語說得不錯。很久之前綠子還在為英文考試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已經可以輕輕鬆鬆的在一旁英文了。
綠子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乾脆也買了一堆——日本版的——開始英日對照著來看,試圖提高自己的英文水平。
他們兩個的關係素來不錯,以至於綠子的很多書都索性存放在琴酒這裡,久而久之,也變分不清究竟哪本是哪個的了。
而如今,書籍的另一個主人已經離世,分不分得清歸屬,委實沒那麼重要了。
他微微垂眸……看似若無其事,筷子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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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秀一略顯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陽光也懶散的落在他的身上,為他落下影影綽綽的一層金輝。黑發青年的手中拿著一本書,他垂眸看著,表情沉沉看不分明。
似乎在想些什麼,又似乎隻是因為太累而走神了。
——當琴酒收拾完殘羹,走進客廳時,看見的就是以上這一幕。
似乎是聽見了是沒動靜,黑麥威士忌驚醒一般的轉頭,往日裡冷靜的綠眸顯出幾分少見的迷茫,與琴酒的目光相交。
三秒後,一切恢複正常。
琴酒幾乎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怎麼了?”才不到一個小時,赤井秀一總不會忽然換了個芯子吧?
“沒事。”恢複了作為黑麥威士忌一貫的冷靜後,赤井秀一的回答仍是輕描淡寫的,隻不過——
他揚了揚手中的書,輕聲開口,仿佛隻是最普通不過的一次詢問:“沒想到你會專門買這種書呀。”
看清書名的那一刻,琴酒稍稍垂眸:“想買就買了,怎麼了?”
“沒什麼……”赤井秀一不緊不慢的接口:“隻是好奇而已。”
這一瞬間,琴酒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接觸到了一些事情。
一些……他絕無可能接觸到的事情。
“因為我看這上麵的有些批注……不像是你的字跡。”下一秒,黑發青年主動解釋。
琴酒目光一沉。
一種久違的情緒猝不及防之下湧上心頭,他感受著胸膛處那股分明陌生、卻又不能說不熟悉的情感。
銀發青年幽幽抬眸,語氣隱含危險:“你想說什麼?”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
他隻是在看他。
像是打量,像是好奇……又或者隻是簡簡單單的看他。
琴酒分辨不出,索性也懶得分辨。
良久,黑發青年略略垂下眸子:“沒什麼……就像我之前說的,隻是好奇而已。”
琴酒忽然產生了一種譏諷的情緒。
這種情緒從心臟處蔓延,肆意生長於他的血管,漸漸盤根在他的五臟六腑,有一種近乎於尖銳的疼痛後知後覺的泛起——
他想要大笑,又想要嘔吐。
你很了解我嗎?
你很在意我嗎?
你就那麼確定這不是我的字跡?
你有憑什麼覺得“好奇”?!
無數句尖刻的質問卡在喉嚨裡,幾乎就要脫口而出,而最終,他隻是譏諷一般的開口,目光冷得嚇人。
“我還沒有懦弱到這份上。”
他說。
喑啞的聲音飄蕩於空曠的客廳的同時,他也清清楚楚的看見赤井秀一眼中閃現出的疑惑。
他沒有解釋什麼,也不想解釋什麼。
他隻是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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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我還有一點疑慮——你是不是因為太懦弱了,才這樣以炫耀自己的痛苦來作為自己的驕傲?(1)
我還沒有懦弱到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