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華濃上班以來,她還沒有上過早班,食堂的幾個人照顧她,雖然說是各取所需,但也不能當成理所當然,如果今天不住在醫院也罷了,現在既然住在這裡,反正也是睡不著,不如好好敬敬業。
天色黑沉,不過正前方的門診樓裡有亮著幾盞燈,燈光透射出來,也不至於完全看不清路,沈華濃穿了件長袖麻衫加長褲,覺得有點兒冷,她一路小跑著往食堂去。
食堂門口就不在門診樓的燈光亮度範圍內了,這邊特彆黑,沈華濃特意避開了正門口,那裡地勢不平,隻要下雨就會積一小窪水,她沿著屋簷往前走,突然發現正前方影影綽綽的好像站了個人。
這時候什麼人會蹲在食堂門口?食堂的幾個人都有鑰匙,上班也沒有這麼早,不可能。
醫院的病人家屬但凡是個正常人,舍不得花錢租床位,沒地方歇了,那還不如窩在走廊裡呢,也比在這裡淋雨還喂蚊子要強。
她停住腳步,猶豫片刻,還是決定不要仗著自己有點力氣就冒險逞能,這時候爸爸和哥哥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她一點兒也不想節外生枝,但被一個虛影嚇回去也不行啊。
沈華濃四下看看想起來食堂邊的圍牆那兒對了半人高的磚頭,聽說是憶苦思甜大會的時候用來在食堂外麵壘大灶用的。
她輕手輕腳的摸過去,撿了塊磚用力往黑影那兒砸過去,落在那影子前麵的地麵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沈華濃就見那個影子動了,還真是個人,她正打算轉身往回跑的時候,那邊有個沙啞的聲音傳來:“來了?”
沈華濃沒認出這個聲音,又拿了塊磚頭,利落轉身,拔腿就跑。
沒成想,身後也馬上就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人居然跟過來了,還緊跟著不放,他跑得還挺快,腳步聲和呼吸聲都越來越近。
沈華濃皺著眉頭跑上了醫院的主乾路,眼前有了亮光,她趕緊觀察路況,能夠跑開免去一場打架最好,要是不能躲開,她捏著磚頭想,她也不是吃素的。
前麵不遠處就有個圓形花壇,花壇那邊就是門診樓了,大門敞開著,第一層就是急診,一整夜都有值班的醫生和護士,她加快速度跑過去,剛沿著花壇跑了半圈正要趁著轉彎的時候看看身後那人的樣子,突然迎麵伸出來一條胳膊,將她一把拽住。
沈華濃想也沒想,掄起磚頭就砸出去,對方側身躲過了,順勢攫住了她來不及收回的手,往跟前一拉。
“你看看清楚我是”嗓子依舊是陌生的沙啞,隻是話說到一半陡然一收。
沈華濃根本也沒有聽他說什麼,迎著門診樓裡射出來的燈光,模糊看清楚對方的臉,鬆了口氣,又很是意外:“霍庭?”
“嗯。”霍庭應了聲,喉頭滾了兩下,趁著沈華濃還沒有察覺,他趕緊偏開了視線。
方才被他一拉,她衣領歪了歪,露出裡麵一小片的白膩肌膚,在這朦朧光線裡像是一塊玉,看著就能想象得到的那種柔膩。
沈華濃甩手:“鬆開。”
霍庭鬆開了,看她若無其事的整理著有些發皺的衣裳,心裡鬆了口氣。
“你要砸死我啊,砸完就想跑?怕我逮捕你?”
沈華濃正琢磨著這是霍庭本尊呢還是那個精分,得,現在他這語氣一出來,答案就出來了。
霍庭又受刺激瘋了。
“鬼知道是你,你跑這裡來做什麼?”沈華濃問著突然眉心一蹙,臉色變得格外難看:“難道是我爸爸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