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安倍晴明而言,他們的確是第一次見麵。
但不知為何,雖是第一次見麵,卻有一種老友相逢之感,並無過多的滯澀。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飲茶。
安倍晴明的情況很特殊。
他那個時代留下的史料並不算多,但有一點卻流傳甚廣。
據說安倍晴明是那白狐葛葉的兒子,生來便懷有強大的靈力,以半人半妖的形態成為陰陽師,維護著平安京的和平,成為製衡妖族和人族的那個製衡點。
事實上,安倍晴明的確也是一位半妖。
宗鶴曾經見過這位好友半妖化的模樣,白發獸瞳,狐尾遮天蔽日。
也正是因為安倍晴明是一位半妖,所以不同於需要喚醒的指引者,他實則一直存在於世,即使沒有Senta。
宗鶴對安倍晴明真正的身份也了解不多,隻知道後人為他修建神社後,他凝聚了信仰之力,成為類妖類半神的存在,隻是不知道有何緣由,永遠的困在這方神社內,無法出去一步。
但安倍晴明窺探命運的手段太過驚世駭俗,其他種族都其恭恭敬敬,似乎又稱他為“那位至高在人間的代行者”。
宗鶴上輩子還不足以到達那個層次,所以他也沒有多問。
“我已經決定了。”
過了許久,宗鶴才放下茶杯開口。
他內心已經知曉該如何去做,隻不過想來老友這裡算一卦,這才拜訪上門。
“那就去做吧。世間本就並無名為正確的道路,不需要為任何人改變。”
出乎意料的,這一回陰陽師沒有拿出他的龜甲或水鏡,他隻是深深的看著宗鶴的金眸。
“你的卦象,晴明已然參不透了。”
安倍晴明麵上不顯,內心卻是驚濤駭浪一片。
按理來說,這世間已然少有他全然看不到命運軌跡的存在。
除非是同那位——
送走了宗鶴後,陰陽師斂下眉眼,忽的掩袖吐出一口血。
血的顏色猩紅妖異,散落在雪白的狩衣上,顯眼的像是冬日綻放在雪地的梅花。
“但是......是你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
他定定的看了那片血色一眼,擦了擦嘴角遺留的血跡,揮揮手將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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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完安倍晴明後,宗鶴回到了魔都。
他站立在東方明珠之上,看著腳下浮浮沉沉,晦暗不明的大地,閉了閉眼。
有些事情總歸要有人做,不管得到的是再一次失望,還是其他的什麼。
恐懼讓人淪為傲慢的囚犯,希望會讓人重獲自由。
二十二張大阿爾卡那從他手背的彎月權位印記中一張一張飛出。
與之前不同的是,空白的卡麵上又新增了一張。
【第四張牌,序號1:魔術師,已歸位】
【歸位者:安倍晴明】
牌麵上的大陰陽師笑意漣漣,站立在巍巍鳥居之下,狩衣翻飛,手中的桔梗印風雲流轉。
宗鶴沒有過多的留意這張牌,他眼眸沉沉,伸向了他得到的第一張牌。
序列號二十,名曰審判。
王劍刻印啟動,萬千條金色的絲線從宗鶴手背噴湧而出,構建成一把輝煌萬丈的斷劍,牢牢掌握在手心。
白發青年手裡握著牌。
在看到腳下終於閃過一道足以堪稱月光的清麗劍光後,他深吸一口氣,同身旁負手而立的褚衣男子點點頭,將精神力灌注到手中的牌麵上。
“去吧。”
諸葛亮言簡意賅,目光裡難得帶上了鼓勵。
【審判牌——使用——】
下一秒,有萬千光芒自雲端墜落,連帶著從地麵浮起的光點一起,瘋也似的衝向了宗鶴身前。
這片土地上,所有人類最美好的祈願,都在救世主的呼喚之下,給予自己的回應。
人類不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種族,但它一定是地球上最奇跡的種族。
斷裂的石中劍正在汲取著人類希望的力量,慢慢複原。
從劍腹開始,劍身逐漸開始拉長修複,展現出它不曾折斷時的光輝模樣。
這是一把白金色的長劍。
宗鶴眼前浮現了一道玄而又玄的精神。
那個精神似乎在詢問宗鶴,他想要乾什麼,又為自己的目標能夠付出怎樣的目的。
“我要打開地下城的封鎖,斬斷Senta的規則,讓人類回到這片大陸。”
至於付出什麼——
宗鶴蠕動了一下嘴唇,沒有絲毫猶豫的在天平另一邊放上等同的籌碼。
【交易完成】
那精神這麼說著。
下一刻,突破了人類所有想象極限的劍光拔地而起,璀璨萬分,破開萬千迷障。
它沒有顏色,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和王選之劍一樣的白金色,聖潔凜然,充滿希望。
劍光咆哮著從宗鶴的手中的劍刃上衝出,而宗鶴則毫不猶豫的跳下這座三百多米的建築,劍尖直指地麵。
三百多米,一路下墜,一路斬斷。
Senta定下的規則也被斬斷,惶惶間還能聽見鐵鏈被斬斷發出的哀鳴。
永不見天日的地下城被撕裂一道缺口,從指尖那般大逐漸擴散,直至完全破開這個複數空間。
光,那是光。
久違的,失去了一個多月的陽光。
無數人類抬頭去看,隻看到那道恍若神降,被包裹在石中劍光芒內的人影,熾烈的像是恒星墜落。
有些人認出了那個人,正是不久前在地下城內掀起軒然大波的,第一位走出地下城的人類。
宗鶴。
但是也有人敏銳的發現了不對。
青年一如當初,就連嘴角勾起的弧度也還是那般傲慢。
隻是那一隻被白發遮掩的左眼,空空蕩蕩。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