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就怕流氓有文化(1 / 2)

沈華濃正在心中腹誹,霍庭突然回頭看過來,沈華濃觸不及防被抓了個正著。

她低哼了聲,偏開眼。

霍庭緩緩站直了,走過來,靠近她身邊時說了句:“你跟我過來。”

沈華濃心裡一咯噔,沒有馬上起來,霍庭走出兩步外,又看了她一眼,她這才不情不願的起來走過去。

“濃濃怎麼了?”沈明澤剛搬了幾根燃燒了一般的木架子到河堤上,見狀問道。

“我沒事,”沈華濃說,“有些話要跟霍庭商量,哥哥你先去忙吧。”

沈明澤狐疑的看看霍庭,霍庭已經大步走了,“這邊不用你幫忙,你先回去吧,剛才碰見霍庭,他把小飛和他爺爺領家去了,你回去看看。”

沈華濃點點頭,說:“那我等會再過來。”

說完追著霍庭走了。

上了河堤,霍庭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下來,沈華濃也默默站住。

他轉過身來,伸出手,掌心攤開,問道:“這是什麼?”

天色很暗了,沈華濃隻依稀看見他掌心裡有短短的一段隱隱有點發白的東西,很短,看不出是什麼,霍庭又往她眼前湊了湊,沈華濃伸手去拿,東西太小,一捏沒有捏起來,她按著這兩點白在他掌心裡蹭了一下重新捏起來,一碰到她就知道了。

火柴梗!

還不止一根,有兩根半截的,可能是陷在泥地上那麼大的火居然還沒有燒乾淨,沾了灰土,露白的地方不多。

這都被他給找出來了!沈華濃真是服了他了,他這都是長的什麼眼睛啊,屬夜貓子的吧!

火柴上又沒有寫她的名字,還不許屋裡地上有兩根火柴梗啊!沈華濃穩了穩神,收回手,正要開口,霍庭收緊了手心,摳了摳掌心緩解了方才被一碰產生的癢意,才說:“彆扯謊,這事你知道,我也知道,不用更多證據。”

“”

“沈華濃。”

霍庭的聲音很低,神色不明,昏暗中那雙眼睛流光閃閃,忽明忽暗。

沈華濃鎮定的道:“你說,既然你認定了是我,我也隻能聽著了,公安同誌。”

霍庭沉默了片刻,就那麼定定的盯著她,看得沈華濃心裡發毛。

過了會,他開口了:“做壞事的人總是有很多借口為自己開脫,還心存僥幸。”

“沈華濃,”他又喊她,“我知道你想什麼,嫌那屋子太破舊,厭惡鄧培林他媽,想給她些教訓,大約就是這些吧。”

沈華濃不自覺抿了抿嘴。

“你以為後果都在你的掌握當中,但人性是最難看透也難以預料的,江大偉應該給你說了你爸爸在審訊室的表現了吧?你做決定之前猜到這一點了麼?”

“現在,你能保證明天不會再有什麼事橫生枝節嗎?比如,剛才那個女人,因為你放火燒屋子,她會有什麼下場?她會不會被他男人打得半死?會不會明天發現今天白鬨了一場,然後徹底瘋了?會不會因此尋短見?她發生這些事之後,會不會牽動彆的更糟糕的事情發生?造成人命?”

霍庭一句句的,跟法律科教片旁白一樣嚴肅而凝重,“這些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會不會後悔?”

沈華濃煩躁的道:“我可沒你那麼聖母心腸,她要死就死唄。你就會揪著我不放,那她呢,到這裡亂砸亂罵一通,還慫恿群眾故意上綱上線想讓我爸爸和哥哥死,你怎麼不去教育他們?要是我們因此被教育被羞辱,因此尋短見,要是我們因此被逼瘋了呢?”

“彆人都不考慮這些,我為什麼又要考慮?”

霍庭往前走了一步,他垂著頭跟沈華濃不馴不服的目光對視,緩緩說:“你跟他們不一樣。”

“我”沈華濃想要爆粗口。

霍庭打斷道:“你能夠聽得明白道理,你並不想造成人命,不過是想讓他們受點教訓,你應該懂這些道理,你會因為我說的那樣的後果而害怕後悔,他們不同,他們隻有蠻勇,無知無畏,對後果怕大於悔大於敬畏,你非得跟他們比?”

