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可以這樣呢?楚夏不禁懷疑起來,他要是真跟陸琮回了他的府中,陸琮是不是也不找人給他開鎖,就給他關進大籠子裡,這簡直就是個套娃。
陸琮站在床邊,俯視著床上的楚夏,他很難將這個人與從前的那個趙玟當成一個人來看待,隻是若他不是從前的趙玟,他又是誰呢?來到自己的身邊是為了什麼。
楚夏有些迷糊,眼中的陸琮也不是很清晰,卻很詭異地仿佛讀懂了陸琮的心思,他小聲說:“……我是為你而來的。”
陸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楚夏呼了一口氣,把被子蒙在臉上,他明明說的是真話,陸琮好像並不相信。
不過多疑一般算是反派的常見設定,他打了個哈欠,現在枯燥乏味的生活跟係統中心有什麼區彆。
也不知道陸琮到底在糾結什麼,楚夏握著身上的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林夢月被送入天牢中,她以為憑借自己的容貌,陸琮應當會對她念念不忘的,過兩天就把她給放出去,但事實上陸琮好像完全忘記天牢裡還有她這麼個人,林夢月心中忐忑,如果陸琮審問那昏君的話,昏君肯定會將全部的事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說不定陸琮就是聽了他的讒言,才會一直將自己關在這裡,倒不如讓趙玟死了的好。
不久後林夢月從獄卒的口中知道,陸琮竟然留了那昏君一條狗命,隻是將他軟禁在寢宮當中。
氣得林夢月差點沒把自己的指甲給掰折了,憑什麼自己被關在天牢裡,而那個昏君,那個曾好幾次派人刺殺陸琮的昏君卻可以在皇宮中活得好好的。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陸銘現在在哪裡,會不會來救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亮起,就有屬下前來,向陸琮稟報說:“將軍,我們在城外發現了北靖侯的人馬。”
雖然現在陸琮還多了一個攝政王的名頭,但是他的屬下們大多還是像過去那樣稱呼他為將軍,陸琮道:“去看看。”
楚夏早上起來,身體比昨天好像好了一點,他穿著褻衣直接下了床,伸著懶腰打哈欠,隨後眼前一黑,喉嚨間泛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他好像感受到係統中心的召喚。
還說不打算殺了自己,這不就動手了嗎?
楚夏發出一陣嘿嘿嘿的狂笑,嚇得係統差點死機。
宮人們進來送飯的時候,便看到楚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將手指放在楚夏的鼻子下麵,沒有感受任何氣息。
昏君這是死了?
宮人們倒也不害怕,在陸琮打進皇宮的那一天這個昏君就該死了,能活到現在,那也是陸將軍仁慈。
在京城外麵與北靖侯對峙的陸琮不知怎的心中一痛,隨後那痛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北靖侯仗著自己是陸琮的父親,以為陸琮不敢對他下狠手,結果卻是他手上的兵馬全部被收繳,自己也淪為階下之囚。
陸琮回到皇宮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什麼走得這樣急切,好像再晚一點,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徹底失去了,他來到軟禁著楚夏的寢宮外麵,突然到有宮人說皇帝駕崩了。
陸琮渾身一僵,甚至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他抓住那宮人問道:“你說什麼!”
宮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答陸琮說:“皇帝、皇帝駕崩了。”
“胡言亂語!”
陸琮一腳將宮人踹開,快步跑進寢宮當中,當發現楚夏死了後,宮人們猜不透陸琮的心思,便沒有理會,任他倒在那裡。
楚夏依舊是躺在猩紅色的地毯上,映得裸露在外麵的皮膚格外白皙。
陸琮小心走過去,蹲下身,握住楚夏的手,輕聲問他:“怎麼睡在地上?也不蓋條被子。”
沒有人來回應他。
寢宮中一片死寂,若是仔細去聽,才能聽到宮外那些匆匆而過的腳步聲,午後的陽光灑落進來,橫斜的枝葉在窗紗上輕輕搖曳。
楚夏蒼白的臉如紙一般,那雙曾經裝著陸琮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
陸琮不願接受楚夏與趙玟是同一個人,一想到趙玟後宮裡的那些美人,便讓他覺得惡心。
現在他終於死在他的麵前。
他再也不用擔心他會騙自己了,他也不必再去糾結該拿他怎麼辦了。
外麵的風無休無止,樹枝的影子在窗紗上不停地搖晃。
又過了些許時間,天空陰暗,下起細細的小雨來。
陸琮將楚夏摟進自己的懷裡,“你這樣……”
他頓了半天,竟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對他說什麼,又能和他說什麼。
他已死了。
被揉成一團的宣紙扔在角落裡的,隱約能看到上麵寫好的詩句,那是在南風館的時候,陸琮教他的。
一滴眼淚落在楚夏的嘴唇上。
陸琮怔了一下,低頭看著楚夏唇上那滴晶瑩的淚珠,半晌後,竟是莫名笑了一聲。
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哭。
他怎麼會哭呢?
他將楚夏抱回床上,招來太醫和屬下。
陸琮的屬下們很快便查出結果來,原是陸銘趁著陸琮去城外的工夫,偷偷潛入到天牢中,將林夢月救出來,林夢月沒有立刻與陸銘離開,反倒是回了皇宮,拿到她小心放在暗格裡盒子,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將盒子中的蟲子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