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個前男友(2 / 2)

但她們氣息平穩,麵色紅潤,不似中毒之兆,許是班十七用了什麼法子,類似於南宮導翻閱到的桃僵李代,將她們身上的毒性都轉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爾爾小毒,何足掛齒。”班十七手臂倚靠在窗邊,眯著眼睛笑道,“諄諄,莫要忘記答應為我釀的酒。”

“自是忘不了。”釀酒太費時間,又不好掌握發酵的分寸,屆時她直接讓南宮導從劉凱濤家的酒莊裡買兩瓶拿來就是了。

張淮之剛一坐下,便開口詢問:“班掌門可曾看到了南宮大哥?”

“……南宮?”班十七似笑非笑地看向黎諄諄,見黎諄諄朝他眨眼,他會意道,“他受了些小傷,正在醫館裡包紮。”

黎諄諄感覺張淮之還要繼續追問下去,她連忙岔開話題:“淮之哥哥,鹿鳴山掌門真有那麼好心為我們接風洗塵嗎?”

張淮之沉默片刻:“怕是沒那麼簡單。”

黎諄諄道:“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總不能當著五嶽六洲各個宗門的麵,光明正大對我們下手。”

音落,她從儲物鐲中取出符修秘籍,將空白的符紙和朱砂攤開在桌上便要畫符。

黎諄諄先前對於鹿鳴山掌門和蕭彌後續舉動的推測,終究不過是她的分析和猜想,她總要為自己留條後路,不能盲目相信直覺。

班十七斜睨著桌上的符修秘籍,輕笑一聲:“這般入階符修秘籍,不過稚童間的玩鬨,絲毫沒有殺傷力。”

說著,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本黑色封麵的書冊,隔空一擲,扔在了她麵前:“你既喊我一聲師尊,我總要教你些什麼。”

黎諄諄怔了一下,拾起那本黑麵書冊翻閱了兩頁,看著看著,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若說她先前臨摹的那本符修秘籍是小學水平,那她現在手裡拿著的這本至少是研究生級彆的符修秘籍。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本符修秘籍上教的是歪門邪道的禁術。譬如她現在翻開的這一頁,上麵畫著的符咒下注釋了一行小字:鬥轉星移,可將敵手靈力吸儘榨乾,轉為己用。

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倘若黎殊身體內的元神未毀,黎諄諄再學會此符,這六界之中恐怕就沒有她的對手了。

這還單單隻是秘籍上的其中一個符咒,若是她將這一本秘籍上的符咒都記下來,再得到張淮之的元神,她便能在修仙界裡橫著走了。

黎諄諄道了聲謝:“多謝十七師尊。”說罷,埋著頭嘗試著畫起了黑本的符修秘籍。

她畫的實在太過入神,竟是完全忘記了自己交代給掌櫃的事情。直至小二敲響門,陸陸續續將三大盆牛鞭湯,羊腎黑豆湯,紅棗蓮子燉豬鞭送上桌子,又端來蒜爆牛鞭、糖酥牛寶、香辣腰花等數道大補的膳食。

張淮之聞見香味,隨口問了一句:“這都是什麼?”

黎諄諄看見那牛鞭湯裡一整個沒剁碎的牛鞭,臉一下就紅了:“應該是補身體的藥膳。”

小二剛走不久,便又折了回來,這次他是來送她吩咐的貼身衣物。

掌櫃非常貼心,赤紅色的鴛鴦肚兜都是鏤空蕾絲邊的,白色褻褲更是輕薄透氣,將手掌墊在褻褲之下,連掌心中的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黎諄諄一把從小二手裡搶過貼身衣物,在張淮之和班十七看清楚之前,扔進了儲物鐲裡。

這一頓飯,黎諄諄硬是一口沒碰,卻態度殷勤地招呼著張淮之多用些‘藥膳’。

期間,班十七用著一種曖.昧的眼神打量他們,嘴角的弧度從頭至尾都沒放下過。

黎不辭被封印前,曾找到班十七做交易,希望班十七能在他的元靈被喚醒前,保護好黎殊。

黎不辭要是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在乾什麼,怕是要在蘇醒後,活刮了班十七和張淮之。

但班十七並不在乎,他隻想看好戲。

客棧掌櫃的確是用了些心思,那些補湯所用的原料不但新鮮,還有靈性——外城專有飼養牛羊豬等禽畜的地方,因鹿鳴山上靈力充沛,那些禽畜養久了亦是被賦予靈性。

張淮之剛喝下去補湯,便感覺到驅散了寒意,從頭到腳都暖洋洋,傷口仿佛也沒那麼疼痛了。

直到一頓飯吃完,他鼻息間一涼,伸手去摸,竟是莫名淌下了一行鮮血。

張淮之連忙揚起頭來,聽到班十七開懷的笑聲:“看來這補湯貨真價實,一點假都沒摻。”

他話語中的取笑,不禁再一次讓黎諄諄紅了臉。

她其實還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補湯這個餿主意,也是26在回來的路上給她出的。

26講得頭頭是道:“小說看過沒有,電影看過沒有,咱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於是它就念叨了一路豬怎麼跑。

儘管黎諄諄麵上平靜,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並且這種緊張的情緒,一直維持到了赴宴之前。

夏日天長,酉時前一刻天還亮著,那鹿鳴山掌門便已是迫不及待讓人來接他們了。

巧的是,鹿鳴山掌門派來接他們的人正是魏離。他額間係了一條藍色抹額,雖然抹額將額頭上磕出來的傷口遮掩了大半,黎諄諄還是一眼就瞧出來那抹額下紅了一大片。

“魏前輩,看到你平安無事,我真是太高興了。”黎諄諄已是在屏風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裙,重新梳洗打扮過一番後,她絲毫不見今早灰頭土臉,狼狽窘迫的模樣。

魏離聽出她話語中的譏誚,視線落在她身上招搖明豔的紅裙上,皺著眉道:“想來黎姑娘並非金丹期以上的修為,怎可越階換上紅衣?”

