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聽了這話,這顆心才算徹底放下。
她始終不覺得那麼個小倌在陸琮的心中能有多大的份量,但是,既然她的情郎想要試一試,那就讓他試一試吧,反正他們都已經找到人來背鍋了,那還用擔心什麼?
男人握住貴妃的手,說:“等皇上一死,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太子,到時候你做太後,我做攝政王,如何?”
他們之前本就是這樣打算的,隻是此時貴妃不免有些擔憂地問:“若不是皇子怎麼辦呢?”
男人笑了一聲,安撫貴妃說:“怎麼不會是皇子呢?你難道是信不過我?”
男人的手段貴妃曾是見識過的,他手中有種藥,是用某種蟲子的翅膀做成的,要是喂給人吃下,人不會有任何不良的反應,但是從此要與蟲子同生同死,神不知,鬼不覺。
後來他們偷偷將這藥下在皇帝的身上,皇上到現在還一點都不知道。
皇帝看起來生龍活虎,但誰也不知道皇帝早已成為他們操控的木偶,他們想讓他活他便活,想讓他死,立刻就死。
有天晚上裝蟲子的匣子被一個笨手笨腳的宮人給打落在地上,裡麵的蟲子受到驚嚇,一動不動,貴妃嚇了一跳,還以為那狗皇帝也要死了。
後來看那蟲子竟然活過來,貴妃才鬆了一口氣。
從此她將那蟲子放置得格外小心。
外麵的天色已暗,楚夏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陸琮的麵前,他總覺得自己這好像是在皇宮外養外室了。
他低頭幫他係著腰帶,陸琮看著他的頭頂,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想把這個人給弄回家裡。
可這人總是不同意,說要再考慮考慮,陸琮想不明白,怎麼還會有小倌不願意被贖身呢?他是不是還在想著他那位周公子。
一想到有人在他之前先得到了他,還提前走進他的心裡,陸琮很不高興。
陸琮有些遺憾,自己怎麼沒有早些來南風館中看看,或許就能早點遇見他,但往事不可追,誰也沒有讓時間倒流的能力。
陸琮並不在南風館中留夜,他離開後,楚夏就換了衣服,溜溜達達帶著暗衛回宮去了。
暗衛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在南風館的外麵,並不知道南風館中發生了何事,後來再來,楚夏會將他一同帶進南風館中,卻不許他露麵,所以這兩個暗衛就常常見到陸琮進到皇上的房間裡。
暗衛們困惑極了,不是都說皇上與陸將軍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嗎,這兩人現在竟然能在南風館中和諧相處,實在是一樁奇事,這說出去誰能相信,誰敢相信。
陛下每次出來後身上也一點傷都沒有,就是偶爾脖子後麵會出現一點紅痕,像是被蚊子咬的。
如係統一樣純潔的暗衛,並不知道在那間房間裡麵,堂堂一國之君,是怎麼被陸琮給抱在桌子上,衣服又是怎麼被扯開,被親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因為脖子以下都被打上馬賽克,係統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立刻嗷嗷大叫起來,楚夏那時被陸琮親的迷迷糊糊,剛有點抬頭,給係統的這一聲尖叫給嚇得萎過去,不過他下麵本來就帶著鎖,要真是抬頭了隻會自己受苦,也算是提醒他了。
係統嗚嗚嗚哭個不停,楚夏隻能安慰他說,是係統中心出bug了,自己這裡挺好。
係統稍微放心了一點,並且將這個bug上報給領導中心。
隻是係統依舊是有點不大明白,在南風館中反派與楚組長相處得似乎也算愉快,為什麼楚夏看起來依舊很消極,他問楚夏:“楚組長,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啊?”
在係統看來,與反派有了這麼大的進展,其他的宿主都可以放煙花慶祝了,可楚組長的態度總讓係統有些擔憂。
是因為楚組長已經完成過兩個任務,所以寵辱不驚了嗎?
係統覺得這個世界的任務說不定楚組長努努力,也是可以完成的。
就是可能需要楚組長犧牲一點點美色。
高嶺之花楚組長竟然要犧牲美色,係統歎氣,這對楚組長來說,恐怕比殺了他都難受吧。
係統不知道楚組長最終會如何選擇,但是想起臨走時係統中心領導們的叮囑,希望楚組長可以在這個世界過得開心一點,係統向楚夏問道:“楚組長你想要什麼呢?”
