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他就後悔了,這麼個昏君,當然是要給關進牢裡的,天天酷刑伺候,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對得起這些年他做的好事。
屬下正要上前將楚夏給押下去,卻聽陸琮道:“就這裡吧。”
“啊?”
將軍口中的這裡是哪裡?不會是指他們身後的這座寢宮吧?
關進寢宮裡叫什麼關啊?而且將軍應該即將登基為帝了吧,如果這裡住著昏君,那將軍要住在哪裡?
為什麼這個昏君的待遇竟是比將軍那位從前的未婚妻林貴妃還要好上一些。
這很奇怪呀。
楚夏倒也無所謂,他現在這個樣子,無論是將他關進天牢裡,還是軟禁在寢宮當中,似乎沒什麼區彆。
他順從地回到寢宮裡麵,坐在塌上,撐著下巴,思考著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給他開鎖嗎?沒有的話他可以申請早點返回係統中心去嗎?
楚夏一個人在寢宮坐了會兒,有陸琮的屬下們在外麵把守,自然也不會有其他人進來,他將散落在地上的珠子一顆顆都撿起來,今日叛軍攻進皇宮,原本該兵荒馬亂一片狼藉的皇宮,此時卻詭異的平靜了下來,根本看不出這裡即將要變換一位主人。
那些原本要逃跑的宮女太監們,很多在發現這些叛軍無意殺死他們後,選擇留了下來,尤其對那些閹人來說,他們天生殘疾,除了這裡,他們又能去哪裡呢?
陸琮打進皇宮,擒住昏君,按理說也該改朝換代,但是最後卻是太監宣讀了一道聖旨,隻說皇帝病重,由陸琮來做攝政王,處理政事,眾位大臣覺得奇怪。
誰不知道皇上根本沒病,現在被陸琮給囚禁在皇宮當中,陸琮是什麼打算,他難道還想等那個昏君來主動讓位,他名正言順地登基,可就算是他現在直接殺了昏君,在史書上的名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何必多此一舉。
陸琮當上攝政王後,將混亂的朝堂直接大刀闊斧地整頓一番,將那些個酒囊飯袋,溜須拍馬的無能之輩全都剔除,換上一批有能之士。
陸琮本不願處理這些政務的,讓他當皇帝,倒不如在邊疆的戰場上殺個痛快,他看著眼前幾乎要堆成上的公文,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
最可笑的還是給自己掛了個攝政王的名頭,他這是想要騙誰?
楚夏仍舊被軟禁在那座寢宮當中,連太監也很少出入這裡,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與這個昏君有過聯係,以後出了事,連累了自己。
陸琮的那些個手下倒也沒有虐待楚夏,每天都會給他送來飯菜,隻是比起前幾日他在禦膳房中吃的,現在送來的這些確實簡單了許多,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肚子,這麼一日日地消減下去,
楚夏已經無聊到將那些全是馬屁的折子都看了一遍,看了之後直犯惡心,又從寢宮的櫃子裡翻出幾本春.宮圖,但都是原主的,性向與楚夏不匹配,楚夏隻看了一頁,就遺憾放下。
楚夏坐在床上開始反省,覺得自己淪落到今天這個境地,與金手指的作用有分不開的關係,下一次選擇金手指使用的時候不能這樣隨便了,正好現在沒事,他將兌換商店裡的金手指研究一通,然後發現其中還有一個假懷孕的,楚夏盯著那個能讓男人假懷孕的金手指看了半天,最後感歎一句,金手指研發組的林組長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金手指在上架前都是要經過嚴格測試的,不知道測試過假懷孕這枚金手指的測試員現在怎麼樣了,楚夏打算等回到係統中心後,好好詢問下。
晚上陸琮過來的時候,楚夏已經睡下了,他站在床邊,低頭凝視了他很久,最後彎下腰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轉身去往偏殿中,這兩天他都是在這裡休息的。
他還是沒有想好該拿楚夏怎麼辦?
第二天,陸琮稍稍有了些空閒,回來的早些,楚夏還沒睡覺,隻是靠在身後的軟墊上,懶洋洋地抬起頭,看著陸琮,向她問道:“將軍為何不殺了朕?”
“殺了你?”陸琮笑起來,俯下身,在楚夏的臉頰上輕輕拍了一下,對楚夏說,“我怎麼會舍得殺了陛下呢?”
楚夏想要翻白眼,這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現在趕緊給他一刀,讓他痛快地回係統中心。
他抿著唇不說話,像是在生氣,陸琮卻覺得有點可笑。
陸琮的屬下們已經調查清楚,那時出現在南風館中的楚公子的確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們不明白,堂堂一國之君跑到南風館中去當個小倌,一邊在將軍麵前伏低做小,一邊又想方設法地奪了將軍的兵權,想要殺死將軍,他圖什麼啊?
屬下們湊到一起八卦很久也沒有想清楚這其中的邏輯,最後一致得出結論,這人果然是個昏君,不能拿正常人的想法來揣測他,可憐了將軍,好不容易又遇上一個可心的人,沒想到又被騙了。
將軍上輩子是欠了他們兩個夫妻的嗎?這輩子要遭這個罪。
以至於此後屬下們每次見陸琮的時候,目光中都帶著三兩分的同情。
陸琮至今還沒有弄明白,一個人前後怎麼可以相差這樣大,如果說他被那些異族人是被人假冒的,那麼之前呢?
之前他所見到的皇帝,與他又是什麼關係?
他真的是趙玟嗎?
那個幾度想要找人殺死自己的趙玟,會可憐又可愛的,毫無設防地躺在他的懷裡?
楚夏根本不知道陸琮的心理活動,偶爾看到陸琮一眼,問他是不是要殺了自己,他也從不說話。
楚夏不怕陸琮殺了自己,隻怕他這樣不跟自己有任何交流,消極抵抗,弄得他完全沒有辦法。
在這間寢宮當中能找到的樂子他也都找過了,那些馬屁折子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看一遍了,金手指對他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幫助,他沒忘記自己來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安撫反派,可就現在的這個情形來看,陸琮現在過的可比自己好多了,有什麼需要安撫的。
楚夏睡了一覺,不知道是受涼了,還是其他的原因,覺得頭有點疼,身上還有些發熱,而這裡的宮人們總是來了就走,從不耽誤,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
楚夏在床上多躺了些時候,直到快到中午,才從被窩裡爬起來,吃了兩口白粥便有些吃不下去,把筷子放下,等著宮人把已經有些涼的飯菜給收拾下去,楚夏給自己研好墨,坐在桌子後麵拿著毛筆練字。
在南風館的時候,陸琮常常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現在楚夏寫出來的東西,還有些陸琮的風骨。
寫完了一張,楚夏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好,揉成一團,扔到桌角,低頭繼續寫。
下午的時候宮人們搬了一個巨大的籠子進來,楚夏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繼續在床上窩著,陸琮不會是打算把自己給關在裡麵的吧,但鑰匙還掛在那籠子上,至少暫時陸琮應該沒有要把自己關進籠子裡的打算。
可這鑰匙有個屁用,能把他身上的鎖給打開嗎?打
不開那不就是一塊廢鐵嗎?
晚上陸琮來的時候,楚夏縮在被子裡麵,他有些不舒服,今天好不容易見到陸琮,興致也不高。
他等著陸琮開口,可陸琮好像完全忘記了這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