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妻子婚前談過對象的男人肯定是有的,但是估計沒哪個男人願意看到妻子跟前對象你儂我儂的種種詳述。
他們越是感情好,他就越鬱悶,霍庭看完這一段互相咬胳膊就沒有再看下去了,氣得直接將那個手抄本給伸手塞褲兜裡了。
不過,當著陸柏薇的麵他還挺鎮定的說:“陳誌我知道,是華濃以前的鄰家哥哥,她跟我提過說現在斷了聯係有些遺憾,我晚上回去跟她說一聲,她肯定高興。謝謝你告訴我。”
不管陸柏薇聽到這個回答是個什麼心情,霍庭也沒空看對方臉色,正好江大偉找他,他就走了,他心裡都要炸了,氣過之後就是噴湧而出的擔心。
剛才被沈華濃的反應給撫平了點兒,但當她又一臉嫌棄的說他粗魯,這就觸碰到他的痛處了。
他的確是粗魯,比不得那種大城市還會寫的青年溫柔,什麼“輕輕的咬了一下,舍不得用力”,什麼“相視而笑”,什麼“唇齒皮膚的碰撞”。
艸!
所以,他乾脆抓起來也給沈華濃咬了一口。
不就是咬牙印嗎,誰特麼的不會?他也會啊。
看看,咬得多圓,刻度也很清晰!
這下好了,咬完直接讓沈華濃記仇了。
沈華濃記仇霍庭不怕啊,以後她再想起咬手腕就隻會想到他,她越氣,他就越高興。
可他怕沈華濃被陳誌這事兒逼感動了,雖然他不懂寫個酸文章有什麼吸引力,但也不得不承認一些年輕小姑娘就吃陳誌的這一套。
按照陸柏薇的說法,看過的人都會被他的癡情感動,她也是因為動容才多說了幾句,不然也不會把沈華濃的事情跟彆人說。
那沈華濃本人呢?她會不會也被打動了?
她嫁給他本就不是因為感情,她那麼弄他也不見得是有什麼愛意,純粹就是作怪加上一時迫於昭昭不得不遷就他吧?自知之明霍庭是有的,也許她心裡根本就沒有忘記過陳誌?
他跟昭昭一起,能比得過陳誌在她心裡的分量嗎?
現在沈家的處境好多了,陳誌如果不介意她嫁過人,她會不會跟他走?
她如果堅持走,他能怎麼辦?還能再用昭昭困住她一次?
霍庭心煩,見沈華濃對著地麵出神,他從地上跳了起來,走到她麵前,沉聲道:“濃濃,我可以找陸柏薇要到地址給你,讓你們聯係,把你們以前沒有斷乾淨的事情都跟他說清楚,但是,你可彆忘記了,我們是有結婚證受法律和組織保護的正式夫妻。”
沈華濃斜眼看霍庭,心裡覺得挺好笑的。
敢情陸柏薇憋這麼些天,並不是在揮淚斬斷情絲,居然就想出來這麼個辦法?
彆說什麼“無意中”、“隨口”、“不知道怎麼就”之類的話,沈華濃敢確定絕對是陸柏薇上輩子就知道陳誌,現在故意想辦法給聯係上的。
沒想到陸柏薇還挺關心她的,是想用這個來試探她跟霍庭的感情?看她會不會動容,還是看霍庭會不會介意,兩人生出罅隙一拍兩散?
可,她又不是原主,她對沈克勤和沈明澤似乎是繼承了原主的感情,但對陳誌卻並沒有。
沈華濃猜測可能這也是原主心裡想要獨享的美好,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吧?所以她對陳誌的記憶不多,那次看到吳陽的手抄本之後倒是觸發了一些,但也就是個站在畫麵外的看客,她會為原主和陳誌惋惜遺憾,但更多的卻沒有了。
看霍庭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介意的,但這種介意應該跟陸柏薇以為的不同,看他介意得都精分出來了,沈華濃哪還猜不到他是在吃醋?剛才大約是借醋耍瘋。
陸柏薇要是看見這樣的霍庭,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心情?
