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愣怔的時候,霍庭已經提著爐子,放到門口去了。
他還找到了放在門邊筐子裡的鋸木屑,又問沈華濃要了一盒火柴,隻用了一根就將木屑給點燃了放在爐膛裡,開始生火了。
粗活累活有人代勞,沈華濃巴不得,心裡覺得這人還有點可取之處的,算他有眼力勁。
她自己也沒有閒著,先去庫房拿了一小碗麵粉和兩個雞蛋,又選了早餐需要的食材,等回來的時候,爐子裡已經有煙升起來了。
霍庭拿著爐子邊掛著的那把蒲扇對著通氣孔在扇風,然後又夾了三塊小木塊進去,對著爐眼兒搗鼓了一會,最後加了個蜂窩煤架在火上,又蹲下來拿著扇子繼續扇。
“好了,再扇一會兒,等火上來這就成了。”霍庭很有經驗的說,“等這個煤燒著了,你先放在那邊的爐子上,這邊再加一塊,兩個都點著了。”
沈華濃嗯了聲,把拿回來的食材擺在案板上了,準備和麵,雞蛋打散,拌進麵粉裡,開始揉麵團,步驟很簡單,麵團揉勻揉光滑,靜置一會擀成麵片切成麵條就可以了,就是耗力耗時。
她揉麵的時候霍庭已經完成了生火,連門外的磚頭渣也收拾好了,他端了把椅子坐在沈華濃旁邊看著。
沈華濃本想專心和麵不搭理他,可被一個人帶著滲人的笑容目不轉睛的這麼盯著看,想要專注有些艱難。她忍不住暗覷了他幾次,回回都能被他給抓住,抓住就抓住,他還朝她笑一笑,笑得沈華濃頭皮發緊。
好不容易麵團揉好了,她去拿小白菜和香菇,霍庭又跟著,她洗菜,他就站邊上看,一會看看她,一會摸摸手邊的水盆,有時候還問她幾句做菜的事,就是一副沒話找話特彆想加入她的樣子。
昭昭有時候也會這樣跟手跟腳纏著沈華濃,不愧是父女倆,那無辜又渴望的眼神實在是太像了。
放在昭昭身上,沈華濃覺得是可愛,會不忍心拒絕她,換了霍庭,沈華濃就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沈華濃心裡腹誹,但看在他可憐巴巴,還主動幫了她生爐子的份上,才勉強忍了。
霍庭忽然說:“你們食堂不是有男人嗎,以後生爐子拿重物這些重活粗活讓他們做。”
他剛才看見沈華濃不經意翻開的手掌心了,白白嫩嫩的掌心裡,現在還有幾道紅印子,是方才被爐子上的提手和她搬東西用的那個大竹筐勒出來的,都過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是很清晰,還真是個嬌氣的大小姐。
沈華濃聽著他說的這句還像點兒人話,不過,後一句直接就讓她不想搭理他了,什麼可憐,他的本質還是可惡。
“你數數你最近做了多少壞事,怎麼這點兒懶還不會躲呢?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這種人。”
啊呸!
“吃人嘴軟你不懂啊!現在是你來找我的!”沈華濃不滿的說,“沒人招惹我,我會主動去招惹人嗎!包括你!”
要不是為了徹底擺脫這些糟心的人和事,她就想辦法去彆的地方自由的飛翔去了好嗎!
霍庭剛要張嘴,就被她用力拿話給堵住:“少翻舊賬,一天到晚翻舊帳,你還是不是男人?以前的那事算一次還不夠?”
“要算帳就從你開始不準我離婚為要挾開始算,從你要挾我當從犯,拿我背舉報信的黑鍋開始算!彆說你有病這不是你乾的?”
霍庭站起來,手上拿著扇子隔空點點她:“牙尖嘴利,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也是,過了這三年多了,你現在也完全不把我當自己男人看待,全部都忘記了是?”
突然想起什麼,霍庭神色一變,問道:“你給老郭胡說八道是不是說這個了?”
沈華濃哼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霍庭眯了眯眼,心裡猜著這多半就是真的了,能對上:“這種話你都往外胡說,你還給誰說了?跟男人說這句話,就是來刺激人用激將法,非得逼得我證明給你看?”
沈華濃冷笑。
霍庭氣不過,放下扇子大步走上前來,還掄了掄胳膊,一副打算用體力優勢來當場耍流氓證明自己的架勢:“你給我等著,我這就證明給你看!你現在嘴巴厲害,一會可彆哭!”
沈華濃冷漠的哼了聲,邊瞥開眼捏了捏快餳好的麵團,邊說:“還剩下二十分鐘不到食堂就要來人了,這麼短的時間你想怎麼證明?
脫衣服就得一兩分鐘,找個能躺能站的地方還得幾分鐘,還得再穿衣服,你算算還有幾分鐘,你這麼快呢?我要是個男人這麼快,我都不好意思結婚去禍害女人!”
“你”霍庭聞言腳下左腳絆倒右腳,趔趄了一下,咳嗽了幾聲,抬著手指著沈華濃,咬牙切齒之後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說她什麼好,隻紅著耳根嘟噥了句:“你還是個女人嗎?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