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陽本來是想把信收起來的,可又覺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隻不著痕跡的將信封彎了彎,用手掌將上麵的字跡遮住了,隻給沈華濃看了個背麵。
上麵有個郵戳,確實是北大荒寄過來的。
她儘量淡定的解釋說:“就是一個筆友的來信。”
她現在時不時的往雜誌或是報刊上投一些文字,也發表過一些文字詩歌,這些沈華濃是知情的,有筆友的來信確實也算正常的,但看吳陽的表現,沈華濃並不相信這隻是簡單的讀者來信。
但,如果這位筆友意義不同,但也就隻是異地戀吧,隔得這麼老遠的,被家人反對和催著相親結婚也說得過去,但是異地戀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吳陽這麼緊張做什麼?這小模樣跟當初被她抓住看小本本也差不多了。
隻能是還有彆的緣故在裡麵。
沈華濃這會也沒有多想,她也沒有窺探吳陽隱私的意思,她隻是覺得筆友這種生物就是網友的雛形,跟筆友談戀愛,大概是跟網戀差不多的吧?
透過對方的文字、語言而愛上一個人……對沈華濃來說,這真的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她是沒有這麼感性細膩的細胞的,但對吳陽來說還真的是有可能的。
這姑娘本來就是個外冷內熱的,當著人話不多,寫起文章和來話就挺多的,跟筆友交流的沒準都比現實生活中的要多,上回三胞胎滿月,劉霞來石油城好像還這麼說過說過一嘴的,沈華濃依稀有點印象。
吳陽在本職工作上這幾年都沒有任何進步,跟其他幾個小夥伴比著是落後了一步,跟她將很大一部分經曆放在寫上肯定也是有關係的,對護士這一職業,她的熱情反倒是不高,就是儘到本分而已。
作為朋友,在對方明顯的不願意多提的情況下,沈華濃也不想去討人嫌多說什麼,但可能是當媽的角色太投入了,她站在當媽的角度看吳陽,覺得對方這是又被家裡逼出來逆反心理,怕她一急(這不是都想像曉曉一樣吼叫了麼),被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筆友一哄,做出莽撞的事情來以後後悔,還是暗暗勸了勸。
“隔這麼老遠的筆友也是緣分,要見麵估計是很不容易……去北大荒火車都得走好幾天,生活習慣可能大不一樣吧?石油城北邊來的還不少,聽他們說了一些。”
生活習慣就罷了,這個可以克服,但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包藏禍心?碰見個衣冠禽獸那就更慘了。
“不懂你們那些用文字上升到靈魂的溝通,對我這種俗人來說,寫信就是有目的的傳遞消息和告知自己的意圖,想從我的信件中看出我是什麼人,那簡直就是做夢,我這種人肯定是交不上筆友的。”
吳陽勉強笑笑,主動將這個話題岔開了,趁沈華濃不注意趕緊將信塞進了口袋。
沈華濃也不再多說了,聽不聽得進去,她能做的也就是這了,又待了一會,霍庭過來接她了,她就告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