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情獸 溫昶 12799 字 7個月前

鄢寶聲音帶顫:“你可以利用我,研究我,若有一天,你受命殺我,我也不反抗——這樣,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謝瞳心裡一抖。

鄢寶牽住她的手,“我都答應,什麼都願意。”

讓我留在你身邊。

謝瞳沒有掙開。

鄢寶等了幾秒,驚喜地看著她,將她手握緊了。

謝瞳深吸一口氣,“好,僅此一次。”

鄢寶一下蹦進她懷裡,“姐姐!”

謝瞳微不可聞一笑。

這邊。

鄢枝和鄢黎共同訓練情獸,效果顯著。

情獸一族若要隱匿人群,首先是要易容。絕美的外貌對他們來說是災難,極易引起暗部注意。這一點很好學,不會的重金□□,問題亦迎刃而解。

其次是改變天性。

情獸很容易暴露的另一個原因在於他們的反應速度。天生的快速、天生的高反應力,這不僅僅不能使他們逃脫暗部的追殺,反而成了暗部確定其身份的幫凶。

敵在暗,各處埋伏,情獸族人總會在不經意間暴露出非一般的速度,然後瞬間成為暗部的靶子,藍光箭四麵包圍,情獸必中箭無疑。

鄢枝便教他們像普通人一樣走路、奔跑、跳躍,絕不可突然跳樓、閃身、彈跳三丈。

鄢枝還設置了各種突發狀況以訓練他們的下意識反應,克製天性,“緩慢”應激。

“忘記情獸的身份,你們現在是人。”鄢枝每天都這樣強調。

鄢枝負責偽裝訓練,鄢黎則負責武功訓練。

這些族人,他們一方麵要隱藏進人群中,另一方麵,也必須更強大。

全靠天賦作戰是不行的。

天賦,加上作戰技巧,情獸的能力才會發揮到極致。

隱藏氣息,五感運用,速度爆發,閃躲技巧,進攻手段,等等等等,鄢黎皆全麵訓練——訓練計劃大部分來自鄢枝。

曾經她是如何被訓練的,如今她就如何訓練彆人。

一個月後,一支強大的情獸隊伍形成。

三十人,麵容普通,毫無特點,行動如人,然他們能瞬間躲過箭陣,能十丈聽聲辨位,能二十丈聞嗅辨人;他們也能點穴、認命門、諳熟人體……大多時候,一招致命。

訓練過後的情獸,武力值之高,超出鄢枝預料。

特彆是三十人一起行動時,隻要分工合理,她恍惚覺得這支隊伍所向披靡。

鄢黎也很滿意,沉聲道:“該實戰了。”

如今唯一的問題是,情獸身上的鄢字無法隱藏。他們若要完全隱入人群,這是必須要解決的。

鄢瑤和鄢鶯能進皇宮,最大的原因在於她們身上的鄢字十分隱秘——一個藏在發中,一個藏在耳裡。

鄢黎挑選的第一批族人,雖已儘量挑選字小、位置隱蔽的,但依舊不能躲過較為嚴格的搜查。

隻要能隱藏鄢字,情獸一進入人群,將再也沒那麼容易被找出。

鄢枝立馬想到鄢嫵耳後的鱗片。大量使用鱗片明顯不行。第一,此物乃鮫人女特有,若情獸皆用此物遮擋,不過是讓情獸陷入另一種捕殺困境;第二,鱗片的副作用暫時未知。鄢嫵說一旦貼上就撕不下,它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鄢枝不敢放心使用。

但是,琉尾洲奇珍異品甚多,有沒有可能真的有能隱藏情獸鄢字的物或藥?

琉尾洲使團已和鄢常勾結,不可能助他們;來京的琉尾洲商人身份似都不簡單,且高度配合琉尾洲使團,幫助他們的幾率也很小。

唯一的辦法,是派人去琉尾洲實地搜尋,或可有解決辦法。

鄢黎派了五人去琉尾洲。

楚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熹帝病倒了。

熹帝氣短自汗,麵色晃白,舌苔淡白,太醫把脈後說:“沉脈不應,細數沉遲……”不敢再說。

熹帝麵色難看至極,甚至動怒叫人打了庸醫二十丈。

連著三個太醫說了相同的話,熹帝把所有太醫趕了出去。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太子也被趕到外間。

眾太醫朝太子跪道:

“殿下,再這樣下去,脈沉微,微欲絕,腎陽虛脫,藥石罔醫啊!”

