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赤井秀一。
被波爾斯之前的動作所驚, 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的奈奈聽到聲音被嚇了一大跳, 她維持著眼睛圓瞪的驚慌模樣, 看向來人。
然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波爾斯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放開了她。
奈奈眨了眨眼睛, 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恢複平時的樣子。心臟劇烈跳動著, 快得幾乎有些過分。不過即使如此,黑發女孩還是努力讓自己不露出什麼異樣。
仍然戴著口罩的赤井秀一若有若無的掃了他們倆一眼,眼神莫名,卻並不做聲響。
一時間, 三人陷入了一場略顯詭異的沉默。
打破沉默的人是波爾斯。
他的嗓音仍舊有些沙啞,這個時候響起,對於奈奈來說,卻不遜色於天籟:“既然你想不通被害人究竟做了什麼, 不如去問問他的妻子。”
不動聲色的, 將他們先前的交流歸於對案件的探討。
奈奈鬆了口氣, 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嗯……好的。”
她頓了頓,還是情不自禁向著波爾斯露出了些許輕微的笑意:“多謝提醒……先生。”
仔細想來,不論黑發青年是出於什麼目的將說出這句話的,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的確……應該問一問相田先生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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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田先生的妻子是一個溫和且強硬的女人,雖然因為丈夫的死亡而顯得憔悴且悲痛, 但說話時的口齒邏輯還是很清楚。
據她本人稱,她是東大的化學專業的研究生, 嫁人之前也是一位在職場上風生水起的精英。
她的實際年紀較之相田先生要小一些, 但是看上去卻同那位相田先生差不多大, 皮膚狀態差的嚇人,隻是一雙眼睛仍是清澈且明亮的,從五官來看,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
——即使是現在,她的語態氣質也是端莊文雅的,縱然年華逝去,也仍然稱得上一個‘美’字。
“他的脾氣不是很好……有時候火氣上來很難被勸住,有時候我也會被罵。”相田夫人慢慢敘述:“但他從來沒有和我動過手……平日裡,他對我也很好。”
“冒昧問一句,你們的孩子是……?”金田一一來的比較早,先前他們已經詢問過相田夫人關於凶案前後幾天的日常,此刻他將話題轉移到相田夫婦的孩子身上。
“他……他對孩子也不錯。”夫人苦笑一聲:“我的兩個孩子……幾年前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因為是生病。那個時候我外出旅遊,他一個人照顧孩子,加上工作忙,就有些粗心大意。正值春天流感頻發……一個不留神……”
說到這裡,她幾乎無力再說下去,閉了閉眼睛,已經哭過不止一次的雙眸又再次盈滿了淚水:“他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都沒怎麼在意……結果沒想到孩子真的會出事。等他再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病重。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快不行了。”
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奈奈卻略略皺眉。
夫人看上去,倒是真的因為孩子的死很自責。但是——
既然如此,為什麼在丈夫工作忙的時候,還將生病的孩子丟給丈夫,自己外出旅遊——甚至直到孩子病重才回家呢?
柯南鏡片光芒一閃。
“阿姨……彆哭了。”相田夫人身邊的一個小男孩跑過來遞給她一張紙巾,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童稚:“不是你的錯。”
奈奈聞聲望去。
新出醫生也點頭,一邊輕輕拍著相田夫人的被,一邊認真安慰流淚的夫人:“事情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好好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夫人拿著紙巾擦拭著眼角,男孩正在一邊陪著她。
這個小男孩,正是她曾經在電車上見過的那個小鬼——不過她似乎沒在做筆錄的時候見到他。
想到男孩在電車上的不適,奈奈關心道:“你身體還好嗎?”
男孩楞了一下,隨即麵向奈奈,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大姐姐不用擔心,我沒事啦!”
“那太好了。”奈奈微蹙的眉頭鬆開,真心實意道:“好好休息呀……對了,你之前也是為了看相田夫人來的嗎?”
男孩點點頭:“是呀!夫人很照顧我。”
“這個孩子是您的親戚嗎?”毛利小五郎出聲詢問道。
先前他們一直專注於詢問案件細節,倒是忽略了這個孩子。
“不是。”相田夫人稍稍搖了搖頭,眉眼間流露出少許的疲憊:“這孩子是個孤兒……之前總是被人欺負,我看他可憐,就常常幫他——他有時候也讓我想起了我的孩子。”
“這樣呀……抱歉。”見讓相田夫人想起了她的傷心事,得到了回答的毛利小五郎不免也有幾分愧疚。
“沒關係……咳咳……”相田夫人咳嗦了幾聲,神情中的疲倦之色更濃。
“相田夫人看起來不太舒服……大家還是過會再問她問題吧。”一直關注著夫人身體狀態的新出醫生忽然開口,神色有幾分憂慮。
聽到醫生這麼說,在場的幾位偵探也紛紛偃旗息鼓,魚貫而出,給相田夫人休息的時間;連那個小男孩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