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resse(2 / 2)

小班納特“先生” 僅溯 12389 字 3個月前

杜朗聽著有些心虛。

哪裡是找朋友,其實是來找他的。

不過就算不是莉迪亞,就算不開這個口,班納特的家人他都會好好照顧,想著心安理得了不少,杜朗伸手和兄弟碰拳,然後就不小心對上了一邊伯爵富有深意的凝視。

心懷鬼胎想當朋友姐夫的人被打量得背後一涼。

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態度,他心裡七上八下,麵上還得和對感情缺點敏銳,滿腦子隻有大局的小舅子繼續掰扯著交流線索。

“你是怎麼拿到土倫基|地資料的?”

好友去翻資料時,杜朗終於找到機會,扭頭問伯爵。

因為這個突然的搭話,克莉絲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

“我認識的人曾經在土倫兵工廠服苦役,我這次聯係到了他,了解到一些線索,再找人去查探的。”

克莉絲很信任他的查探能力,隻看文件,沒有多問來源,聽到這裡明白過來。

和伊夫堡隻關政|治犯,從不放風不同,土倫監獄那邊都是服刑的苦役犯,是要帶著腳鏈做苦工的,安德烈亞和卡德魯斯就在那座監獄,看來愛德蒙是把他們放出來時順便認識的人。

有了這個開頭,兩個馬賽人閒聊起來,說起來都是當地港口一些黑話,再雲山霧罩打起暗語,克莉絲聽不懂覺得沒趣,聳聳肩繼續翻文件。

“你們到底聊了些什麼?”

回去的時候,克莉絲很直接問。

我確定了,那個人想當我連襟,而且你親手把你姐姐送進了賊窩。賊窩老大想知道我會不會幫他打掩護。

想到五小姐總是推門壞事,還說自己壞話,而且這種眼神不好又皮厚扛揍的年輕人確實比較難找。愛德蒙麵不改色說:“他知道了,其實我是萬帕背後的資助人。”

克莉絲果然被這個話題引開注意力,開始拉著他複盤當初兩個人在地中海的較量。

中間恰好碰上集會堵塞交通,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克莉絲看到馬呂斯和一幫年輕學生一起,又望見了一片群情激昂的臉。

似乎因為玻璃冰涼的阻隔,身邊因為波旁王朝而撕碎的法國人並未受到感染,在車窗外灼目的旗幟映襯下,露出有些晦暗的笑。

她已經伸手,握住了他,罕見叫了他的全名。

愛德蒙隻是看她。

窗外,憲兵已經趕到,人群被驅逐和或者四散開,一片嘈雜。

克莉絲衝他微笑,在洶湧的聲音裡,每一句都清晰堅定。

“愛德蒙唐泰斯。”

“我在這裡,我會幫你的。”

+

形勢變得很快。

查理十世犯了眾怒,不僅學生和工人,連中產階級也因為國債參與了反抗。

去見英國大使回來的路上,克莉絲看到了不少武|裝的人,也有青年學生聚在街角說著話,偶爾有小孩子成群跑過,稀稀落落唱著《馬賽曲》,在輕騎聯隊經過時就不約而同默契捂住嘴。

這幾天,大大小小的交火或者衝突也發生過很多次,可是都隻能說是抗議,殘酷點說,不過是用性命去試圖喚醒一些人。

真正影響戰局的部分一直沒有動靜,似乎在觀望,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

大事件或許需要許多原因的雪花,但是一旦積攢到了一定程度,那麼雪崩隻需要一聲小小的咳嗽。

這一聲是在中午。

先是零零碎碎的槍|聲,遠處很快有軍|隊的號角響起,交|火迅速蔓延到了附近的街區。

有過震動歐洲的九三年,有過數次政|體變更,巴黎人對起|義或者暴|動都相當熟悉。

因此,聲響傳開後,有人搬運各種東西堆砌街壘,有人沿途發|槍,有人熱血拉攏,有人麻木自保,龐大的群體找到了繁雜的應對方式,像是一鍋即將沸騰的水,冰也會被融化加入,汽會迅速升騰逃離。

