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處理跟霍庭的感情,丟開嗎?她不甘心,也真的舍不得。
但是,她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入手點能夠打破眼下的局麵跟霍庭再進一步,沈克勤跟霍庭爸爸的恩怨都告訴他了,這都不成,而今她根本都見不到霍庭本人。
現在該怎麼辦?
或者從沈華濃入手嗎?
她魂不守舍,秦衛南喊了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陸柏薇?”
陸柏薇呼了口氣,斂去紛雜的思緒說:“謝謝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安慰人。”
秦衛南手插在褲兜裡,笑得滿麵春風:“你沒想到的還多了,其實我也不是很討人厭的,對?”
陸柏薇倒也沒有否認,對上秦衛南灼灼目光,她趕緊偏開了,神色微斂,“時間不早了,我該趕回去上班去了,再見。”
秦衛南將她叫住,直截了當的問道:“你跟你們飯店那個姓廖的廚師是在處對象嗎?”
陸柏薇皺眉道:“沒有,我們隻是普通同事的關係。”
“我就猜到你不會那麼瞎。”
“你什麼意思?”
秦衛南搖頭說沒什麼,又道:“我是說,我還是有機會的?”
陸柏薇看看他,神色嚴肅起來:“秦衛南同誌,請你以後彆再跟我說這種話,我跟你是沒有可能的。你這種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秦衛南嘴角噙笑看著她的背影喊了聲:“不管你喜歡什麼類型,遲早都會改變主意的。”就是這麼霸氣自信:“你等著!”
陸柏薇聽見了,離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秦衛南眼中的興味越發的盛了。
跟陸柏薇的煩躁相反,沈華濃剛成功的完成了一單,心情大好。
事實上沈華濃也並不確定河蚌一定會吸引到秦老。
所以除了河蚌、豆渣餅和米粉之外,她還準備了好幾樣彆的,有水芹炒豆乾,涼拌馬齒莧,還煎了份魚雜魚泡,所選範圍也就是貧苦百姓餐桌上常見的粗糧,水生菜和秦老先生老家黃驛鎮特產。
做法也是專門跟高喜枝大媽打聽過後的黃驛鎮做法,竟市雖然並不很大,說起來飲食習慣也差不多,但不同鄉鎮之間還是有一些細微區彆的。
除此之外,還結合了點兒從秦老的故事中聽來的,自己做了些猜測也做了些微的調整,原本想著要是今天這些不成,明天她就再換一換,沒想到還真成了。
沈華濃覺得自己能夠完全還原秦老爺子記憶中的滋味應該也不可能,不過情懷這東西嘛,猜中個四五分也就足夠了。
尤其是秦老先生已經是年近七十歲的人了,他記憶中的滋味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味道了,人的記憶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產生一些偏差,隻要有相似點能夠觸動到他,他本能會拿這四五分往記憶中的滋味上去靠,偏差會將這四五分修飾成七八分甚至十分。
如果這道情懷菜本身是老爺子不太喜歡的菜色,偏差會更大,效果反而會更加叫人滿意。
沈華濃現在就感覺特彆爽,這跟擠兌了陸柏薇無關,而是對於一個廚師來說,征服一個這樣的食客,是很有成就感的事。
她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進了公安局見到霍庭都沒有消失。
沈華濃很高興,霍庭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還從來沒有見到她有這麼開心的時候,就連那天沈克勤、沈明澤父子從公安局出來,都沒有見到她樂成這樣。
霍庭還真有些好奇,視線難免在她麵上落的時間有點長。
“寶”
霍庭就馬上回神了,深刻的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高興了就不會作的女人,她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能給他炸得麵目全非,防不勝防。
他不敢再分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給一把將人拉進了辦公室,並且無視走廊裡暗暗隱藏的幾道狼光,將門給合上了,“哢嚓”一聲還反鎖了一下。
正在佯裝跟江大偉彙報工作的單身狗丁一給了隊長一拐子:“隊長,門鎖了你聽見了嗎?”
