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我說過外人不要隨便帶到族裡來。”
二叔的聲音也很冷,而且不知為何帶著點莫名的嘶啞。夏目覺得他看自己和名取周一的目光有些不友好,他忽然有點不安,但是又不知道這突然冒出來的不安出自哪裡。
那頭佐伯已經笑嘻嘻地跟二叔解釋這兩人都是他的朋友。
“名取君之前在外麵還救過我一命,而且他去年還來過一次,那時候二叔您不在族裡可能不知道,也沒出什麼事。”
聽到名取周一救過自己侄子,這位二叔麵上的表情緩和了些許。他的目光緩緩在侄子帶來的兩位客人身上掃過,夏目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感覺好像有點冷。
“下不為例。”
佐伯好說歹說之下,中年男人終於鬆口讓開了道,夏目於是跟在名取周一身後繼續往前走。他看到金發除妖師在路過那位依然神情嚴肅地盯著他們的二叔時,居然還風度翩翩地朝他微微頷了一下首。
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名取先生這樣了……
夏目特彆無奈地想著,大概這就是名演員的功力?
一行人走出去了很遠之後,夏目還感覺到那位二叔的目光依然牢牢落在他們身上。
讓人慶幸的是,佐伯君家裡是開了燈的。
發現這一點時夏目鬆了口氣,原來這個村子也沒到電都沒通的地步啊。
“家裡隻有一間客房,額,還是名取君上次來住過的,名取君夏目君你們睡在一起沒關係吧?”
佐伯從壁櫥中搬出一套鋪蓋放在客房的榻榻米上,然後看著房間裡的兩個人撓了撓腦袋。
“沒關係,是我們打擾了。”
名取周一笑著回到。剛才佐伯去拿東西的時候,他已經不動聲色的將整間屋子打量了一遍,在他的暗示下,夏目也注意到了位於佐伯家正中央的祭台上那個深褐色的圖騰。
夏目貴誌終於明白隔了那麼那麼久名取周一還能從小妖怪的抽象畫裡認出那枚圖騰的原因了,那枚深色的圖騰給人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在看過原版之後,擺在麵前的模仿品即便再扭曲,都微妙地讓人能夠清晰辨認出那些仿品想要表達的意思。
就好像那圖騰自己有了生命親口告訴你了一樣。
夏目不自覺地打了個顫,把走到他腳下的貓咪老師抱了起來。貓咪圓滾滾的身體傳過來的溫度讓他終於從那種詭異的聯想中掙脫出來,而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枚圖騰,長得非常像一隻蜘蛛。
作為被名取周一救過性命的友人,佐伯君非常地熱情,在幫他們把客房整理好後,得知他們沒吃完飯,還特意去弄來了一桌飯食。也不知道外麵黑黢黢的,他家裡還沒有爐子,這桌飯是從哪兒弄來的。
飯桌上,佐伯終於知道了名取周一和夏目貴誌的來意。
在名取周一提到“一個帶著牡丹花冠穿著神衣的銀發小女孩”時,夏目恰好和佐伯對上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青年那一瞬間的目光有些琢磨不透。
名取周一說完之後,佐伯就大包大攬地爽快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隻不過現在天這麼晚了,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睡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帶著你們去問問吧。”
佐伯熱情地笑著這樣解釋。
“這是我們村的習俗,一入夜就休息。哦,對了。”他緊接著又強調,“我們這裡偏近山林,夜裡偶爾會有狗熊或者野狼之類的野獸跑進來,你們晚上要是聽到什麼動靜也千萬不要出門。”
所以,村子裡不開燈是因為大部分人已經休息了嗎?
聽到他的這個解釋夏目悄悄鬆了口氣。本來就是他們來麻煩彆人,自然沒有將已經上床睡覺的人再叫起來的道理。和佐伯約好了明天一早就出門尋找那個帶走澤田彌的人的線索之後,夏目貴誌和名取周一回到了客房。
房間的門一闔上,金發除妖師的麵色立刻嚴肅了下來。
“晚上不要出門,明天問到了消息我們立刻就離開。”
夏目愣住了,“名取先生?”
“金發小子說得沒錯。要不是已經進來了,真該立刻就走。”
“怎麼連貓咪老師你也……”
茶發少年看著跳下了地雙爪抱著臂,一張胖胖的貓臉硬是堆出了“嚴肅”兩個字的貓咪老師,他還有些沒弄清楚狀況的愕然。
“怎麼回事?這個村子有什麼問題嗎?”
胖胖的三花貓在地上繞了兩個圈似乎是有點煩躁的樣子,它的尾巴翹著,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笨蛋!你沒發現嗎?妖氣,這個村子裡到處都是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