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正陽不自在地笑笑:“吃不下,聞著味兒光想吐。”
“那怎麼行,生著病呢,再不好好吃點東西,不是更難熬。”趙金鳳說著,撈了個煮雞蛋塞了過去,又給盛了碗湯,端了碟酸筍,“來,就著開開胃。”
錢正陽頗有些招架不住,推也不是,拒也不是。
“吃吧。”宋逾安撫地拍拍他的肩。
“謝謝趙阿奶。”錢正陽喃喃地道了聲謝,端著碗就著酸筍免強喝了一碗粥。
趙金鳳看他吃得難受,沒有再讓,拿芭蕉葉包了塊糍粑,給他裝在挎包裡當午飯。
送走錢正陽,趙金鳳收拾碗筷,李長河、宋逾穿上雨衣、蓑衣往外走。
李蔓忙戴上鬥笠,穿上粽蓑衣跟在兩人身後下了樓。
到了樓下,兩人挑起扁擔,李蔓回身衝樓上的趙金鳳擺了擺手,樂顛顛地跟在阿爺、宋逾身後出了家門。
“小蔓,”相攜而來的張蘭等人,衝她招了招手,“一起走。”
“好。”李蔓應了聲,雙手放在嘴角呈喇叭狀,朝段雲和小金花家喊道,“段雲、金花,走嘍了~”
兩人回了一聲,戴著鬥笠,穿著蓑衣,打著赤腳跑了出來。
“小蔓,你買雨鞋了?”小金花豔羨道,“回頭借我穿穿。”
“好啊。”李蔓滿口應承,“早上地冰,你們倆咋不穿雙草鞋?”
段雲:“到了地頭也得脫,還是彆糟蹋鞋子了。”
“小蔓姐,”小金花看著前麵頻頻回頭招呼李蔓的張雲等人,不解道,“你怎麼跟她們知青玩一塊兒了?”
“嗯,早上找她們換票,一個個挺好說話的。對了,我抽空整理了下衣櫃,搜羅出一包前幾年穿的衣服,有個五六成新,小金花你要不要?”
“拆了接一接,做裡衣。”段雲提醒道,“趙阿奶給你縫衣服的布,都是家織的細棉,輕薄柔軟,給小金花,就她這猴兒,穿不了兩天就磨破了,不夠糟蹋的。”
“不是阿奶給我做的,是省城那位寄來的。”
省城寄來的東西,段雲是見過的,從來就沒有一件新衣,知道那邊還有一個季墨雅後,她就在想,多半是季墨雅穿舊了或是不想要了,才給了小蔓。
鄉下地方嘛,不講究這個,有衣穿就不錯了,誰也沒當回事兒。看來,小蔓這回是被傷著了,也是,攤上那麼個媽,誰心裡不鬨火,看著東西不礙眼:“跟趙阿奶打過招呼了嗎?”
李蔓搖了搖頭,嘟囔道:“我阿奶才不稀罕那些東西呢,你沒見,每次那邊衣服一寄來,隔天阿奶就開始載布給我縫製新衣。”
這倒是真的。寨中婦人說起,隻當趙阿奶在跟那邊打擂台,原來是嫌棄楊玉蓮給孫女寄來的是舊衣。
“小蔓,我好羨慕你啊,”段雲挽著李蔓的胳膊感歎道,“有一個這麼好的阿奶!”
李蔓下巴輕抬,不無驕傲道:“那是!”
