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舊事(2 / 2)

人間試煉遊戲 弄清風 8544 字 6個月前

沒人說話,呼吸聲便主宰了這片不大的空間,讓室內的氣氛都變得黏著起來。

深紅全身都放鬆下來,仰起頭看著江河,姿態略顯慵懶。她抬手,似是想要去觸碰江河的臉,卻被江河偏頭躲過。

他微微後退一步,道:“請自重。”

深紅的手頓住,眸光瞬間轉冷,“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江河。”

這次江河乾脆放下了毛巾,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隻求你收手,不要再去爭奪樂章。”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拿不到樂章,林硯東和靳丞那些人,會放過我嗎?在這個永夜城裡,有人會放過我嗎?”

江河默然。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出來?哪怕我被關在最深的地牢裡,也還有人要算計我,把我當成一顆棋子。說關就關,說放就放,借我的刀殺人,用我的命博出路,有誰真的想給我一條出路嗎?”深紅滿含譏諷,抬手指向門口,“就連外麵那些小嘍囉,怕也在心裡算計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江河,不是隻有你才聰明。”

江河直視著她的眼睛,神色依舊鎮靜,“這不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嗎?你不把彆人的命當命,彆人當然不把你的命當命。”

聞言,深紅驀地輕笑一聲,低下頭來。那些譏諷、那些憤懣,在此刻好似煙消雲散,她抓住江河的衣擺,好像心裡隻剩下了一個問題,她問:“你也這樣嗎?”

江河反問她:“我該信你嗎?深紅。”

深紅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

江河:“你說彆人算計你,把你當一顆棋子,可我又怎麼能判彆得出,你現在對我示好,是不是也想利用我?”

深紅微怔,隨即笑了,“你還在氣那一刀對不對?當初我隻是太生氣了,你說要跟我分道揚鑣,可我不願意。你了解我的脾氣,得不到的東西我寧願毀掉,所以我刺了你一刀。可實際上,哪怕我當時失去了理智,你也不過是去坐牢而已,我並沒有真的想殺你。江河,你對我跟彆人是不一樣的……”

不過是去坐牢而已。

江河看著那雙因為浴室熱氣蒸騰而重新染上紅潤的唇,聽著她嘴裡說出來的話,明明是在跟他解釋,心裡卻愈發的寒冷。

還帶著一絲迷茫。

與深紅分道揚鑣,是當年的江河給深紅下的最後一劑猛藥。他實力不夠,沒辦法阻止深紅殺人,但在他心裡,深紅會變成這樣,萬惡的永夜城負一部分責任,死靈法師的特殊性也負一部分責任,是所有因素的推波助瀾,才讓她走上了不歸路。

江河想保住她的,哪怕所有人對深紅喊打喊殺,但在當時的江河心裡,他從沒想過要背叛他。所謂的分道揚鑣,隻是他的籌碼。

他要用自己來賭一賭,賭他在深紅心裡的地位,賭她會不會因此收斂。

最終他賭輸了,當深紅那一刀刺過來時,江河在她眼中看到了明確的殺意。至少在那一刻,江河相信深紅是真的想殺了他的。

即便如此,在緊隨其後的大圍剿裡,江河依舊替她藏起了命匣。

如今想來,他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見江河遲遲不回話,深紅重新伸手攀住江河的肩膀,近距離地看著她,與他呼吸交聞,言笑晏晏,“如果你真的忘不了那一刀,那我讓你也刺我一刀怎麼樣?這樣一來,我們就扯平了。”

江河被她握著手,向她身上引導。

驀地,他的手放在了她脖子上,慢慢收緊。

深紅卻還在笑,也不掙紮,“你看著我的眼神好可怕,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留你在身邊嗎?你看起來隻是人群中平平無奇的一個,除了聰明一點,還沒露出什麼特彆的地方。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河聲音低啞:“為什麼?”

深紅:“因為你的眼神。你有的時候會突然露出很可怕的眼神,就像現在一樣,很突然的,很可怕的,讓人心悸,卻又有點行動……”

她不顧自己脆弱的脖頸還在對方手中,情不自禁地抬手撫摸他的眼角,眼神裡流露出一絲迷戀。

氣氛曖昧又危險。

像纏繞著花的毒蛇,吐著信子。

江河的手越收越緊,兩人在對方的目光中,卻又好似越陷越深。可就在這時,深紅神色微變,眸中陡然閃過一絲冷冽神光,揮手,一道勁風撞開大門。

“誰在那裡?!”

斷喝聲中,一個男人被門板撞飛,重重砸在走廊對麵的牆壁上,捂著心口,臉色一片慘白。深紅放開江河,幾步便到了門口,麵沉如水。

她幾乎不給那人任何申辯的時間,張開五指,略一收緊,那人便被一股大力吸到了她的掌下。

略長的指甲刺入他的脖頸,鮮血很快湧出,他整個人抽搐起來,雙眼翻白。深紅嫌棄地將他丟開,而沒過一會兒,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具活屍。

聽見動靜趕來的連連看看到這一幕,臉色鐵青。他當即想衝上去理論,卻被隊友死死拉住,“看清楚那是誰,彆衝動!”

連連看咬緊牙關攥起拳頭,怒火衝天,就在這時深紅忽然一眼掃過來,仿佛冰涼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瞬間清醒。

隊友見狀,趕緊上前,“深紅大人,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深紅蹙眉,她似乎感覺到那邊有個人正用可怕的眼神盯著她,但看過去的瞬間卻沒了。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至於連連看,不過是條咬人的狗而已。

“把他丟出去。”深紅輕飄飄地宣布了活屍的結局,無道的人敢怒不敢言,隻能趁著活屍還沒發狂,趕緊把人押走。

而就在距離連連看十米遠的樓梯口,鄭鶯鶯躲在牆後,額上、背上已是冷汗一片。

剛才的那一眼,是她看的,門外那個人也是她情急之下推出去的替死鬼。僅僅隻是一眼,沒有跟深紅對上,她就體會到了深紅的可怕。可越是如此,鄭鶯鶯的拳頭就攥得越緊,咬著唇,眸子裡的濃黑劇烈翻湧。

深紅穿著睡袍出來,身後還跟著江河,這意味著什麼?

江河已經選擇了她,她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的東西,一絲一毫也不許彆人染指。

不可以。

不應該。

是她的,死也是她的。

鄭鶯鶯驀地勾起嘴角,露出整齊的白牙——深紅必須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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