“你可以有私心,所有人都可以有私心,我也有,但是彆主動去作惡去違法亂紀,很難嗎?”

沈華濃抿著唇頭偏向一邊沒有立時反駁,心裡卻又氣又慪。

所以無知和沒有自主行為意識,這就是那些傻逼瘋子殺人都不被判刑的借口,都不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理由,是嗎?

“你太過激了,再不悔改再這麼下去,以後遲早不可收拾。”

“流氓無賴惡人都不可怕,因為他們的罪名和惡都是一目了然,有法律可以製裁他們,就像鄧培林,像鄧培林的母親,反倒是有文化的惡人,一次一次的掩蓋自己的惡行,沈華濃”

沈華濃氣得氣息不穩,“是我主動惹事的嗎?我有文化我會思考,就活該站著被人欺負?活該被人罵、被人打、被人砸、還不能還手?你厲害你又知道什麼?彆人指著我的鼻子罵半天的時候,你怎麼不來製裁她,讓我隻等著事情落幕後來兩個乾部公安給我收屍嗎?”

“你可以用彆的方式解決問題,能不能彆走極端?”

“我走極端?彆人對我下刀子,我還得溫柔以待?哈!霍庭,你有本事就抓去坐牢吧,總之彆跟我說這麼多廢話,行嗎?你討厭我,彆以為我就不討厭你,樂意聽你說教!”

沈華濃氣呼呼的道,“這麼多話留著給彆人說去吧,我鬨得不可收拾那就讓我去賠命,我活該,總之不關你的事,我們儘快去離婚,劃清界限,怎麼也不會連累你!”

霍庭沉默的看著她,沈華濃也不想看他,拔腿便走,快到霍庭家門口了,她才深呼吸了幾次,壓下了心裡的鬱悶,又隱隱有些後悔,在自己嘴上輕拍了兩下。

她怎麼就在這節骨眼上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不就是被說教兩句麼,這樣的程度其實也不算什麼,她也不是沒有聽過,不喜歡聽完全可以當耳旁風,非得在這個時候跟霍庭鬨翻做什麼呢?完全就是百害而無一利。

她已經被霍庭揪住幾次小辮子,哪怕沒有確切證據,他若是想要難為她,她是沒有什麼招架之力的。

可事已至此,也隻能等他回來再看能不能想辦法緩解吧。

她收拾了心情進門,魏德隆和魏鵬飛爺孫就在她住的西屋堂屋裡,老人家正靠在椅子上跟昭昭說故事,昭昭托著下巴,聽得很認真,倒是聽過好幾遍的魏鵬飛沒心情聽故事,他抓耳撓腮的時不時看看昭昭,一副欲言又止又尷尬又難為情的模樣。

魏德隆早就注意到孫子的小心思了,昭昭其實也看見了,但她還記著這個苦瓜哥哥欺負她的事情,謹記媽媽的教誨,看見魏鵬飛就跟沒看見一樣,傲嬌漠視人的模樣跟沈華濃如出一轍。

沈華濃進來看見的就是這幅情形,心情都被兩個小家夥不經意的表現給逗得好了點兒,她跟魏德隆打了個招呼,就又去廚房忙去了,又多加了兩碗白米一碗小米燜飯,將家裡存著給昭昭搬粥卷餅的肉鬆也都拿出來,又做了一大盆的香辣鍋巴,加了一個魚糕片湯。

飯菜都上桌了,霍庭還是沒有回來,沈克勤和沈明澤也沒有過來,實在是太晚了,小家夥們不經餓,早就饞的不行,餓得不行了。

沈華濃留了飯,讓一老兩小先吃飯,剩下的飯菜又被她分出來一些用兩隻大碗裝著擱在籃子裡了,她拎上帶了手電筒就去河堤找人去了。

這是給徐炳榮和程禮帶的,就算再怎麼不想跟徐炳榮打交道,沈華濃也不會舍不得做這點兒麵子情,今天他們都是受了自家的無妄之災才導致這會兒天黑了還沒個地方歇息,該道歉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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