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情景, 琴酒其實是拒絕的。
不過在他掃了一眼其他三人的臉色之後,他欣慰的發現自己不是最慘的一個。
——有對比才有傷害。
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四人此刻的尷尬, 琴酒不打算做破冰的那個人,綠眸從其餘幾位的身上掠過, 在衣衫不整的席拉身上停頓了數秒。
銀發男人輕咳一聲,乾脆利落的脫下自己的黑色風衣,甩在席拉的身上。
這一動作無疑讓屋子裡僵硬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席拉眨了眨眼睛, 已經從茫然中恢複過來的她此刻倒也不算慌張,輕描淡寫的攏了攏身上的外衣。黑發女郎剛要開口, 卻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這一個噴嚏瞬間消融了海恩的大半怒火。
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沒錯的, 錯的是由拐騙她的家夥。
一點都不想自家妹妹吃虧的海恩當下冷冷的掃了屋內的兩位男士幾眼,很符合屋主身份的下了逐客令:“你們還要待到什麼時候?”
麵對一臉懵逼、眼中甚至隱隱帶著怒火的海恩, 神色略顯尷尬卻尚且還算鎮定的席拉,某位同樣懵逼、目光時不時在其餘三人中來回打轉的安室透, 無疑是腦補最多的。
他露出僵硬的笑容,目光下意識的避開屋子裡唯一的妹子,隨即挑眉看向琴酒:“你看上去, 不像是色令智昏的人啊。”
語氣稍嫌古怪。
琴酒:…………
他頓了頓,這才明白過來——看來在波本的眼裡,席拉有著海恩“情人”這一層身份啊。
一時之間, 琴酒也不免為這場“明麵”上的狗血大戲腹誹幾秒。
雖然不知道波本為什麼先選擇對他發問而非直接遠離風暴中心, 不過琴酒是不打算跟某個妹控死磕的, 他涼涼的掃了波本一眼, 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與波本擦肩而過的瞬間,他抬手抓住青年的手臂,乾脆利落且不容置喙的將他往屋外帶。
慶幸的是,安室透也很自然的順著他的力道往門外走,琴酒幾乎沒用什麼力氣。
在他們出門的一瞬間,鐵門就被屋裡麵的人——十成十是海恩——給重重砸上。金屬的撞擊聲發出震耳欲聾的悲鳴,離門還算近的兩位乾部都感到耳膜震震、隱隱作痛。
深刻的感受到了海恩的怒氣,琴酒隻能寄希望於席拉快點把她哥哥給哄好——就以往的經驗來說,並不算困難。
“你怎麼跟席拉搭上關係了?”安室透冷不丁的問道。
——對於這個,他就沒有經驗了。
看著身邊的金發青年似乎仍對這個問題不依不饒,琴酒輕笑一聲,試圖用春秋筆法掠過這個話題:“她長得的確挺漂亮的。”
在不打算告知真相的前提下,將一切桃色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感謝席拉的顏值吧,它讓這個理由看上去幾乎無懈可擊。
卻也隻是幾乎。
擅長於情報收集的青年似笑非笑的凝視著琴酒,明顯對於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是起疑心了嗎?
琴酒微微蹙眉,轉念一想,索性放棄了遮掩:“不過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
肉眼可見的,對麵青年麵上虛假的笑容消散了不少。
也許是知道琴酒不會透露更多的信息,安室透也不強求,隻是漫不經心的問道:“聽說你見到赤井秀一了?”
“聽說?”琴酒的重點素來抓的很準:“你聽誰說的?”
轉念一想,銀發男人瞬間得出了答案:“貝爾摩德。”
安室透不置可否:“你同他交過手了?”
“算是。”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琴酒微微垂下眸子。
他略顯蒼白的麵色在燈光下顯出幾分不易接近的冷漠,然而周身的氣勢卻並非以往那般拒人於千裡之外,以至於安室透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
——對麵的男人,似乎在煩惱些什麼的錯覺。
於是鬼使神差之際,他陰差陽錯的開口:
“不走嗎?”頓了頓,他仍舊將自己的邀約補充完整:“我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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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請客吃飯,就是請客吃飯,而且地點還是安室透自己名下的公寓。
琴酒對此倒是沒什麼不滿,這位僅剩的威士忌臥底有著極為精湛的手藝,哪怕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都能做的美味至極。
饒是挑剔如琴酒,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不過電光石火間,他倒是想到了一件往事。
曾經,他還被海恩坑過一次。
這次帶他回家的主人公很快就係上了圍裙,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至於幾分真幾分假,琴酒並不打算深究。
安室透的家並不算大,不過倒是出人意料的整潔,幾乎沒有什麼雜物。玄關處放著已經被分類好了的垃圾袋,隻能回收日就可以被處理掉。
乍一看,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充滿生活氣息,就如同一戶最最平凡的人家,幾乎想象不到主人是凶名遠播的黑衣組織乾部。
更看不出他身兼多職的臥底身份。
公寓不算大,認真要說的話,也就比奈奈曾經租的公寓差不多。彆說是琴酒家的彆墅了,就是和海恩的住所也沒法比。
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琴酒漫不經心的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凝視著不遠處的正打算開火做飯的波本數秒,忽然來了一句:
“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