想想她的神情,再看看霍庭,反正沈華濃心裡特彆的爽。
但是,吃醋可以,但借吃醋來弄傷她就該被教訓了!她手腕上現在還隱隱的一陣抽疼,不知道要不要去消毒。
“哦。”她說。
霍庭一臉沉凝,眼睛巴巴的望著她,不滿的道:“‘哦’?就這樣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庭目光緊緊的攫住她,不準她逃,就要個肯定的答案。
沈華濃揮開他妄圖過來按她肩膀的大掌,道:“哦就是哦的意思,我”
霍庭被揮了兩巴掌,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半委屈半威脅的道:“濃濃,你不能勾到一半就走。你要是跟我離婚我絕對不會答應,你敢偷跑,你們倆在一起就是耍流氓,要坐牢的,我以後也不讓你見昭昭。”
“那我帶著昭昭一起走,我知道陳誌肯定不會介意的。”沈華濃故意挑釁道。
霍庭臉色一黯,目光中的試探徹底消失殆儘,陰沉沉的看著她,語氣卻放得很緩和:“我剛才沒有聽清楚,濃濃你再說一遍,你想乾什麼?”
沈華濃本來還想再氣氣他,可他現在顯然已經當真了,被這種好像會失控的目光看著,她毫不懷疑,隻要她再說一遍,到時候也許不隻是咬她手腕了。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沈華濃不刺激他了,仰頭跟他對視,看著看著,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臉,往兩邊扯了扯。
霍庭任由她作怪,並沒有阻攔,隻垂著腦袋看著她,繼續問道:“你說,你想做什麼?”
沈華濃晃了晃他的臉頰肉,將他臉拉得變形,反問:“那我說了,你是還想打我還是乾脆再捂死我?”
霍庭不說話。
沈華濃擰了一把之後鬆手了,胳膊剛垂下來就被他抓住,不死心的繼續問道:“你想做什麼?”
“你把他的地址給我。”
霍庭大掌收緊,緊抿著嘴看著她,眼中本來就布滿紅血絲,這會兒更是嚇人。
“你個混蛋,是要捏死我啊,”沈華濃抱怨道。
霍庭語氣沉沉,幾乎是咬牙切齒擠出來的幾個字:“你真的想去找他?”
他的神色也讓沈華濃真不敢繼續刺激他了,趕緊正色道:“你說話不算話,剛才是你自己說把地址給我的,讓我們聯係,現在你又反悔了?我就寫信都不行嗎?”
“我真要去找,早當初就跟他一起走了,還等到來紅星公社?嫁給你這個狗男人現在還要被你欺負,你再這樣我真的走了。”
霍庭聞言才緩緩鬆了力道,目光依舊落在她臉上,似乎在揣摩她話語中的真實性:“剛才大偉去喊我說你找我,我就過來了,還沒有來得及拿到地址。”
沈華濃白了他一眼,罵道:“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心胸氣量如此狹小,你以前不也跟陸柏薇處過對象?還灰頭土臉去城裡找她求她回心轉意,現在也還經常單獨見麵說悄悄話,我有動不動就質問你,咬你、捏你、掐你嗎?你還不放手嗎?”
“你看你把我手腕咬的,回頭我得找哥哥給我打個破傷風針。”
霍庭分神瞥眼她細細白白的手腕,就剛才被咬的那一圈紅印現在都有些發紫的小點了,沒有那麼生氣了,倒是有些心虛,講真,他倒是寧願沈華濃因為陸柏薇跟他耍氣。
“陸柏薇給你送什麼吃了,你這麼大力氣?她是不是單獨給你開小灶了,吃的高興嗎?”
沈華濃說著,用力一把將手抽出來,痛得嘶了一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陸柏薇那麼好,你又相信她,她跟你說屁大點兒事,你就回來找我茬,對我施暴,你跟她過去吧!”
說完轉身就往堤壩上走。
霍庭已經琢磨過來她的態度,暫時不擔心她會跑去找陳誌了,馬上就不複剛才的狂躁陰沉,趕緊提了桶兩大步追上來。
陪著笑臉道:“濃濃,你彆亂說,我飯都沒有吃,就喝了兩碗水就來找你了,你給我帶飯了沒有?有沒有給我開小灶,我就想吃你做的,我就想跟你過日子,你彆冤枉我,哪裡是施暴這麼嚴重,我就是”
沈華濃站住,怒目而視,指著手腕給他看:“這還不是施暴?我要去婦聯告你!”說完繼續大步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