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才不管他臉黑不黑,她想了想,自以為是的分析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德行變了,你這個壞家夥,現在能夠麵對自己的色欲熏心了?是不是很想自己親自繼續接下來的事,就不想回避了?”
霍庭:他能麵對自己色欲熏心?
他色欲熏心???
好吧,他承認!
見他臉色更不好,一本正經的彆扭著,鼻血也一直沒止住,這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也太可憐了,總歸是自己的男人,沈華濃哼了哼,壓了壓井水,用涼涼的井水打濕了手,將他往下拉了拉說:“你蹲下來點兒,我幫你拍拍。”
霍庭不信她會這麼好心,但這會兒還是半推半就的蹲下來了。
“仰頭。”
他乖乖仰頭。
沈華濃笑了聲,冰冰涼的手覆上他發燙的後脖子,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放過他了。
她的氣還沒有消呢,新的舊的一起湧上來,她邊拍邊不懷好意的說:“你真不是鎖子哥?”
霍庭瞪著眼睛看著她。
沈華濃白了他一眼,道:“你生什麼氣?按照你的邏輯,你才是我跟鎖子哥之間的第三者,你想想看,跟我生昭昭的人是他吧,所以他才是昭昭的親生爸爸,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而且結婚證也不是跟你拿的,是他拿的,先說不離婚的也不是你。
哦,對了,你還說,我答應不離婚的對象也不是你,是他,算起來,我跟你之間簡直就是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現在我都跟你親兩回了,你有什麼還不知足的,該氣也是鎖子氣啊,好好一個媳婦白白被你給占了便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還不能出來攔一攔,想想都為他心塞。”
霍庭呼吸陡然一窒,勾著的手指馬上鬆開,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彆胡說!”他啞聲說,“昭昭就是我閨女,你就是我媳婦兒,我們一起生了昭昭!”
沈華濃衝他一笑,“是嗎?但是那天晚上跟我睡覺的不是你,你敢承認自己被美色誘惑,自甘墮落嗎?所以,不是。”
霍庭屏住的呼吸陡然粗重,目眥欲裂。
“不敢吧,還生氣了?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沈華濃頓了頓,倒也沒有急著抽回手,另一隻手依舊在他後頸上輕拍著,邊說:“鎖子說你就是個假正經,口是心非,自己不願意麵對的事情都交給他,自己選擇忘記。
比如說四年前的那天晚上,你不想麵對自己的確是沉迷美色、受到引誘了,比如說,你同情博物館的館長,你幫著把東西都偷出來藏起來了,還有你不想強迫我不離婚,因為你不願意承擔罔顧他人意願的惡名,比如說還有一些吧,我就不一一說了。”
霍庭:ΣっДっ
沈華濃點點頭:“真的,你將那批東西偷出來藏在磚窯洞裡了,我沒騙你。”
“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個人就是包袱太重,以前那些不提了,就說你流鼻血這事吧,這都怕被我笑話是嗎?我是你的誰?你有什麼好怕的,色欲熏心就色欲熏心唄,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你就是誇我一句就是有魅力就是帶勁就是要看了流鼻血!能斷舌頭嗎?”
“你就是承認了我也不笑你,這也沒什麼可笑的,都是人之常情。”
說是這麼說,可她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哈。
廚房那邊突然傳來霍麻子的問話聲:“幺爹還沒睡啊?”
沈華濃才趕緊收住了。
(⊙⊙)!
(ーー〃)!!
大半夜的,居然把鄰居都給引出來了,動靜有這麼大嗎?
霍庭依舊看著沈華濃,仿佛不知道四周環境,他隻嗯了聲。
那邊說了句:“早點睡。”就再沒聲音了。
安靜了一會,沈華濃輕聲咳了咳,先打破了沉默:“你看,被人聽見了就聽見了唄,沒準霍麻子會嘀咕我半夜拖著你采陽補陰不準你睡覺,但是這又不影響我什麼?有時候臉皮厚點兒,彆人就拿你沒轍了,嘀咕幾次不搭理他,他自己也就覺得沒勁了不會再說了。”
還沒走開,依舊站在廚房邊的霍麻子:竟然攤上了這樣的鄰居,O__O"…
全村就屬你最極品!你贏了!!
霍庭:
沈華濃在井台下的小木桶裡又打濕了手,往他後頸上拍了幾下,頗不以為意的道:“所以,彆給自己那麼多條條框框嘛,也沒必要事事都做到完美,人哪能沒點兒缺陷?做人還是放開一些好,生年不滿百,及時行樂就特彆重要了,你管彆人怎麼想,你自己覺得是對的就去做,你又不是人民幣大團結,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歡你?都覺得你對?”
