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公子扶蘇成功繼位,那李斯以後在政壇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扶蘇本就仁愛賢明,很有可能會打壓李斯這個法家代表,更彆提和蒙氏之間的關係。趙高正是深知這一點,才以此為突破口,遊走勸說李斯,循循漸進的將人拖上賊船。
隻可惜李斯本是個聰明人,奈何在丞相這個太高的位置上被迷了雙眼,滿心眼隻想著如何穩固自己的權力,罔顧君臣綱常,落得如今下場。
“丞相著實是個聰明人,這樣便免了五馬分屍的痛苦,孤倒是可以出麵做主,給丞相一個痛苦。”
宗鶴撫掌笑歎,清脆的掌聲在偌大一片荒野裡傳的極遠,靜寂可聞。
謀反這種事情,隻要粘上就是株連九族,更彆說刑罰嚴苛的大秦。
“那你呢?趙府令,還要負隅頑抗嗎?”
他笑著回過頭,看向那邊攥緊拳頭,青筋畢露的趙高。
這位不愧是在曆史上指鹿為馬的奸宦,無論是遊走勸說,還是現如今大難臨頭後依然維持表麵的惺惺作態,光這兩樣都足以讓趙高青史留名,雖然留的並非是什麼好名聲就是了。
事實上,這裡不過一場黃粱夢境。在真正的曆史中,趙高就是用這種辦法,害死公子扶蘇、逼死秦二世胡亥、將軍蒙恬和丞相李斯等一眾人等,短暫謀得大秦江山。將這個昌盛一時的王朝間接性推向了毀滅。
“公子冤枉!公子冤枉啊!!!”
趙高此時此刻才明白,原來這位以仁愛著稱,不顯山不露水的長公子,才是真正笑到最後的贏家。
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百密而無一疏的計劃是如何被宗鶴看出來的。難道就真的如他先前猜測的一般,先皇的身邊都有公子扶蘇的眼線?
若是真的有能耐在先皇身邊安插眼線......
趙高啥也沒猜著,反而把自己嚇得渾身激起無數戰栗,從馬背上直接跌落到地,哆哆嗦嗦滾成一灘爛泥,癱軟在地。
宗鶴懶得再去看他這幅醜態畢露的模樣,直接揮揮手讓身後的士兵將他帶到後麵去五花大綁,等待日後再行發落。
“......參見皇兄。”
陡生變故後第一時間從自己馬車裡跑出來的胡亥呐呐道,他手指抓著馬車的榔邊,看著宗鶴的眼眸不自覺流露出恐懼。
胡亥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自己這位兄長了。當然,他記憶裡的公子扶蘇同他也並不親近,更多的時候都是胡亥暗戳戳的在背地裡嫉妒人家。
像公子扶蘇這種手掌實權又出身高貴的皇子,似乎生來就和他們這種不受關注的皇子天差地彆。
所以如今在胡亥眼裡,他這位兄長去了上郡駐守邊關幾年,可謂是渾身氣質搖身一變,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如果說以前的公子扶蘇像一捧嫋嫋熱茶,那現在的公子扶蘇就像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劍,刃如秋霜,鋒芒畢露,令人不敢與之為敵。
白發青年騎在嗎馬背上,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
這一眼差點讓胡亥渾身結冰冷凍了去。
胡亥都不敢去看被綁到馬車輪子後麵的李斯和趙高,他剛剛被趙高勸服,上一秒還在馬車裡做著登基為大統的美夢,下一秒公子扶蘇就毫不留情的擊碎了他的幻想。
隻有一眼。一眼過後,宗鶴不感興趣的挪開了目光,就像見到路邊的花花草草一般稀鬆平常,他看著下人將人綁好,複而下令。
“拿起武器,整裝待發,我們趕在日落之前入鹹陽城。”
相比起十分有辨識度的趙高和李斯,胡亥就顯得格外不起眼。
反正李斯和胡亥都是被趙高拐上賊船的,李斯在假聖旨上助了趙高一臂之力,史記上寫胡亥好歹還麵對誘惑有所掙紮。
宗鶴入戲不深,他深知自己用多麼雷厲風行的手段去處理趙高和李斯都沒有問題,反正這兩人估計在嬴政眼裡也是亂臣賊子,死不足惜。
但畢竟胡亥也是嬴政的兒子。如今宗鶴尚且在秦始皇夢裡,不管胡亥後來做了什麼,他都不好對人家兒子下手,所以現在就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是,臣下遵旨!”
經曆一番電光火石的變故之後,車馬隊又開始是上路了,這一次整個車隊氣氛明顯死寂到了極點,四周由宗鶴從上郡帶來的精騎兵把守,無人膽敢發話。
宗鶴現在心情倍兒棒。
若是秦始皇的夢境是想要得道長生,長生不死,那宗鶴搞不好入他夢裡還真有可能要化作江湖道士招搖行騙。
雖然宗鶴會一點幻術,但畢竟夢是夢,若是在秦始皇的夢裡將他得道長生的美好願景打碎,指不定宗鶴就要迎接這位大佬的起床氣。
現在嘛,隻需要改變秦朝未來的結局就好,宗鶴何樂而不為呢?
接下來,宗鶴隻需一路去到鹹陽宮內,宣告先帝遺詔,登基加冕便可。
至於那些不支持的公子扶蘇登基的文武百官,要傳國玉璽或是虎符宗鶴都能給他們憑空變一個出來。要是再反對,那宗鶴從上郡帶來的二十萬軍隊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把宮中包圍,上演一個你敢說你試試。
隻要秦王朝能夠不被奸人所竊,再登基後再麻溜的把趙高和李斯拉出去斬了,保秦國百世無憂,宗鶴還真就不信秦始皇不醒。
不過很顯然,宗鶴高興的太早。
也許是因為秦始皇的夢境比他想象中的簡單,以至於讓他忘了在拿下趙高等人車隊的時候,派人去屬於秦始皇的那個車輦裡好好探一探先皇的遺體。
等到宗鶴騎著馬哼著歌,走過尚未完工的阿房宮,而後還騎著馬悠悠然進去晃悠了兩圈,稍微為幾千年前華夏人民的智慧點了個讚。又在鹹陽兩邊夾道歸迎民眾的圍觀下感受了一下後世狀元遊街的氛圍,最後來到鹹陽宮下,抬頭一看,整個人就像見了鬼一樣。
巨大的夕陽從主殿背後冉冉下落,把宮內所有的琉璃玉瓦映上一片萎靡之色。
在這靜謐,夜晚將臨的時刻,鹹陽宮巍巍峨峨的主殿上卻立著一人。
帝王身著玄色纁裳,其上金線龍紋張牙舞爪,霸氣威嚴。
他雙手後負,墨發高冠,頭上用白玉珠串成的旒冕一串串垂落下來,將其後深邃的容顏擋得晦澀不清。
但是再怎麼晦澀不清,旒冕下勾起的嘴角依然矚目。
千古一帝正冷笑著,遙遙朝宗鶴策馬而來的方向看去,同後者來了一個隔空深情對視。
這可不就是見了鬼嘛。
宗鶴:......
宗鶴:夭壽啦!詐屍啦!!!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