“殿下應勸皇上龍體為重,切不可再沉溺女色!”

“事關國體,還望皇上三思!”

然熹帝隻消停了三日。三日後,熹帝精神稍好,再次擺駕明光宮,次日不朝。

太子勸阻多次,熹帝大怒,罰站金鑾殿前一個時辰,群臣求情無用,聖恩難開。

太子便真的在金鑾殿前站了一個時辰。

謝瞳等在宮外,等晏沉出來後,道:“你明知道他不會聽。”也明知道他會勃然大怒。

“有些話,不是說給一個人聽的。”

太子回府就病倒了,高燒不退,熱咳不斷。

太醫診治後說是長年鬱結於心,憂思過慮,一時受風,這才病倒。太醫開了藥方,囑咐臥床靜養,告退離開。

晏沉上午生病,鄢枝下午就得到消息。所有消息混雜在一起,唯此條額外紮眼。

鄢黎道:“琉尾洲這是要熹帝腎虛而死嗎?”

鄢寶道:“皇帝本就好色,即便沒有詩畫二女,他大概也會走到今天,不過早晚問題。”

鄢枝未語。

“熹帝現在若死了,對琉尾洲並不是好事。”鄢黎道,“一個老昏君和一個謹慎理性的年輕帝王,二者攻克難度完全不一樣。”

鄢寶點頭,讚同鄢黎的話,“太子若登基,彆說琉尾洲,情獸一族也險矣。”

他想到太子曾經對他的厭惡程度,動了動嘴,最終沒有多說,不是險矣,大概會滅絕罷。

鄢枝突然道:“計劃已破,是否該讓鄢嫵脫身回來?她呆在太子府,隨時有被發現的可能,太危險了。”

鄢黎鄢寶俱是一愣,這話題變得也太快了些。

鄢枝看向二人,不明所以:“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二人搖頭。

鄢黎道:“太子府管得甚嚴,鄢嫵被關在槿閣,猶如軟禁,確實沒必要繼續呆著。”

鄢枝點頭:“好,我去找她商量脫身一事。”

下人煎好藥,沉默呈上。

晏沉看了一眼,道:“端去槿閣。”自己起身,也去了槿閣。

晏沉每次來槿閣,鄢嫵都是懵的。

藥煎好了專門帶過來喝,她也沒有弄懂他什麼意思。

晏沉拖著病體在槿閣看了一天的書。

晚上的藥也是在槿閣喝的。

正當鄢嫵誤以為他可能還要在槿閣睡時,晏沉起身,默默離開了。

鄢嫵一腦門問號。

第二天,晏沉天一亮就出現在槿閣,依舊是喝藥、看書、喝藥。

二人全程無交流。

鄢嫵腦袋上的問號多了一倍。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第三天,晏沉再次一大早出現在槿閣。

太子府下人看鄢嫵的表情都變了。太子一反常態接連三日“寵幸”一女子,這在過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鄢嫵心中問號沒有了,然多了很多警惕害怕的感歎號。

第三天,晏沉的病沒有絲毫見好,反而比前兩天看起來還要嚴重。

晏沉在廳上看書,鄢嫵在二樓閣樓躲著。樓下咳嗽聲一聲比一聲急重,聽得鄢嫵膽戰心驚。

啊,好煩。

一柱香後,一身影悄無聲息落至二樓閣樓。二人無聲相瞪。

鄢嫵指了指下麵,做口型道:“太子在這兒。”

鄢枝不需要她提醒,已經感知到晏沉存在了。

下一秒,樓下晏沉邊咳邊道:“下來。”聲音雖隻正常音量,但鄢枝和鄢嫵都聽到了。

鄢嫵糾結到底要不要下去。

此語沒有主語,音量又小,不知道在對誰說。但這個“下”字,又表明他在和樓上的人說話。

但按“理”說,樓上隻有鮫人女,那音量,正常人都不該聽到,鄢嫵自然也不該聽到。

鄢枝一躍而下。

晏沉翻過一頁書,重重咳了兩下,麵色確實不如往常,唇色略淡,麵容發白。

他真病了。

距離二人上次見麵已是一個半月前。

鄢枝一進門,身後的門就被晏沉用內力合上了。

二人默默不語。

晏沉看書,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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