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唐措終於等到了晚歸的巴茲。
巴茲已經很累了,原本蓬鬆的頭發都耷拉了下來,可看到唐措的那一刻,欣喜還是在他眼中綻放,“西奧多,你怎麼在這裡呀!”
唐措:“我受了點傷,蘭斯洛特讓我在這兒休息。”
“原來是這樣,你的傷要緊嗎?”巴茲趕緊讓唐措坐下,得到“沒事了”的答複後,他才鬆了口氣,問:“那蘭斯洛特呢?”
唐措:“青藤同盟有點事找他幫忙,他出去了。”
巴茲不疑有他,但還是稍顯擔憂:“可是這麼晚了啊,蘭斯洛特的病才剛好,可不要再累著。”
唐措仔細觀察著他的神情,沒說什麼。
因為疲勞的緣故,巴茲很想直接睡了,可餘光瞥見坐得筆直的唐措,又猶豫著拿出了洗漱用的木盆。他撓撓頭,笑著說:“今天忙了一天了,身上有點臭,西奧多你可不要介意。樓下有個水房,我去那兒洗洗。”
說罷,他拖著疲憊的步伐出門去。
過了十秒,唐措悄無聲息地打開門,遠遠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進入水房。沒過多久,嘩啦的水聲就從裡麵傳來,唐措靠在二樓的欄杆上,靜靜思考。
片刻後,他又回到房裡,站到了窗前,想看看靳丞回來沒有。
靳丞他沒看到,看到了一張模糊的給人幾分熟悉的臉——彼得!
牧師彼得就站在巷口斜對麵的路旁,從唐措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這也意味著彼得也能看到他。
四目相對。
彼得眸光微閃,立刻後退隱入黑暗。唐措的速度比他更快,二話不說推窗追出去,然而就在他落地,準備從暗巷追出的刹那——
“叮!”該死的係統提示音再度響起。
唐措沒有管,徑自追上。
“叮!”提示音更顯急促,如狂風驟雨襲向唐措的腦海。
唐措咬向舌尖,借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眼見追不上了,立刻喊話:“你為什麼要殺大公?彼得,殺了他對你的信念有什麼幫助?”
彼得原要離開,聽到這話倏然回頭。
兩人隔著一條月夜下的長街遙遙相望。
彼得仍是一身月白色的牧師長袍,長著一張慈悲寬厚的臉,目光卻很鋒利。他問:“你是誰?”
唐措:“一個追尋真相的騎士。”
彼得:“那你該去問他。”
唐措:“可他說他相信你。”
“叮、叮、叮”的提示音在瘋狂作響,唐措麵上不顯,極限裝逼。
彼得深深地看著他,似乎在辨彆他話語的真假,可他多拖一秒,唐措的狀態就越危險。三秒後,他終於道:“他是大公,是這片土地上製定規則的人。如果不殺了他,談何改變?”
唐措沉聲:“那你認為教派真的能帶來改變嗎?”
“也許吧,總要做了才知道。”彼得說著,身影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唐措沒再追,待他身影徹底消失,轉身就撤。提示音已經在他腦海中連成了片,他用了最大的速度逃離。
生死時速。
唐措的身影快到拉出了殘影,可巴茲的房間在二樓,無論從樓梯走還是爬窗,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哢!”雷電已經下來了。
唐措極限閃避,腳蹬在靳丞剛才坐過的木箱子上,迅速跳到一樓窗台上,背部緊緊貼著窗
戶,看著那電光從眼前劈過。
待這道雷電劈過,第二道雷電已經在醞釀,唐措趕緊爬上二樓,險而又險地在第二道雷劈下時,打開窗戶跳進去。
“咚!”地板差點沒被他蹦穿。
與此同時,還在墓地挖墳的靳丞抬起頭來,遠遠看著天邊亮起的電光,蹙眉。他隨即又望了望頭頂的星空,天氣很好啊。
哪個混蛋遭天譴被雷劈了嗎?
不會是唐措吧。
靳丞仔細辨彆著電光的方向,發現還真有可能。他這位徒弟,真的是個猛士,靳丞覺得如果自己是個女的,說不定會愛上他。
會為了他撒潑打滾、大喊“好帥”的那種。
思緒跑偏了,靳丞好不容易給它拉回來,繼續填土。挖墳工作基本已經結束了,他打開了三個棺材,一個空的兩個還在。
因為采樣不多,所以靳丞也說不好這比例算大還是小,但無論多少,屍體呢?
或者說詐屍的人呢?
他們去了哪兒?
這廂靳丞填好土準備離開,那廂,唐措等到了洗漱完畢的巴茲,決定跟他開門見山。巴茲還在疑惑,剛剛洗澡的時候明明聽見打雷了,出來一看又發現天氣好著呢,可真奇怪。
西奧多也很奇怪,他居然問自己,能不能讓他在手上劃一刀。
“西奧多,你怎麼了?發燒了嗎?”巴茲麵露擔憂。
“我沒事。”唐措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我需要做一個實驗,你能幫我嗎?巴茲。”
“這……好、好吧。”
“謝謝。”
巴茲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來,最終咬咬牙,偏過頭去。
唐措的劍很快,隻一瞬便在巴茲胳膊上劃開一道小口。不深,也不會很痛,但足以流血。鮮血很快順著巴茲的胳膊流下來,巴茲發現並不是很痛,還挺高興。
唐措卻在蹙眉,這血的味道不對。血腥味趨近於無,反而有一股令唐措覺得十分熟悉的味道。
“巴茲,你在去年冬天的時候是不是生過一場病?”他問。
“是啊。”巴茲撓撓頭,“西奧多你怎麼知道?不過艾伯特醫生都給我治好啦。”
“你沒聞到你的血裡有彆的味道嗎?”
“哦,這個啊,艾伯特醫生說這是因為我喝了藥。他真的是個好人呢,如果不是他我一定已經死了,也不會遇見你和蘭斯洛特。”
不,巴茲,你應該已經死了。
唐措沾了一點鮮血在指尖仔細感知,毫無意外地感知到了濃厚的時光魔力。這與西奧多的月季上傳出的魔力是一樣的,鮮血的味道也和唐措從井裡聞到的味道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