克莉絲穿著夫拉克,明顯是個外國人,現在還維持著秩序的平靜。她完全是誤入,沒有人搭理她。在其中格格不入,像是走錯了片場。

似乎一切與她無關。

即使這樣,一片混亂中,還是有人給她發了步|槍和彈|藥。

雖然早有猜測,結果事態發展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沒想現在會麵臨沒法回去的境地。

幾天前街上就已經劃出了無數據點,現在街壘建成,把街道分割成了許多塊,這種到處是路障的情況下,馬反而是負累,更彆提在槍聲後就驚慌失措逃走了。

一次交火裡,為了自保,克莉絲打傷了幾個炮兵的手,對麵軍|隊忌憚有一個神槍手,不敢再用火|炮。

這樣一來,她被誤會成是自己人了。

克莉絲甚至被塞了一份燒酒。

習慣什麼都有條不紊,頭一次麵對這種毫無章法的氛圍,她隻覺得哭笑不得。

但是看到這群很普通懷抱著信念的人,她卻沒辦法說有什麼不好。

天黑得很快。

她所處的街壘的形勢卻不太好。

克莉絲對軍|事不算精通,但是常常下棋看曆史,分辨戰局的本事還是有的。

首先地勢就不太好,後麵是河道,被人在這條長巷包了餃子,不管這個堡壘搭得多高,對麵的軍|隊都能源源不斷補充彈|藥,就算有她在,大家不會被一炮送回老家,也遲早有彈儘糧絕的時候。

領頭的人也很快發現,對麵移走了炮|台,開始消極作戰,基本不開槍,留幾個人看著,隻要有冒頭就一梭子子|彈打過來,剩下的人休養生息搭夥造飯,打定了注意要和他們在這裡耗。

“不管不會被有人支援,我們都要堅守到最後一個人!”

“沒錯!共|和萬歲!”

克莉絲站在一邊,覺得這個悲壯的氛圍不太妙。

她隻是一個路過的外國人,真的沒必要為了法國共|和奉獻生命。

克莉絲突然站起身。

她走到街壘後的一個角落,下意識敲了敲一扇矮門。

門被緩緩打開了,露出一張灰撲撲的臉。

莉迪亞驚訝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門後?”

克莉絲拉她出來,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埃裡克在裡麵道:“她突然說你有麻煩了,非要去救你,誰都拉不住,我就帶著她走了地下水道。”

二十二年了,這好像是她們頭一次連上線。

克莉絲忍不住笑了,拿手帕替雙胞胎姐姐擦臉,一邊調侃道:“你知道我總會有法子脫困的吧,怎麼這次這麼擔心我。”

莉迪亞哼了一聲。

“我這是講義氣,當初是你把我從威克姆那接回家的。”

“這次輪到我接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24527245、張小魚的手榴彈!感謝夏~桃源、薑家阿琪、禪今的地雷!=3=~

九三年,指法國大革|命,路易十六上斷頭台。

前文提到的賠償法案曆史上確實有,後來查理十世就涼了,不過具體原因……保險起見就不細寫了,感興趣的去查法國七月革|命吧。

曆史發明家表示,這裡依舊瞎改了時間線,《悲慘世界》裡麵街壘戰是1832年,這裡直接挪到1830。

因為克莉絲的立場,所以沒法表現。原著街壘描寫還是感人的,安利大家。

埃裡克:跟我混,劇院的地下通道哪裡都可以去。

克莉絲:你到底是劇院幽靈還是巴黎鼴鼠???

管家:同樣是揣測上意,為什麼我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行長:哦,因為我從來不懟老板的馬甲。

愛德蒙:你們的親生父親,出生證上的母親,最寵愛你們的教父,受洗證書的慈祥神甫,其實都是我。

兔崽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