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你看穿了我,我看穿了你(1 / 2)

一般情況下,梁玉萍是沒什麼脾氣的,就算有也不會對人發出來,現在是真的急了。

方濤這才重視起來,但也隻當梁玉萍是誤會,還巴巴的保證道:“萍萍,你放心我不會學壞的,不過,沈明澤他,的確不是壞人,上次我有個問題想不通,他還主動告訴我來著,回去我給爸說了,他用沈明澤的法子試了試,果然是有效的,對,的確,他的成分不大好,但是也不是壞人,你”

梁玉萍氣死了,這男人存心跟她較勁是不是,她控製不住急躁,高聲道:“既然是這樣,你還一個勁的說他好,他那麼好,那你以後彆找我了。”

輪到方濤著急了,他這才覺得奇怪:“萍萍,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認識沈明澤還是怎麼了?”

梁玉萍這才道:“剛才你那些同學不是都說了嗎,他爸爸是沈克勤,以前就是榮生醫院的院長,我爸爸在那間醫院上班,我當然認識他了。”

她說著眼圈都有些發紅,道:“你非要追問,那我告訴你,他就不是個好東西,他是個畜生,當初他,他”一個他字就是說不完,她直接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方濤手足無措的蹲下來,看她哭得傷心,他的擔心逐漸轉為凶狠,伸手碰了碰梁玉萍顫抖的肩膀:“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萍萍你跟我說,我幫你出氣!”

梁玉萍哭得差不多了,才狠狠的抹了把淚,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跟小兔子一樣看著方濤,問道:“那你是信我,還是信他?”

“我當然是信你了,你說的我都信。”方濤保證道。

“那我說了,你彆嫌棄我。”

“我嫌棄你我就不是人。”

“當初沈明澤仗著家裡有錢,他爸爸又是我爸的領導,強迫我跟他處對象,說我不答應,他就讓他爸爸開除我爸爸,讓我們全家喝西北風,我不敢不答應他,後來他趁機耍流氓,我才忍不住去揭發他了,好在那時候他爸爸也因為醫德敗壞被人抓了”

“他那個人看著斯文,實則紈絝得很,就是個黃世仁!”

方濤氣得呼吸都重了,霍的站起來,將拳頭捏得哢哢響,一臉憤恨,要是沈明澤在他麵前,他絕對毫不猶豫的揍死他。

但,這就是梁玉萍要的效果。

她抹了把淚,道:“你彆擔心,我沒有讓他得逞。我就是怕他知道我在這裡,我以前揭發過他,怕他報複,怕你聽信他的話,信他不信我,不跟我好了。”

方濤看看心愛的姑娘,恨不得發誓:“我不會,我就聽你的,你願意跟我好,我求之不得!”

梁玉萍掩麵道:“要是他去村裡鬨,你媽媽知道了,肯定會嫌棄我的。”

方濤沒忍住將梁玉萍的手握住,道:“我媽不會嫌棄的,我會跟她都說清楚,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沈明澤的錯,他強迫你的。”

“真的嗎?”

“真的!我會跟你站在一邊,萍萍你放心,我”

方濤話還沒有說完,梁玉萍剛放下抹淚的手,突然眼皮突然一陣劇痛,不知道什麼砸在眼睛上了,她嚇得捂住了眼睛,尖叫了一聲。

方濤也顧不得說話了,看清楚落在地上的是塊四分五裂的冰棍,先手忙腳亂的幫她清理臉上的冰棍殘跡,再看看她臉上那塊被砸得紅彤彤的眼皮心疼不已,安慰了一句,然後沉著臉尋找亂扔東西的人。

這時,張小紅已經從他們身邊的大樹後麵走出來了。

她是特意打聽了沈明澤的學習班位置,過來找他當麵道謝的,走到這裡,又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就怕給他添麻煩,猶豫著猶豫著,就見培訓班那邊下了學,然後沈明澤跟人出去了。

她遠遠的小聲喊了一聲,沈明澤又沒有長順風耳當然沒聽見,跟人走了,她也沒過去追,就垂頭喪氣的等在這裡,一時也不知道是回去還是等他回來,天熱得受不了,剛好培訓班旁邊的黨校裡有賣冰棍的,她就買了一根,然後尋到這邊樹下來了。