“再說了,有些人本身三觀跟大眾不符合,跟你也不符合,用他們三觀看你,你怎麼表現都會詬病你,你也都要去迎合嗎?”
“比如色欲熏心這件事吧,我就喜歡你對我色欲熏心,顯得我格外有魅力!你要是被氣的流鼻血,真沒受我影響?那就沒意思了,我會覺得你這男人沒有情趣,我說你是柳下惠,那也不是在誇你,那就是在罵你性冷淡身體不行,怎麼樣,你要不要迎合我呀?”
霍庭怔怔的,沒有吭聲。
他是不敢承認才故意忘記的嗎?
那些真的是他做的?
他還給了自己很多條條框框嗎?他有包袱?
沒有啊,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啊,也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一直以來,他覺得好的品德他就去學習,儘量讓自己也能擁有,他一點也不喜歡犯錯。他不喜歡彆人覺得他不好,不喜歡彆人指責他。
這有錯嗎?
相反的,像是違法亂紀的舉動,像是想要暴力報複敵人和凶手,他絕對不會去做。
像是會折服美色經不住彆有用心的沈華濃誘惑,這樣的事情,是他以前所鄙夷的。
像是明知道她喜歡的不是自己、還假裝不知道抱著僥幸心理強留她,占有她,這樣不道德的舉動,都不應該是他有的
像是色欲熏心這種明顯不正派的心理,也是受他唾棄的!
他怎麼能夠做這些事呢!
他是個正人君子!
他是戰友、是同事眼裡的正直代表,他是村裡人眼中無暇的英雄!
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
部隊裡殘暴屠戮的人不是他,四年前被沈華濃誘惑的不是他,強留下她不肯離婚的也都不是他!
他不記得!
是鎖子,是占了他身體的一個惡魔做的!
可是,如果那天晚上經受不住美色的不是他,那他也不是昭昭的爸爸。
反過來說,如果他是昭昭的爸爸,那天晚上的惡魔就是他。
霍庭仿佛被逼到了一個死角,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迷失了,找不到方向了。
突然鼻尖被人戳了戳,霍庭才緩緩回過神,目光漸漸清明起來,對上沈華濃那張放大的臉,湊這麼近,美得像個妖孽。
沈華濃的呼吸都落在他臉上了:“好了,已經沒有流鼻血了,你起來吧,這麼仰著不累?傻不傻。”
“不回答算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敢迎合,你這個悶騷怪、假正經,心裡想也不會說吧?算了,我當你想了就行了,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態度,都隨你。”
“鬆手。”
霍庭聽話的放開她的手腕,沈華濃揉了揉被他剛才緊捏著的地方,看看他,嘟囔道:“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是一次性的都跟你說清楚吧,明天你換了新部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空,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你說我區彆對待你跟鎖子,霍庭,我認真的告訴你,不說氣話,行為舉止上有沒有區彆對待我說不清楚,但我心裡是覺得我沒有。我覺得鎖子就是完全放開時候的你。”
“你是把自己繃得太緊了,鎖子展示出來的,也許在你心裡覺得那些都是錯的,所以你才不願意去麵對,才選擇了忘記,你有真實麵對過你自己的需求嗎?不過我覺得有缺點才可愛,以前不了解的時候覺得你真無趣啊,被人拋棄都是活該,就該一輩子找不到媳婦,現在多了缺點才是個活氣人。”
“從鎖子跟我說了之後,我除了想看看你是不是真這樣彆扭一直在觀察,也真的一直在考慮,但一直沒機會給你說,關於你的病,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我能做的也就是將我觀察到的,將我的想法告訴你,至於對不對,我也不清楚,其他的,我也幫不了你,還是得找醫生確定病因吧。
對了,上次給你說的那個叫任勳傑的心理學醫生的事,我已經托紀醫生幫著打聽了,隻是現在還沒有消息,隻能繼續等著了。
不過,你要是反感我這麼對你,覺得”
“我沒有!”霍庭著急打斷了她。
他再沒有比現在更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確實是有病。
明明覺得沈華濃那麼折騰他不好,她總是在挑戰著他的底線,讓他變得不像是自己,他理智上很想抗拒,但卻又忍不住沉進去。
那種邊抗爭邊妥協,跟她一起一點點逐步加深自我認識的過程,就是又煩惱又舒爽,就是讓他欲罷不能。
“濃濃。”
你彆改,你彆放棄我,你繼續折騰我,我願意!
他渴求的看著沈華濃,後麵的話在舌尖打轉,就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