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漫不經心的開口。
他的聲音並不重,更加算不上響亮,此時此刻在黑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像是毒蛇吐信,像是獵豹齜牙,又像是惡魔在你的耳邊低聲蠱惑。
赤井秀一承認自己被蠱惑了。
對方了解他。
他想。
這本該是危險的信號,但這個常年遊走於危險的家夥卻沒有一點的危機感——與此相反,他甚至躍躍欲試。
“當然。”
赤井秀一眸光沉沉,微一點頭——哪怕對方此時此刻看不見。
僅僅是出於直覺的猜測,赤井秀一並不打算將毫無證據的推理告訴同僚——說不定會誤導他們呢。
而且——
“你的秘密,我可是要親手揭開呢。”
隨著自己的話音落下,赤井秀一指尖煙頭的火光徹底熄滅。
與此同時,遠在另一邊的琴酒發出一聲說不清是讚同而是譏諷的笑,掛斷了通話。
綠色的眸子凝視著指尖已經熄滅的煙頭,琴酒的表情隱藏於沉沉的夜色中,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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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清晨光景,裡日出還沒過多久,街上行人三三兩兩時,琴酒接到了貝爾摩德的電話。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求助。
一晚上沒睡的銀發青年依舊保持著高水準的警惕與冷靜。掛斷通話後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找到了不遠處的貝爾摩德。
“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琴酒不緊不慢的陳述著這個事實:“你似乎總是敗在赤井秀一的手裡。”
恢複了本來麵目的金發麗人倦怠般的微微蹙眉,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於陽光下泛出一點光輝,格外脆弱的模樣:“他的確很厲害呢……當然,你也很厲害。”
對於這個評價,琴酒嗤之以鼻,不過看在貝爾摩德如此狼狽的份上,他還是紆尊降貴的彎下腰,扶了一把貝爾摩德。
“說起來,”女人的氣息顯得有些淩亂,不過她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的話,強裝無事:“波爾斯呢?”
從本質上來看,她絕對是一個驕傲的人。
“上一個任務失敗,我讓他去之行另一個任務了。”琴酒麵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的扯完,淡淡的加了一句:“怎麼,你找他有事?”
“這倒不是——不過我覺得,皮爾的那次任務,你沒來挺可惜的。”
貝爾摩德微微偏頭,口中留有三分餘地,但所透露出的內容,已經足夠讓琴酒明白她在暗示什麼了。
但他還是輕輕挑眉,問道:“哦?”
貝爾摩德湛藍的眼眸微微眯起,眼中流光婉轉,卻仍是給出了進一步的提示:“我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小姑娘呢~”
女人輕輕微笑起來。
琴酒將這個受了重傷還不忘作死的女人丟到副駕駛的位置,卻並不急著關門,隻是用一雙極為靜冷的綠眸看她。
在這樣的目光下,貝爾摩德也不在賣關子,她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這個小姑娘,跟十年前的白鳥綠子,長得約有五成相似吧。”
罌粟花微微抬眸,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麵容直直對上琴酒的眸子:“你說,是不是很巧。”
“的確很巧。”琴酒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之色。
或者說,這本就在他的預料之內——否則他也不會特意讓這個任務和貝爾摩德牽上線。
銀發男人微微傾身。
他本就逆光而立,寬闊的背遮蔽著女人眼前的大片天光,使得車內的小小空間一瞬間陰暗起來。
他是陰暗的成因,也是黑暗的源頭。
“跟組織的高層精英連開幾槍卻打不中一個小女孩,一樣的巧。”
琴酒不緊不慢的吐出他早已準備好的話。
貝爾摩德驟然瞪大雙眸,同一時間,這個女人的眸色也徹徹底底的轉冷。
琴酒清晰的感受到了這一切——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貝爾摩德的殺意。
陰冷的、刺骨的、決絕的、尖銳的。
仿佛刀尖寒芒,又如同淬骨毒藥。
琴酒感受到了這一切,卻並不在乎。
“你知道嗎,貝爾摩德。”他仿佛歎息一般的說,皙白卻有力的手直直的擰著金發女人的下顎,其力道之大幾乎能掐出一道淤紫。
“如果她有半點意外的話,我發誓——”琴酒一字一頓,綠眸冰冷無情。
這一刻,他不再隱藏自己身為組織 killer的黑暗本質,那份刀山血海中闖出來的殺氣宛如海水層層疊疊,幾乎要將貝爾摩德溺斃。
即使是她,在這樣的目光下,也不禁一陣戰栗。
“你的angel絕對會死在她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