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剛好都是乾部梯隊的,孩子們其實也跟著大人站隊,家裡的大人跟誰家走得近,那幾家的孩子自然就在一起玩得更好。
剛好又到了兩邊矛盾白熱化的這個敏感點,確實是有作案的動機,如果沒被查出來,他們還是獲利方,雖然沒有抓到個人贓並獲,但是他們也很難擺脫這個嫌疑。
彆說是霍庭他們了,就連常永斌心裡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是點到名字的那些人做的?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
他強忍著才沒有去看這些豬隊友的表情,黑著臉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工宣隊故意毀壞雕像?”
朱長盛道:“這不是都很明顯了嗎?雕像毀了之後,蹦達的最厲害的也是你們啊,得意的不也是你們?你們可真行啊,從八月份那麼早就開始謀劃了,偷錘子,捶雕像,再唆使孩子們,然後這一二三四七個都到齊了,陣仗擺得挺大的。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倒是打得好算計。”
有偷錘子嫌疑的那位氣道:“放你娘的屁!”
朱長盛冷著臉道:“都這個時候了少特麼的說廢話,有偷錘子嫌疑和引導孩子們去石像那邊的這兩個,都直接帶到審問室去!有的是時間讓你們交代清楚!”
他說完,門口就無聲無息的多了幾個人,剛才把門的都退到後麵去了。
人沒有馬上進來,常永斌轉向霍庭,問道:“你既然早有證據,為什麼不提前拿出來直接抓人?”
朱長盛道:“這不是想看看你們的醜態嗎?我們就看看誰蹦達得最歡,既然都是一夥的,大概也都乾淨不了。蹦的最厲害的沒準是主謀?”
“你”
“嗬!”
常永斌跟朱長盛說不下去,隻看霍庭:“你呢,霍庭?你也為了權利開始用這些莫須有的證據給編織罪名了?”
也?
這話說的就十分無恥了。
他們自己莫須有彆人就行,彆人莫須有他,這就跳起來諷刺對方來了。
霍庭一直都冷著臉,保持高冷人設,這會都忍不住嘴角勾了勾,道:“真證明了這些莫須有不存在,肯定會放你們走的,放心。”
平平靜靜的,差點沒有氣死人。
莫須有就是可能存在,可能不存在,證明“莫須有”不存在?
這就真的是日了狗了!
“你是要將我們大家全部都抓了?”
霍庭不置可否。
常永斌冷聲道:“我得提醒你,霍庭,一開始最高指示就明確的說過,工人宣傳隊要在學校長期留下去,要參加全部的鬥、批、改任務,並且永遠領導學校!後來才以學校為基礎擴展到全國各個基層單位,這就是工宣隊和軍宣隊的定位和意義!”
被威脅了,氣得朱長盛上前兩步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這話是沒錯,但最高指示有讓你們知法犯法嗎?這件事你們本來就不乾淨!怎麼就不能抓了!?”
常永斌也不搭理他,隻跟霍庭對視著。
霍庭目光沉沉。
如果這件事是他們謀算的,那這會就是成王敗寇,如果不是,那他們現在就是百口莫辯,在這兩種不同的處境下,人的情緒和表情肯定是不一樣的。
當然也不乏有些人會裝,但裝的也是有些區彆的,霍庭從進門之後就一直關注著他們的神色,蠢的那幾個就不用他多浪費眼神了,那幾個聰明的,即便以前不熟悉,從他們剛才的表現,還是多少能夠看出點兒來的,現在這些人的小動作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此時他的判斷更偏向於後者。
他不動聲色,道:“有嫌疑的審,其他人都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審查中有需要的,再帶過來就是了,你們要隨傳隨到!”
那就隻有疑似偷錘子的那位,和靳世紅兩人得留下來。
常永斌聞言微鬆了一口氣,也乾脆的道:“行,你是聰明人,分得清輕重,我信你。”
霍庭譏誚道:“你也是聰明人,明知道孰輕孰重,偏偏故意不分。”
常永斌默了默,偏開頭朝著朱長盛冷聲了笑,再冷眼看看被留下的兩位,大步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