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條(2 / 2)

顧涵江說著,回手捏了捏她指尖。

這是兩人間從未有過的親昵動作,謝苗一愣,感覺冰冷的指尖突然有些燙。

孫國富和張虎、程大川卻看著那幾張大團結,眼睛裡漸漸冒出綠光。

他們下套坑謝家兄弟,就是因為年底謝家會殺豬,有錢。而謝衛民是河東大隊大隊書記,為了不讓他們到處嚷嚷他兒子耍錢欠了一屁股債,也會給這個錢。

可沒想到這個半路殺出來管閒事的小子,出手就是幾十塊,眼都不眨。

不等其他人反對,他們忙在炕上清出來一塊地方,放上墊子掏出撲克,“玩小的沒意思,咱們最少一毛跟一把。”

謝苗看著,再聯想進門時聽到的話,立馬明白過來顧涵江想要做什麼。

“不行!”

她剛要出聲阻攔,衣擺被人輕輕拽了下。

“姐。”謝建華和謝建中滿臉乞求,看那表情,竟像是要哭了。

謝苗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眉眼一厲,“你們乾什麼了?”

“我、我們也沒乾啥。”

兩兄弟不敢看她的眼睛,吭吭哧哧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

謝苗聽完,氣得半天沒喘勻氣,“你們行啊,這種禍都敢闖了,你們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她說著,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張欠條你們看了嗎?上麵寫沒寫欠錢的原因?”

雖然大家私底下打牌玩錢一般沒人管,但要是有人舉報,派出所還是會抓的。

如果欠條是打牌欠的,賭博本身就違法,那個欠條自然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

謝家兄弟倆當時太憤怒了,根本沒仔細看欠條,一下子被問住。

謝苗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欠條是不是真的都沒仔細看,你們還能再缺心眼點嗎?”

她這邊正說著,那邊顧涵江冷冷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贏了。”

孫國富幾人都有些不可置信,但想想他可能是走了狗屎運牌好,還是老老實實給了錢。

可接下來第二局、第三局……

顧涵江一點不像是剛喝了一杯白酒的人,手邊的大團結一張沒少,反而他們兜裡的錢沒剩多少了。

程大川就是孫國富一個小跟班,根本沒多少膽量,見此趕忙站起身,“沒錢了不玩了。”

“沒錢可以打欠條。”顧涵江淡淡瞥了他一眼。

程大川一噎,朝孫國富望去,“孫哥。”

孫國富麵色陰沉,“坐下。”

程大川隻好不情不願坐下,繼續打。

又半個多小時過去,顧涵江依舊眼神清明,孫國富和張虎手裡卻沒什麼錢了。

顧涵江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撲克牌上,“欠條給我,今天到此為止。”

孫國富看看他手邊那一小堆錢,再想想欠條上明晃晃寫著的一百塊,咬牙,“繼續。”

大概是太上火,他隻覺得口乾舌燥,“大偉,你家有水嗎?”

“有。”已經看得一臉麻木的馬偉給他倒了杯白開水。

顧涵江見了動作一頓,轉頭望向謝苗,“我也想喝水。”

不等謝苗動作,謝建華已經狗腿地給他倒了一杯,“涵江哥你喝。”

這可是救命恩人,打牌又這麼厲害,叫句哥也不虧。

顧涵江見此卻抿抿嘴,不太高興的樣子。

不過也沒人注意他高不高興,張虎煩躁地擼了把短短的寸頭,催促:‘’你到底還打不打了?

顧涵江沒說話,垂眸抿了幾口水,繼續摸牌。

時間在顧涵江淡定如常、孫國富那邊越來越坐立難安中又推進了一個小時,顧涵江突然扣了牌,平靜道:“一百了。”

“啥意思?”張虎不明所以。

“你欠我三十三塊五,他欠我四十一塊二,他欠我二十五塊七,已經一百了。”

顧涵江伸出好看的手,“拿來吧。”

程大川輸得最多,這會兒已經有些慌了,“孫哥,要不給他吧。”

孫國富沒說話。

他從十二三歲就開始玩牌,到現在十年了,還從沒輸得這麼慘過。

張虎憋了一下午了,突然把撲克往顧涵江臉上一摔,“就他媽不給你你能咋地?”

卻沒想顧涵江居然反應那樣快。

他側頭躲過那幾張撲克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掐住張虎脖子將他按在了炕上,“你再說一遍。”聲音冰冷眼神暴虐,嚇得張虎當時腦子就是一空。

“你乾嘛?”孫國富見了要擼袖子。

謝家三兄弟毫不示弱,“咋了你還想打仗啊?我們現在人可沒比你少。”

孫雷和馬偉一見顧涵江那樣就怵得慌,趕忙攔住孫國富,“哥,願賭服輸,你就給他吧。”

“是啊孫哥,看在老弟的麵子上,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行不?”

“你們放開!”

孫國富瞪著眼睛,還想再撂兩句狠話,旁邊突然響起少女淡淡的聲音。

“你不想給也行,以後隻要你們耍錢,我就打電話舉報,讓你們進局子吃免費的飯。一天不給我盯你們一天,兩天不給我盯你們兩天,看誰耗得起。”

賭博是會上癮的,一旦沾上,有幾個能堅持住不玩。

謝苗這話無異於掐在了幾人七寸上,讓孫國富不得不拿出了那張欠條。

謝苗打開看了眼,折好裝進了口袋,“走吧。”

剛才還激動不已的謝建華謝建中看到她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打了個冷顫。

兩人收起笑,像隻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應了聲,低頭跟在她身後。

冬天黑得早,幾人出門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謝苗深吸了好幾口冰冷的空氣,才覺得心頭燃燒的怒火沒那麼旺了。

她轉頭和顧涵江道謝:“今天的事兒謝謝你,抱歉,我家幾個熊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一直垂眸走在她身邊的顧涵江卻突然頓住腳步,定定望向她。

“怎麼了?”謝苗有些納悶兒。

顧涵江不說話,目光灼灼盯著她看了好久,突然沉聲喚:“苗苗。”

苗苗?

謝苗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小名,不由一愣。

下一秒,少年毫無征兆地地向她倒來。

謝苗下意識去扶,然後就嗅到了他唇間尚未散儘的酒氣。

他喝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涵江:我就想跟媳婦兒撒個嬌,怎麼凡人的小舅子這麼多?

來,讓我們為三個熊孩子點根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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