楚夏躺在塌上,很是惆悵地歎了一口氣,對係統說:“我想睡覺。”
係統立刻殷勤道:“您睡吧,需不需要我給您放一個搖籃曲?是剛剛更新的版本,我聽了還不錯。”
純潔的係統並不明白楚夏的這個睡覺中包含了多少應該被馬賽克的情節,恨他是個木頭。
楚夏趴在床上,整個人都有些蔫了,他打了個哈欠,真的有點困了,對係統說,“算了吧。”
係統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係統中心的領導們經常來詢問楚夏在這個世界待得怎麼樣,係統如實相告,雖然偶爾也會出現馬賽克,但是楚組長的身心還算健康。
領導們放下心來,他們給楚組長選了這麼個身份,果然是很正確,希望楚組長可以在這個世界好好享受。
係統想了想,又回複了一條消息給領導們,楚組長最近好像忙著要開鎖,有沒有金手指能夠提供一下幫助。
領導們立刻聯係了金手指研發組的林組長,林組長回複說,目前他們研發出來的金手指中並不含有這一功能,但是沒關係,為了楚組長,他願意加班加點,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種金手指研發出來。
領導想那還是算了吧,從金手指研發到使用,至少得個三五年的時間,估計那時楚組長都從下麵的小世界中回來了。
楚夏皇帝當得愈發無聊,朝堂上整日裡都是那一套,聰明的人裝糊塗,糊塗的人氣死人。貴妃倒是消停了一些,知道他沒什麼能耐,專心忙著算計陸琮,倒也不怎麼往他的眼前湊。
陸琮依舊不上朝,終於被人給參了一本,說他一個堂堂的一品將軍,不上朝不打仗,整日流連煙花之地,成何體統。
這位禦史說的有理有據,言辭犀利,說的楚夏怪不好意思的,他與陸琮是一起去的南風館,現在就好像在聽人罵自己似的。
百官等著楚夏來發落,雖然說現在陸琮手中握著兵權,但是想要當這天下之主的又不是隻有陸琮一個人,不知道這位禦史大人是站的哪一隊,他們以為陛下聽了後會十分震怒,偷偷看了楚夏一眼,看起來也不見得有多麼生氣,這事委實稀奇。
陸琮一直不上朝這事,楚夏是樂見其成的,他少與自己接觸點,在南風館中就不會認出自己來,
但是他總不上朝,楚夏又憂心他是不是在暗地裡與蕭天恒一起,準備推翻自己。
嘖。
推翻了也好,他趕緊回係統中心去,換個世界。
楚夏最後
隻說了句:“那就讓陸將軍在家多待些時日吧。”
朝臣們對這個結果不算滿意,就算陛下奪不去陸琮的兵權,也該將他好好給敲打一番,這種不讓上朝的懲罰算怎麼回事,陸琮心裡不定怎麼高興。
大周或許真的該變天了。
一步登天,還是落得粉身碎骨,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陸琮從暗衛口中得到朝上的消息,麵色清冷,不置可否。
陸琮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同父異母,是北靖侯後娶的那位夫人所生,打生下來就備受寵愛,北靖侯要將自己的爵位傳給兩個兄弟中的老大,他甚至沒想過陸琮可以順利長大成人。
陸琮現在成了一品將軍,倒也看不上北靖侯的爵位了,倒是北靖侯從陸琮回到京城後,常常派人過來找他,與他拉近關係,他的這位父親恐怕也對上麵的那個位置動了些心思。
真是看那狗皇帝快要不行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咬一口肉吃。
楚夏下了朝,換了身便衣,叮囑了身邊的太監幾句,偷偷跑去南風館中,今日陸琮來的比平時要晚一些,看起來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
陸琮幼年過得不好,楚夏每每想起那些他被北靖侯夫人毒打,而北靖侯冷眼旁觀的畫麵,對他格外心疼。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真毒起來的時候,也不管他是什麼了。
太慘了,陸琮能手腳齊全地長這麼大也不容易。
楚夏摸摸他的手,又拍了拍陸琮的肩膀,弄得陸琮是一頭霧水,疑惑地看著他。
楚夏知道他這段時間胃不大好,不能喝茶,也不能飲酒,楚夏親自去南風館後麵的小廚房裡,燉了一鍋的熱湯,給陸琮養胃。
除了不能給陸琮睡,楚夏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一個情人能做到的所有事。
他溫柔解意,體貼入微,一心一意盼著陸琮好,更重要的是,他還不要錢。
陸琮雖然日日到南風館中與楚夏相會,卻到現在也沒有理清自己對楚夏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起初的時候是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興趣,到後來,控製不住地來到這南風館中,因聽到他心有所屬而惱怒。
或許是愛。
但是陸琮又不希望是愛,他見過他的母親愛上他的北靖侯後的模樣,太可怕也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