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2 / 2)

“身上還是疼得厲害?”

“腳下有一點點打飄。”

“那還不趕緊躺下。”

“我想解手。”茅房在後院,李蔓理了下衣服,扶著門框往外走。

趙金鳳看她腳步有些踉蹌,不放心地緊走幾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老爺子打開牛攔門,牽了黃牛進去。

宋逾放好條鋤,扛著羊奶果上樓,“阿奶,我來吧。”

說著放下羊奶果,伸手扶住了李蔓另一隻胳膊。

趙金鳳樂得兩人親近,見宋逾扶好了,鬆手拿了盆摘枝杈上的果子,準備洗了裝盤,等會兒帶去壩上一些。

“頭暈?還是身上疼得厲害嗎?”宋逾問道。

“都有點。”

宋逾了解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心裡打定了主意,明兒上山帶兩隻野物下來給小丫頭補補身體。

下了樓,李蔓就不讓他扶了,招手喚了在大門口磨蹭的灰灰過來,跟它香親了會兒,抽了根乾柴拄著去了茅房。

再出來,宋逾已經等在茅房外麵了。

李蔓:“……”

將李蔓送上樓交給趙金鳳,宋逾扛著扁擔,挑著兩隻木桶出門去溪邊挑水。

家裡有三口水缸,樓上一口是用來做飯燒茶刷鍋洗碗的,樓下兩口,前院一個,後院一個,前院挑的水給家畜飲用,後院多用於洗澡。

三口缸剛剛挑滿,放羊組的孩子便趕了羊群過來。宋逾放下水桶扁擔,打開籬笆門,十隻山羊飛速跑進了院。

謝過一眾孩子,安頓好山羊,將灰灰拴進後院的馬棚,兩隻大白鵝領著七隻鴨子,兩隻母雞回來了。

李蔓隨爺奶坐在二樓的平台上,捧著碟阿奶洗好的羊奶果,邊吃邊打量著院內忙碌的宋逾,不是說弱不經風小白臉,偷奸耍滑不乾活嗎?!

這一天表現的,怎麼跟書裡寫的一點也不一樣?

老爺子從後院砍了根竹子,截了最嫩的一段,在剖竹篾,李蔓湊過去看了眼,剖得極薄:“阿爺,你要編什麼?”

“給宋逾編隻飯盒。”

老爺子有一手好竹藝,剖的竹篾又薄又韌,編織的杯子比陶瓷的還好,不漏水,衝茶時還帶著股竹香。

李蔓又瞟了眼阿奶手裡明顯大幾號的鞋底,泛酸道:“怎麼一個個都對他這麼好,我的呢?”

趙金鳳白了她一眼,瞅了眼天色,針在頭上抿了下,紮進鞋底,扯著垂落的麻繩於鞋底上纏了幾纏,收起針線簍道:“時候不早了,走吧。”

壩上點起了熊熊火把,照亮了一方天空,竹瑟聲、笛聲、歌聲、大人的叫嚷、孩童的嬉笑於寨子的上空交彙,好似一曲豐收的民樂。

宋逾抱著包穀酒隨兩老離開,沒一會兒,端回了一碗殺豬菜和兩個包穀餅子。

“趁熱吃。”交待完,人又匆匆走了。

李蔓吃完,略坐了坐,洗漱後就又睡了。

翌日一早,窗外的震霧還沒散呢,宋逾就悄悄進了山,先劈手斬了根竹子,截了六米長,手腕翻轉,試了下手感,隨之於林中舞了起來,人隨槍轉,槍隨人意,騰挪飛躍,如靈蛇飛舞,又如龍吟在天……殺意漸濃,激得四周的動物,四散而逃,竹葉紛揚如雨。

兩個小時後,宋逾拎著兩隻野雞,一身汗濕地進了院。

……

一夜過去,鄭修平的思緒從昨日的混亂中抽離,冷靜下來想了想,拿起電話撥給了楊玉蓮。

楊玉蓮在省文化局工作,接到電話又驚又怒,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李長河會出爾反爾,他明明答應讓出工作名額的。結果半天不到,就將墨雅弄進了監獄!

攥了攥指尖,楊玉蓮強自壓下心頭噴發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道:“阿爹呢,還在公安局嗎?”

“昨兒就回寨子了。季墨雅的事,你還是跟她爸說一聲吧,最好你們倆口子親自過來一趟,跟長河叔好好地協商一下,故意傷人罪,可輕可重,李蔓身上的傷看著還沒有季墨雅重呢,你們代孩子好好的跟長河叔賠個不是,醫藥費給足一些,看能不能讓他們撤訴。”

“至於‘封資修’……”鄭修平遲疑了下繼續道,“你們那邊隻要查不出來什麼,季墨雅這邊問題就不大。”

跟季誌國商量,給李長河賠罪,清理早年收到的物品、信件痕跡,這些無論哪一樣,對於楊玉蓮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掛斷電話,楊玉蓮單手撐著桌子,眼前陣陣發黑,怎麼會這樣?

她算的沒錯啊,依照李蔓的心性,接到信肯定氣不過,一準兒衝進深山。

深山裡有個什麼不是很正常的嗎?

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