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賽季以來,曼聯的成績似乎並不是那麼老球迷們滿意,但總的來說,它整體的水平還是擺在那裡的。
離開球場之後,他們漫步在街道上。散去的人流數量依舊十分客觀,為交通造成了不凶的阻塞,以至於有交警出動在馬路上指揮交通。
高遠遙一側頭看著不遠處車輛堵塞的情景,各色的車輛排成了長龍,有些地方甚至被設置了路障,車輛挪動——沒錯就是挪動——的速度還不如寵物貓狗漫步來得快,幾乎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地獄傀儡師微微揚眉,雙手插兜擺出一副閒適姿態,嘴角露出一點笑意“你看,我說的對吧——這個時候不應該開車來的。”
如果開車的話,想必現在他們也是‘寸步難行’中的一員了。
“……”琴酒無聲的掃了嚴重擁堵的交通一眼,然而轉頭看向高遠遙一“這麼有經驗,你之前經曆過?”
這句話說的一針見血,以至於高遠遙一都忍不住神情一滯。
“在英國倒是沒有。”頓了一頓,他吐出實情“不過,我曾經在美國看過一場橄欖球比賽。”
——一切儘在不言中。
琴酒微微勾起唇。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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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與啤酒,看似是緊密相關的兩樣事物。
在曼徹斯特,酒吧從來不少;以足球作為主題的酒吧,同樣不算罕見。
再來之前,高遠遙一就已經做了一定的準備工作,此刻男人跟著手機上的導航,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家早就選定的酒吧,拉著琴酒走了進去。
雖然是被‘拉’著的人,琴酒倒也沒有露出什麼不滿的情緒——他對這家看上去十分熱鬨的酒吧沒有什麼特彆的情緒。
說不上多麼喜歡,也談不上討厭。
這家酒吧以生蠔作為主打產品,光是不同生蠔的選擇就有十幾種,口味不同,甜度也不同。加上酒吧內各色口感濃烈的雞尾酒和香甜可口的巧克力蛋糕和水果派,還有芝士焗蟹等海鮮可供選擇。(2)
兩盤的組合拚盤的生蠔擺在兩人麵前,不同大小的生蠔依次排開,中間擺放著用來包廂的碎冰。
白嫩通透的生蠔肉色澤鮮嫩,在霓虹燈下散發出近乎誘人的光澤,半包裹著蠔肉的殼也有著不同的形狀,有的看上去甚至還頗有幾分奇特的美感。
光是用檸檬汁一淋,就可以將生蠔肉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的口感配合著不同口味的脆甜,生蠔的鮮美完美的融化於味蕾,少許的檸檬汁帶著微酸的氣息,在去腥的同時並不會影響到生蠔本身的口感。
不同種類的生蠔在口感上上也有著它們的區彆,不過這區彆似乎太過細微,以至於不仔細分辨,根本覺察不出來。
琴酒點了一杯具有熱帶風味的雞尾酒,酒精的色澤呈琥珀色,晃晃悠悠間暈染出一片迷離的色彩。
不遠處,酒吧的駐場正演奏著音樂大聲唱著一首首歌曲,引得客人們歡呼聲不絕於耳。在一首曲子的**部分,眾人興奮的歡呼著,叫喊著,整個酒吧都仿佛震動了起來。
在一片歡笑聲中,琴酒偏頭看向身邊的人。
他冷綠色的眼睛中帶著一絲與酒吧氛圍格格不入的清冷,目光淡淡掃來,卻絲毫沒有多餘的波動。
高遠遙一與他對視。
兩人身邊仍是歡鬨不休的人潮,而他們對視的那一刻,一切的喧鬨仿佛已經成為了背景音,隻是兩人之間的對話,彼此麵上的神情,才是值得注意的東西。
“高遠遙一。”琴酒慢慢道出他的名字,輕聲問“你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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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遙一。”琴酒慢慢道出他的名字,輕聲問“你想要做什麼?”
這個問題,知道從酒吧裡出來,琴酒都沒有得到答案。
高遠遙一這幾天做的事情,實在有些反常。
並不是他做的事情很反常,而是高遠遙一做這些事情,很反常。
——都不太像‘高遠遙一’這個人了。
所以——
他到底是想乾什麼呢?
琴酒並不在意這個一時間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在他看來,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畢竟,他現在真的很閒。
不過,就琴酒這幾天的觀察來看,他覺得高遠遙一最近似乎也很閒。
閒得幾近無所事事,以至於可以在街頭亂逛。
——順便把他拉下水。
“那位偵探小子最近和他的戀人出國了。”高遠遙一的臉上仍掛著一絲淺笑,隻是說出來的話語就顯得有幾分興致缺缺“明智警官再處理一起連環殺人案件……挺無聊的。”
琴酒…………
這就是你最近這麼閒的原因?!
“你就專挑日本禍害嗎?”琴酒嘴角微抽,綠色的眸子透出幾分無語。
高遠遙一口中的‘偵探小子’,顯然指的是他一直認定的對手金田一一;而他說的明智警官,自然就是明智健悟了。
也不知道這兩人前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被高遠遙一給盯上。
巧的是,他們兩個都在日本。
地獄傀儡師露出了一個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笑容“也不是啊……隻不過——”
他沉思三秒,然後接著補充道“隻不過,日本有幾個很有意思的人啊。”
琴酒…………
銀發男人斜睨他一眼,然後難得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饒是琴酒這種性格的人,此刻都不由為
在英國與高遠遙一有約,委實是一個意外。
當時他隻是想去歐洲避避風頭,畢竟這種時候留在日本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堪比往敵人的槍口上麵撞。
平心而論,他並沒有非要跟組織死磕的打算。
畢竟,就琴酒個人而言,組織算得上對他有恩。
當然,這份‘恩’,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下來,也算是已經還完了。
隻是,與sherry不同,琴酒和組織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與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不同,他也沒有事嗎為了正義獻身的打算。
真要做個類比的話,其實應該是和海恩類似?