沒多久,就聽見了一對男女說的話。

在張小紅心裡不管是沈明澤還是沈克勤那都是好人,梁玉萍說的這番話,她一個字都不信,可那個蠢逼男人明顯是信了,聽見對方越說越離譜,她才沒忍住把手上的冰棍給砸了過來。

這種老冰棍,說是冰棍,還不如說叫冰坨子,硬梆梆的,很有分量,現在化了這麼一會了還剩下一大半。

看著梁玉萍紅腫的眼皮,張小紅心裡後悔為什麼沒有買兩根,就該把那種橘子味的也買了,這樣就能砸這個女人兩回了。

讓她胡說八道。

氣炸!

張小紅出來的時候,比被砸的人還生氣,繃著一張臉,先發製人:“報紙上都已經說了沈醫生是個醫德俱佳的好醫生,為國為民做了突出貢獻,組織上馬上就要開始核查他的曆史問題,不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冤枉一個好人,你還在這裡顛倒黑白胡說八道什麼?

你這是對群眾日報的通訊員和新聞工作者不滿意,還是對領導人對沈醫生的表揚不滿意啊?”

梁玉萍和方濤都被張小紅給罵懵了。

他們倆是真的沒有看過報紙,並不知道還有這些事。

梁玉萍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怎麼可能呢,當初沈克勤入獄,被開除公職,家裡也被查抄了,裡麵的東西都被革委會收走了,就連房子都重新分給醫院和藥廠的職工入住了,沈家灰溜溜的離開省城,她是親眼見到的,就這樣還能翻身?

“你們倆,你,尤其是你,當眾詆毀彆人,編造罪名,被我抓個正著,走,我們去公安局去說!”

方濤本來聽了梁玉萍一席話之後怒氣衝衝,隻道是自己知人知麵不知心看錯了沈明澤,現在見張小紅理直氣壯的,她還氣呼呼想要上前來拉人,他下意識擋在梁玉萍麵前,但心裡卻沒有那麼確定了。

報紙上真的這麼說過嗎?

他上午上課的時候好像是聽同學議論了幾句,但是他那會滿腦子都是梁玉萍,壓根沒有聽進去。

“這位同誌,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沒有詆毀彆人,你聽岔了。”方濤好聲好氣的解釋。

張小紅怒道:“我還沒有七老八十怎麼就聽岔了,剛才這個平平不是說沈明澤就是個紈絝,用身份來壓迫她談戀愛,就是黃世仁嗎?現在被打垮也活該嗎?”

方濤隻能訕訕的道:“沒有。”

“沒有?”張小紅冷哼,“有沒有我們去公安局說。”她目光不善的看著梁玉萍。

張小紅穿得也是海魂衫,也是綠軍褲,在這樣的夏天,這就是流行了,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成色很新,海魂衫上的紅領子鮮豔得刺眼。

以前梁玉萍還能自欺欺人說自己的衣服保存得好,一點也不顯舊,在一眾灰撲撲的村民和女知青中很靚麗,現在一對比張小紅,她就感覺自己像是個殘次品被擺在了正品麵前。

她的衣服被洗的寬大鬆垮了,顏色也太暗淡了,她看見了張小紅腳上的那雙皮涼鞋了,她早上去友誼商店看過,要八十塊錢。八十塊啊,是她爸爸一個月的工資了。

她不由得垂下眼簾,有些難堪,有些局促,還有些自慚形穢。

她緊攥著她的包鏈,才穩住了,站在方濤背後,柔柔的道:“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也許你說的報紙上的事情是真的,但是沈明澤的確是對我意圖不軌,省城公安局有備案記錄,當時都定了案的,難道公安會胡亂冤枉他嗎?”

張小紅聞言,頓了頓,目光上上下下挑剔的打量梁玉萍,掃過她的海魂衫,她的小挎包,落在她腳上的布鞋上,嗤笑道:“你少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他能朝你耍流氓?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樣,他那樣的人彆說是以前了,就是現在,想要找什麼對象找不到,就衝你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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