“這雖是你們鹿鳴山的地盤,她卻是我班十七的徒兒。”班十七從房間內走出來,頂著一張駭人的黑蛛臉,眯起眼眸,“我徒兒想穿什麼顏色便穿什麼顏色,還輪不到你來說教。”

魏離一開始還沒認出來人是誰,直到看清楚他麵上密密麻麻的黑蛛網,又聽他自稱“班十七”,才知眼前這人便是那憑借一己之力,頂著箭雨,將藏身各處的死士儘數絞殺的怪胎。

他沒想到班十七竟如此恐怖,中了那黑寡婦的毒,臉上縱橫交錯布滿了黑蛛網,卻還能神情自若,猶如常人般說話行走,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魏離瞳孔微擴,唇瓣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低下頭道:“時間不早了,還請黎姑娘赴宴。”

臨行前,班十七給了黎諄諄一隻鈴鐺指環,用著一種父親看女兒的慈愛目光望著她。

“遇到危險晃一晃鈴鐺,便可以聯係上我。”他說這話時,放柔了聲音,貼在她耳側輕不可聞。

黎諄諄道了聲謝,看了一眼套在自己無名指上的鈴鐺指環,扶著張淮之跟隨魏離去了寶靈閣赴宴。

寶靈閣還是那個寶靈閣,隻是不似那日寶靈閣大選那般熱鬨,閣內隻宴請了五嶽六洲各個宗門的掌門極其身邊的親信弟子們。

荀夫人也在場,她和荀氏家主便坐在主位之上。如今梳洗打扮過,荀夫人妝容得體,舉止端莊,與清晨時那個渾身臟汙,哭得雙眼浮腫,眼瞼泛了一圈紅的女子大相徑庭。

黎諄諄在魏離的引領下入了座,她視線在寶靈閣內環繞一周,而後徑直落在了坐在她斜對麵的蕭彌身上。

此時臨近酉時,受邀而來的參宴者已是七七八八到了差不多。蕭彌的目光灼熱而陰鷙,從她一踏進寶靈閣開始,便黏在了她的臉上。

黎諄諄早已察覺到他的視線,此時兩人視線相對,他彎起眸來,唇瓣微微揚起。

穿著紅裙的黎諄諄似是一朵誘人致命的曼陀羅,她眸色懶淡,微挑的眼尾洇著淡淡的胭紅,肌膚皙白近乎剔透。

水墨般的青絲如瀑散落在腰後,襯得那本就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更顯纖弱,寶靈閣內的燭光輕輕搖曳,映得她身影一派朦朧。

蕭彌不由看得癡了,他從未見過這般惹眼張揚的師姐。便仿佛是掛在蒼穹上的明月,見過了她,旁的星星再奪目也容不進眼底了。

黎諄諄有意在蕭彌麵前與張淮之親近,隻看了蕭彌一眼,便斂住眉目,收回了視線。

她從矮幾上的果盤裡,取了一顆蜜橘,纖細的指動了動,將蜜橘剝了皮,一瓣一瓣掰下來,喂到張淮之嘴邊。

寶靈閣內,除了蕭彌在看黎諄諄,還有不少人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張淮之感受到旁人灼灼的視線,耳根微微泛紅:“諄諄,我自己來。”

黎諄諄卻不鬆手,她一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看他,一手停在他唇邊,指腹不知有意無意,輕輕蹭過他的唇畔:“淮之哥哥,你羞什麼,你我本就道侶,道侶之間恩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倒讓他不好意思推諉了。張淮之抿了抿唇,紅著臉張開了嘴,橘子的果肉在齒間炸開,甜蜜酸澀的汁水從舌尖蔓延開來,他聽見她輕柔的嗓音:“甜嗎?”

他臉頰滾燙,手足無措地垂下眸,低低應了一聲:“甜。”

黎諄諄聽見這話,便又喂了他幾瓣橘子,直到他吃完了那一顆橘子,她倏而伸出手去,食指微微曲著,在他唇側迸濺出的橘子汁上慢慢一勾。

張淮之還未反應過來,她已是收回了手,將那勾來的一滴橘子汁放在唇瓣上一抿,彎起眸笑道:“真甜。”

黎諄諄其實並沒有抿進去,她也不知道橘子是甜是酸,但在此時此刻橘子甜不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在凝視她的蕭彌心態炸了。

蕭彌緊握在手中的神仙醉在咯吱發顫,他嘴角的笑已經有些端不住了。

即便是黎殊與花危有婚約的那些年,她也從未做出過如此僭越身份的舉動。

蕭彌垂下眼,將握了一路的神仙醉拿了出來。他取開瓶塞,神仙醉微微傾斜,灌進了青瓷暖玉的酒壺中。

賣給他此物的妖人說,隻需要一滴神仙醉,便可以讓人為此發狂。

但一滴不夠,還不夠,他要讓黎諄諄跪在地上求著他憐惜,他要黎諄諄失去理智,變作隻剩餘動物本能的牲畜。

蕭彌嘴角勾著詭異的弧度,手指抖了抖神仙醉的瓶子,竟是將一整瓶都倒進了酒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