這模樣,逗得小金花和段雲直樂。
“你們笑什麼呢,”張雲回頭招呼道,“走快點。”
“來了。”
說笑間,順著人流,大家出了寨子,踏上了竹橋,一陣疾風吹來,冰涼的雨絲飄在臉上,讓人止不住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蓑衣下的衣服。
到了地頭,李長河講了幾句話,給各小隊分好工,大手一揮就讓大家散了。
小隊長們帶著各自的隊員,分好了地,那邊挑栽的小夥兒已快步趕了過來。
大家紛紛脫鞋下田,李蔓往上挽了挽褲腿,穿著雨鞋夾在段雲和張蘭中間一腳踏進去,身子直往下陷,田裡的水很快就到了雨鞋上部。
李蔓嚇得忙往上抬起了一隻腳,重心偏移,還踏在水裡的那隻鞋子,差一點沒灌進泥水。
張蘭和段雲忙扶住她歪斜的身子。
“不行的話,你還是脫了,打赤腳吧。”段雲笑道。
“不行,有螞蟥。”
可不,一到了雨季,她們這兒的螞蟥最多了,個兒還大,叮在腿上癢癢的,等你發現去拽,越使勁兒,身子拽得越長,吸得越緊。非得拿著鞋子,用鞋底對著使勁兒拍,拍得疼了,螞蟥身子一縮,才會掉下來,而被叮的地方卻是血流不止。
手裡的活計不能停,傷口沾了汙水,很容易發紅發癢潰膿。
一個兩個還好,問題是,一天下來,小腿能給你咬遍。等栽秧季過了,滿腿都是傷疤,到了夏天都不好穿裙子。
挑擔的丟了秧苗下來,大家立馬顧不上說話了,飛速拆了秧苗上綁的稻草,栽種了起來。
李蔓手慢,又穿了雨鞋,慢慢就被大家拋在了後麵。
她也不急,就照著自己的速度來。
遂等大家栽完這塊地,都轉移了,她還在田中央磨蹭呢。
趙金鳳中午來送飯,看得直搖頭:“照你這個栽法,今年咱家得少拿多少工分,等會兒你回去吧,阿奶來栽。”
李蔓捶著腰,抹了把臉上的汗,爬上田埂道:“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你總得給我一個適應的過程吧。”
“得了吧,還適應的過程,你看那邊的小毛他妹四花,人家今年不也頭回下田,第一次栽秧,咋沒見跟你一樣,一上午,栽得還沒有一趟。”
“嘿嘿……”李蔓傻笑著抓了抓臉,“天賦、天賦,不能比。”
宋逾跟李長河過來吃飯,聞言瞅了眼她沾了泥巴的小花臉,遞了塊帕子過去:“擦擦臉。”
李蔓看了看自己的手,忙蹲在田埂邊洗了洗,接過帕子道了聲謝,在阿奶的指點下,擦淨了臉上的泥。
趙金鳳蒸了蠶豆米飯,帶了洋芋燉兔和去年做的酸豆角,拌著吃,很是下飯,李蔓一氣兒吃了一大碗,又喝了半碗菌絲湯。
“阿奶,下了雨,鬆林裡的菌子是不是就該冒頭了?”
“嗯,想吃了?”
“栽完秧,想約著小夥伴進山采菌。”想著前世吃的雞樅菌、見手青,還有後世推出的菌湯火鍋,李蔓饞得直流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六零破爛王》
薑言穿了,穿到了物質匱乏的67年,頭無片瓦,身無錢票,孑然一身。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作為圖書管理員的她,抱著一箱子資料突兀地穿到了一個男人麵前。
賀義懵了,老頭子下放,房子被占,好好的工作也被人搶了,本來就已經夠倒黴了,娘的!大白天的還給他招來了個女鬼。
“那個,”薑言抿了抿唇,“我在玩魔術,大變活人。”
“哦~”賀義拖著長調,冷嗤了聲,“再變一個我看看。”
薑言什麼方法都想了,也沒能在賀義麵前消失,回到原來的世界。
最近賀義挺煩的,好不容易在廢品收購站給自己找了個工作,身後還墜了條甩不掉的尾巴,一趕她就對外大叫“耍流氓”,娘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薑言也沒辦法啊,不纏著他,將他和自己拴在一條繩上,萬一他把自己舉報了咋辦?
可這麼跟著也不是辦法,沒見附近的大娘大嬸都開始對著他倆指指點點,公安也時不時地過來巡視一下。
想了想薑言寫了份假結婚協議。
賀義不想簽,可更不想被人當流氓抓進去,所以修改了下協議內容,心下安慰自己,就當花錢請了個做飯洗衣的保姆。
現代圖書管理員VS六零破爛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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