江大偉一改方才猥瑣偷窺的樣子,光明正大的看向那門,嗯了聲:“我還沒聾。”
丁一摸著下巴道:“霍局什麼時候還反鎖過辦公室的門啊,這次他不會又要挨打了?是不想讓我們看到?”
“瞎說什麼,我看嫂子剛才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江大偉不確定的道,“先看看情況再說,要是等會有大動靜了再做決定。”
“寶寶,你大白天的將門給鎖上了,大家會不會誤會你想要做什麼不可對人言的事情啊?比如說”
霍庭輕聲咳了咳,打斷她,他很想說大家都很淳樸,絕對不會產生什麼不適宜的念頭,可話到嘴邊,很自然的變成:“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啊?”沈華濃說著將手上的籃子放在門口的矮桌上:“聽說你剛從外麵回來,這個點還沒有吃飯,喏,給你送飯來的,這會不耽誤你上班,醫院這個時間還是午休吃飯的時候。”
霍庭瞥了眼籃子,目光動了動。
沈華濃推了他一下,“發什麼呆啊,快過去吃飯。”
“哦。”說歸說,霍庭卻並沒有動。
沈華濃先過去將保溫桶和兩個飯盒拿出來,飯菜擺了一桌,保溫桶裡的那份還往外冒著熱氣,空蕩蕩的辦公室馬上就被食物的香氣給填滿了。
沈華濃拿著筷子在保溫桶裡攪了攪,頓時一股濃鬱的臘肉香氣彌漫出來,隻在瞬間就淩駕於所有的食物味道之上了,很快又慢慢的平和下來,變成了飯菜香味中的一味,香噴噴的,勾得霍庭忍不住暗暗的咽了咽口水,越發覺得饑腸轆轆。
“好了,這就能吃了,湯底下我放了老臘肉,特意給你留的,彆人要吃都沒舍得給呢,之前都捂在最底下了。”沈華濃抬頭揶揄的看著霍庭,秀美的長眉梢挑起來。
“有沒有很感動啊,是不是感動得想哭,都走不動道了?寶寶,要我喂你嗎?你站在那邊都不敢過來,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啊?又鬨什麼呢?”
是男人就經不起這樣的挑釁,霍庭就是個平凡男人,原本他是打算等沈華濃走了,他也把手頭上剩下的那點兒工作一鼓作氣忙完之後再吃飯,這會兒被一刺激也就不再猶豫了,兩大步就走上前來。
見沈華濃不僅沒有馬上離開的打算,還拿那雙嫵媚的眼睛斜斜的看著他,好像等他品嘗等他誇讚的小媳婦,求表揚的模樣都這麼明晃晃的,絲毫不知道謙虛,可比彆人家的嬌,也比彆人家的美。
他心裡還是很受用的,格外舒坦,可表麵上卻裝的雲淡風輕絲毫不顯,為了表現自己一點也不彆扭,他自然得有點過頭,大馬金刀的坐在沈華濃旁邊的椅子上,先拿了戳在保溫桶中的筷子,再順勢往桶裡瞧了一眼,果然就是他期待了兩天的河蚌,和臘肉豆腐一起燉的噴噴香。
飯盒都顧不得拿,他就先夾了一塊兒河蚌肉放進嘴裡,然後瞅瞅沈華濃,看她反應。
沈華濃沒什麼反應,繼續維持先前的樣子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霍庭故意唧了兩下嘴。
沈華濃似乎沒有看見,說:“你上次弄了那麼多河蚌,我都給收拾了,今天特意帶了好些過來都給煮了,給你拿的分量也很足,你看要不要分點兒給彆人嘗嘗?”
霍庭瞅瞅保溫桶,分量的確是有點多,他硬是要吃下也能全部吃下,隻不過再加上彆的菜,這分量都吃了可能會撐爆。
河蚌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他心裡就是不太想給彆人分享,這還是他有記憶以來,沈華濃,他媳婦兒第一次給他做飯送飯,彆人哪有資格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