琴酒沒有什麼非跟組織敵對不可的理由,也沒有什麼想要和組織作對的念頭——到底是曾經收留過他的地方,也到底是他曾經效忠多年的地方。
隻要組織不觸及他的底線,琴酒並不想和組織徹底鬨翻、不死不休。
這一點,從琴酒一開始打算‘假死’就可以看出。即使他已經叛逃,但彼此之間到底還是有一些心知肚明的默契存在的。
隻不過後來出於種種原因,假死計劃宣告破滅,琴酒也不得不走向一條較為困難的路。
但是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他還沒有跟組織正麵剛的想法。
多年混跡黑道,琴酒手頭上有不少得用的假身份。其中有些身份不過是隨便一用,經不起推敲;但也有一些身份的製作十分靠譜,隻要不細查,幾乎不會出什麼亂子,是就連簽證護照都是可以通過海關的那種。
臨行前,琴酒選了一個從照片上看和他本人有幾分相似的身份,又選了其他的兩個身份以備不時之需,隨即就讓島袋君惠為他喬裝改扮了一番。
君惠對琴酒的行動很是擔心,然而黑發女子也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跟著琴酒的。
不說著在麵對黑衣組織時,自己會不會拖後腿;就單單看躲藏反追蹤之類的本事,她也沒信心不會因此暴露自己。
替琴酒變裝的時候,黑發女子的手很穩,所有精細的動作都完成的一絲不苟,一切都是穩穩當當的。她儘自己的所能試圖讓這一次的變換成果儘善儘美,清秀麵容上的表情嚴肅的嚇人。
然而與她沉穩動作截然相反的,是君惠眼角的緋紅。
她的眼圈都是紅的,那一抹緋色像極了離彆的淚。黑發女子的薄唇微微顫抖,她用牙齒咬住下唇,咬出深深的齒痕。
君惠的眼中似乎有隱隱閃爍的晶瑩,但終究,她沒有落淚。
一切完成之後,琴酒的形貌便與護照上有了八分相似,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島袋君惠便也露出了笑容。
這含淚的笑容帶著幾分輕鬆,然而這份輕鬆卻不達眼底。因為她的眼底心裡,大概都被另一種情緒被占據了。
這種情緒叫做擔憂。
琴酒也隻是微微搖頭,輕聲說一句‘我會回來的’。
很快,他就離開了日本。
琴酒去歐洲的事情沒有通知任何人,隻是臨行前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委托給高遠遙一的一件事,想著也說不準下次聯係他是什麼時候了,於是乾脆給高遠遙一去了一通電話。
然後,他得到了高遠遙一此刻人在英國的消息。
於是兜兜轉轉,時隔多年,琴酒再一次踏上了英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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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高遠遙一混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琴酒整天過著吃吃吃喝喝喝的日子。
當然,也不完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高遠遙一這個閒著沒事乾的家夥帶著他在英國東遊西逛,在各種著名景點前打卡。
光是一個倫敦,他們就已經用了兩三天時間將白金漢宮、格林尼治天文台、伊麗莎白塔、大英博物館、倫敦塔橋等地方玩了個遍。
在夕陽西下的夜晚,他們漫步於倫敦某處不知名的街頭,看著霞光布滿天際,看著落日熔金將一切鐸上好看的金色光輝。
琴酒站在倫敦眼的不遠處,遙遙眺望泰晤士河。晚風徐徐而來,吹拂著他銀色的發,輕吻著他冷綠色的眸子,一切的一切,在夕陽下都顯得那麼溫柔。
不得不說,高遠遙一在生活上是一個能讓自己過得很好的人。或者說,聰明人,總不會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太差。
他們總能想到一些法子來調劑自己的生活,讓自己過得開心——隻要他們想。
當然,琴酒也沒有忘記他一開始來找高遠遙一的目的。隻不過他顯然還是要在英國呆上一段時間的,顯然沒必要那麼著急。
而且……他委托給地獄傀儡師的,也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情。
說起來,倒是和赤井秀一有幾分關係。
當年赤井秀一在組織裡還沒有暴露身份的時候,高遠遙一就曾經在琴酒麵前揭露過他的底細。
不過那個時候,琴酒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甚至還近乎坦蕩的將自己的態度表現給了高遠遙一。
畢竟,在他麵前,赤井秀一的馬甲早就掉了好不好!
甚至不光是赤井秀一,還有威士忌三人,外加一個基爾。
但是在此之後,琴酒便拜托了高遠遙一去查有關於關於世良真純和世良瑪麗的背景。
雖然赤井一家人肯定會對此有防範,但在知道了他們的真實身份的前提下,隻要有心去查,還是能夠查出一些痕跡的。
當時的琴酒和赤井秀一尚且敵對,雖然一切都在琴酒的意料之中,但也說不清什麼時候會碰上一些麻煩的情況——手頭上多一張能控製的牌,也是好的。
即使他曾經通過劇情得到了許多至關重要的線索,但劇情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有些東西,還是要通過調查才能發現。
不過現在,琴酒和赤井秀一已經算不上敵人。兩人都有更迫切的事務需要對付。於是曾經被琴酒需要的情報,此刻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不過,出乎琴酒意料,高遠遙一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夕陽同樣為高遠遙一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他溫雅俊朗的五官在夕陽下顯得愈發柔和,隻有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訴說著琴酒麵前這個看似瘦弱的男人隱藏著的危險性。
“對了。”他說,語氣輕描淡寫“你之前要我查的兩個人,已經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