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2 / 2)

下一秒,握在手中的盒子猛然落地。

她瞪著眼睛看向琴酒漸漸遠去的背影,那抹毫不猶豫的黑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眸,以至於女孩根本顧不得其他,一個健步就衝了過去。

腳上的高跟鞋影響著著奈奈的速度,身上的小禮裙也限製她自由的奔跑,然而此時此刻,女孩根本顧不得其他。

她隻知道,必須追上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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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琴酒的時候,奈奈很狼狽。

女孩腳下的綠色高跟鞋不知什麼時候跑落了一隻,赤.裸著足踏在地麵上的感覺很不好過,奈奈的腳趾都磨紅了,不過更慘的是——她還把腳給扭傷了。

腳踝一陣陣的叫囂著疼痛,奈奈硬是沒有理會這份警告,以助於它此已經開始腫了。

她一瘸一拐的追著前麵的人,琴酒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圖,自顧自的向前走,以至於奈奈幾乎有些委屈。

我看上去簡直像是惹女朋友生氣後,追上去不停道歉還不被理會的倒黴蛋。

腦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奈奈微微撇嘴,然後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還是先彆想這麼多了。

她再次試圖跑起來。

不過顯然,身體條件跟不上,在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女孩的身體就已經搖搖欲墜,因為重心失衡而險些摔倒。

又因為奈奈向前奔跑的慣性,以至於女孩整個人都向前撲去。

預感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琴酒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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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發男人打量著奈奈此刻的模樣。

整個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小禮裙因為此前的奔跑而淩亂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都脫線,看起來很不牢靠的掛在奈奈的身上。

一張小臉凍得發紫,腳踝紅腫狼狽,交織無意識的卷縮起來,隱隱可見破皮。

然而那雙綠色的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看,蒼白的唇死死抿著,透出無聲的倔強。

她張開嘴——

——“哈嚏——”

然後就打了個噴嚏。

這個時候,也還是記得低下頭不影響到琴酒。

等到吸了兩口氣稍稍恢複一些後,奈奈因劇烈運動而起伏的胸膛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女孩的鼻尖仍有著細細密密的晶瑩汗珠,在深夜的風中仿佛晚間的露珠,一雙綠眸隱隱含著淚花。

但她沒有流淚。

奈奈死死攥住琴酒的衣角,男人的黑色風衣質地良好,入手的觸感帶著一點入夜的微涼。女孩子受傷的勁道大得嚇人,幾乎透出一股子不死不休的氣勢。

她綠色的眼瞳染上絲絲緋色,像極了天邊殘陽暈染出的血色晚霞,聲音幾近哽咽,斷斷續續卻仍一字一句說得分明。

“陣哥……你……你到底要去做什麼?”

琴酒閉上了眼睛。

他蒼白的容色在夜空下顯出一種如夢似幻的光暈,幾乎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男人冷厲的麵容此刻更是不近人情,連薄唇都刻出嚴厲。

“與你無關。”他說。

“為什麼與我無關?!”奈奈猛然抬頭,綠色的眼瞳如母狼一般瞪著琴酒,死死咬著後槽牙,用仿佛從牙根裡擠出來的聲音說:“憑什麼與我無關?!”

琴酒麵不改色,斜斜睨她:“你又能做什麼呢?”

本已經握得死緊的手再一次用力,已然發白的指尖爆出青筋,奈奈毫不畏懼的凝視他,左側的腮幫微微動了動。

她強行抑製住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用一種自己都驚訝的平靜說:“至少我不能就這麼放你走。”

極其輕微的“啪”地一聲響,奈奈的指甲應聲而斷。斷指甲落在地上的同時,女孩子皙白手指的指縫上湧出了豔色的鮮血。

血漬一點一滴的被琴酒的黑色風衣吸收,仿佛一幅妖豔的畫卷,畫家的筆觸溶於無儘的濃墨,看不見一絲蹤跡。

無望的塗抹,無望的繪畫。

無望的努力。

這一卻發生的無聲無息,在夜色下根本掀不起絲毫波瀾。

連硬生生被自己的力道拗斷了指甲的奈奈,也沒有注意到。

女孩子嘶聲:“至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

她似乎在竭力克製著什麼,又似乎已經用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這一句話的音量很低,如果不是這夜色淒清寂靜,根本聽不分明。

與她原先的質問根本不是同一級彆。

然而話語中透露出的無助與茫然似乎感染了琴酒,他眉梢一動,微微低頭。

女孩子注視著他的目光仍是執拗的。

綠茫茫的眼瞳仿佛盈滿了薄紗般的霧氣,在月光之下如同平靜的冰清湖水,不染漣漪。其中的固執卻如同一道堅冰利刃,從湖麵驟然升起,直至對手。

她抬眸看著琴酒,怔怔的、愣愣的;錚錚的、冷冷的。

一滴露水從刀刃上滑落。

眼淚劃過她的麵頰,蜿蜒至她的下顎,卻將她眸中的堅毅洗滌的更加清亮。

這一顆露珠、一滴眼淚,在此時此刻似乎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繃斷了什麼苦苦維持的繩索。

琴酒驟然轉身。

他的手死死掐住奈奈的肩膀,絲毫不減氣力,修長有力的手指繃的指節發白,容色幾乎如同地獄走出得凶神惡鬼。

一時間奈奈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胳膊脫臼的聲響,然而即使麵對這種疼痛,她仍舊一聲不吭,死死咬牙。

她從唇舌間感受到了血的鐵鏽味。

“閉嘴。”琴酒說。

然而這一句話剛剛落下,他就聽見自己腦海中傳來的、理智之弦崩斷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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