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第195章(1 / 2)

刑偵檔案 清韻小屍 7677 字 4個月前

季識風低垂了片刻眼簾,龍進榮可以感覺到,季識風的身體在顫抖著,他覺得眼前的少年大概是被父母死亡的消息擊垮了,他認為眼前的人隻是一個無助的可憐蟲,害怕他害怕得要死,會哭著求他饒命。

可是龍進榮發現自己想錯了。

季識風抬起眼,雙目血紅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他,然後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龍進榮壓著他喉嚨的手。

被季識風那樣的眼神看著,龍進榮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凶犯也忽然心裡一顫,那樣的眼神,讓他想起了森林裡受傷的孤狼。

然後龍進榮就感覺到自己的頭被季識風拉過來重重撞了一下,龍進榮的額頭馬上紫了一片,他有點被撞蒙了,沒料到這時候眼前的少年還敢不要命的反抗,緊接著,龍進榮就感覺自己的身上被踢了幾腳。

隨後季識風去搶他放在一旁的槍。但是因為他的雙手還是被綁縛著,一時沒有成功。

龍進榮伸出手想要拉住季識風,卻在爭鬥之中被季識風扣住,然後季識風不管不顧,衝著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他咬得極深,恨不得把他的肉生生撕下來。

“放手!操他媽的!“龍進榮手腕劇痛,他罵著,用另一隻手的手肘去錘他的後腦,用膝蓋去頂他的腹部。

季識風就任由他捶打,一聲不吭,他一直死死地咬著龍進榮的手腕,一點沒鬆口,他的嘴巴裡滿是血的味道,那是仇人的血。

餌子衝了進來,把他們分開。

季識風就算是再勇猛,也始終不是兩個成年人的對手,他很快被餌子拉住,落了下風。

等餌子終於把季識風控製住,龍進榮就掏出槍抵著季識風的頭。

他的額頭,手腕還有身上被打到的地方都出了血,傳來陣陣劇痛,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打殺了無數的人,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季識風還在死死盯著他,龍進榮有瞬間,真的想要扣動扳機。

殺了他!反正都殺了那麼多人了,也不少他一個!

可他的心裡還有著最後的一絲理智,如果殺了他,策劃師不會放過他的,他最終還是把槍放下了。

龍進榮對著季識風一頓拳打腳踢,季識風蜷在地上,等龍進榮出完了氣,捂著受傷的手喘息道:“餌子,把他給我關回去!好好看著!”

餌子按照龍進榮的命令,把季識風帶回到關押的房間,繞過半截回廊,餌子忽然回頭問他:“你到底,是不是策劃師。”

季識風這時候已經平靜了下來,他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跡,低頭輕聲道:“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策劃師的身份,原本隻是他用來放手一搏偽造的,他並不清楚對方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但是毋庸置疑的是,策劃師一定是和論壇上的evil有著關係。

季識風感覺自己就像是那一隻蝴蝶,父母死亡的消息,像是那隻重重跺下來的腳,毀去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已經萬念俱灰,所有的一切掙紮,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在剛才的房間裡,他就是在搏命,要麼是他搶到槍打死龍進榮,要麼是惹怒龍進榮,一槍殺了他。

他失敗了,可是龍進榮沒有殺了他,隻是讓餌子把他關回去。

餌子繼續問:“那事情將會變成怎樣?”

他已經發現事情偏離了軌跡,與其相信龍進榮,不如相信策劃師,可是隻有龍進榮才有策劃師的聯係方式,他想要聯係到策劃師,想要得到上帝的指引,給他指明後路和方向。

他剛才在門外聽到了一些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希望眼前的這個孩子,能夠知道些什麼,能夠說些什麼,能夠告訴他一些什麼。

有瞬間,餌子覺得自己瘋了,他為什麼要問一位十幾歲的少年?而且還是他們的人質,他連自己的父母都解救不了,他的境況比他還要糟糕,就算他回答了,也不能相信。

走廊裡,因為遮擋物,整個區域被照射來的陽光分割為兩半,一半陽光明媚,一半驟然陰暗,一道傾斜的界限,分隔開了明與暗,非常分明。季識風有一半的身形隱藏在了陰影裡,讓他看起來有些莫測。

就在餌子以為他不會說話時,季識風忽然抬起頭道:“那個叫做大奎的,是個傻子,但是你不傻。龍進榮已經瘋了,從拿到了錢還不願意停止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拉著你們一起陪葬……”

這三個人中,根據季識風的側寫,隻有眼前的這個人還有一絲的良知。其他的兩個人,早就已經泯滅了人性。他記得當初帖子裡描述餌子性格中的一句話,他沒有動手打過老人孩子和女人。

事實上,在被囚禁的日子裡,餌子也的確是待他們相對溫和的那一個。

事到如今,季識風隻能夠把所有的賭注壓在這裡,他看著餌子道,“那個人最後,可能會連你們也一起殺掉的。”

餌子有一瞬間愣住了,他在消化季識風的話,殺掉他們?龍進榮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嗎?

季識風又問他:“他之前答應分給你們多少錢?”

餌子眼眸動了動沒有說話。

季識風猶豫了一瞬又說:“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餌子問:“什麼?”

季識風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說的話是對的的話,希望你能夠幫我和弟弟解開繩索。”

就算父母死了,就算他後悔到恨不得殺了自己,但是季司語是無辜的,他是偶然被這場橫禍卷進來的,他還那麼小,他應該活下去,他還有自己的人生。

季識風必須要為他爭取這份活著的希望。

然後季識風提醒他說:“你的鼻子流血了。”

餌子用手沾了一下,果然發現鼻端下出了血,可能是剛才的打鬥中受了傷,他自己卻並無知覺,低罵了一聲:“見鬼。”

說完那句話,沒等餌子反應過來,季識風就進入了原來關押的房間,他走回到了原來的那個角落,地上零散地鋪著一些碎布片,像是一個破舊的窩。

司司聽到他回來了,眼睫輕動,抬起頭來望向他,他的臉上有著各種臟臟的痕跡,像是一隻花了臉的小貓,可是他的那雙眼睛是那麼的清澈,像是這個肮臟世界上最珍貴,最美好的東西。

季識風從新坐下來,季司語就靠在了他的身旁,像是一隻祈求溫暖的小動物,緊緊蜷縮著身體,他用稚嫩的童音問他:“哥哥,爸爸媽媽還好嗎?”

季識風的鼻子酸酸的,卻努力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