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番外一 鄢寶&謝瞳(一)(1 / 2)

情獸 溫昶 10945 字 3個月前

第67章

謝瞳十五歲成為貳府首領。謝老夫人既自豪又擔心,怕她如自己一樣晚來無孕,同年給她訂了一門親事。

那個人是謝家年輕一輩中最有將才的,深受老夫人賞識。京中多有愛慕者。

晏沉和晏風借故去看了,回來對謝瞳說:“可。”

謝瞳沒有見過他,但能同時被晏沉、晏風肯定,人一定極好。她默認了這門親事。

謝老夫人欲讓二人早日完婚,對方卻拒絕了,說:“矇兒乃女中豪傑,非將不可配。謝頤此刻不過一白衣,一貧如洗,位卑言輕,決不願矇兒此刻嫁來受委屈。”

“矇兒”是她小字,謝頤是他的名字。

一月後,謝頤悄悄參軍,去往陽城滅倭。

謝瞳一無所知。

就在謝頤動身當天,晏沉帶謝瞳醉仙樓辦事。

晏沉選了一個靠窗位置,什麼都不說,隻叫她在位子上呆著。

參軍的人很多,軍士帶著參軍的人經過醉仙樓樓下,謝瞳百無聊賴,目光隨意落在樓下人群中。

一個男人抬頭看向她,目光灼灼。

她最開始不知道他是誰,察覺到他的目光,眼神一冷,警告地盯著他。

那個男人有一張英俊立挺的臉,眉眼鋒利,看起來是沉默寡言之人。他衣著樸素,一身灰衣,但他氣質出眾,陳舊的衣物穿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入。

旁邊有其他女子注意到他,正竊竊私語。

他目光突然一軟,朝謝瞳笑了一下。在謝瞳冷冰冰的目光中他沒有絲毫躲閃,仍看著她。

那目光堅毅溫柔,熠熠生輝。

若是平時,謝瞳早就提·槍一把擲去,偏偏這次,她一瞬間福至心靈,一下子明白了他是誰。

也或許是晏沉反常帶她來此,說有事卻無事,她心中一直吊著一處,故如此迅速反應過來。

她心跳停了一瞬。

謝瞳在醉仙樓樓上,謝頤在樓下。二人隔著人流,目光交錯。

他薄唇輕啟:“等我。”隨即隨人流而去。

他還回過頭來看了謝瞳一眼。

傑--米--噠yttke.

謝瞳沒有看他,但餘光注意到了。謝瞳抿了抿唇。

除了謝老夫人,這是唯一一個敢叫她“矇兒”的人——儘管,她是從彆人口中聽到的。

謝頤默默無聞三年,在第四年異軍突起,破格為將,帶一支百人隊伍,殺敵一千。隨後深受主帥賞識,運兵如神,幾次三番設計破敵,重創海寇。

熹帝大悅,下旨封其為定遠將軍。

謝瞳得知此消息,心中巨石悄然落地。

她開始注意陽城消息,默默盼著大軍歸朝。然陽城的消息傳回來越多,她心中越不安。

鋒芒過盛,才高惹嫉……謝頤在陽城沒她想象中順利。

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暗部傳回密信,謝頤帶一千士兵深入敵軍,被敵包抄,失聯。

謝瞳手一抖,信紙掉到地上。

會有人救他嗎?

他為什麼會被引入敵軍?傑--米--噠yttke.

這信中暗含的指責是什麼意思?

陽城距此千裡,這是半月前的消息,此刻,他怎麼樣了?

謝瞳去見晏沉,聲音略抖:“救他。”

晏沉沉默半晌,道:“可能已經晚了。”

謝瞳心中一抖,握長槍的手用力到發白,她聲音冰冷:“是真的戰死沙場,還是彆的?”

晏沉不語。

二人沉默良久,謝瞳率先開口,聲音較平常更冷了幾分:“若是他自己之過,我認了;若是因為其他原因,我謝瞳以其未亡人身份,必報此仇!”

謝頤死在戰場上。

運回來的隻有他的盔甲。

熹帝起先聽信某三將讒言,以為謝頤恃才傲物,違反軍令私自迎戰,致使沇國損失慘重,麵色難看。

後來是晏沉替其平反,擺出各類人證物證,表明是軍中同級三將聯手,三人故意給了謝頤假的消息、假的命令,誘謝頤深入敵圈,孤立無援。

謝頤在敵軍包圍下使計傳回求救消息,三將率先得信,故意按下不發——謝頤撐了十天,一千三百三十三人,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熹帝得知真相後勃然大怒,三將滿門抄斬。

謝瞳跪下,磕頭朗聲道:“臣願做監斬使,請皇上恩準!”

大殿上落針可聞。

半晌後,熹帝道:“允了。”

三日後,謝瞳監斬,三將及涉事人員跪在台上,謝瞳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們人頭落地。

大仇得報。

然她的心亦死了。

謝瞳長籲一口氣,從床上坐起。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這些事了。

之所以會再次想起,是因為鄢寶知道了。不僅知道,而且瘋了一般調查當年她和謝頤的事。

他昨晚突然闖進她房間,眼眶赤紅充血,狠狠盯著她,啞聲問:“他就是你到現在都沒嫁人的原因?”

謝瞳為他粗暴的行為不悅,冷臉皺眉,“出去!”

鄢寶已是成年體型,高大挺拔,英氣逼人。他有一雙情獸族特有的丹鳳眼,邪氣陰鷙,與他孩童時的樣貌完全不同。

謝瞳有時候覺得他陌生。

鄢寶沒有走,反而一步一步逼近她,“是不是?”

謝瞳一開始不知道他說的是誰,隻生氣他的態度,臉色一沉,“與你何乾!”

鄢寶胸中一窒,見她一副被戳中心事悲怒交加的樣子,幾欲發狂,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七年了,你還沒有放下?”

謝瞳一愣。

她這才反應過來鄢寶說的是誰。

她麵色更沉,盯著他:“你從哪裡知道的?”但話一出口她就明白了。

是了,他已經是壹府首領,想要知道她的這些事太容易了。

按鄢寶對她的重視程度,調查她的過去是早晚的事。

她手腕被握得生疼,謝瞳掙了掙,鄢寶更緊地抓住了她。

二人對視,謝瞳冷笑一聲,“怎麼,現在是壹府首領,可以對姐姐這樣了?”傑--米--噠yttke.

鄢寶手稍鬆,謝瞳用力掙脫,冷冷看著他。

鄢寶眼神深深,用一種陌生的目光擒著她,聲音暗啞:“我說了,從今往後你不是姐姐。”

說到這件事謝瞳目光更冷,怒道:“不是就不是,滾!”

鄢寶從小孩變成大人當天對謝瞳說:“從今天起,我們不是姐弟。”

謝瞳當時看著陌生的男人,恐懼和悲痛籠罩了她,她完全無法將麵前邪氣成熟的男人當作鄢寶,聞言竟點點頭,跟著脫口而出:“好。”不等鄢寶再說,飛身離開。

第二天,鄢寶將人堵在暗部地牢,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我要做你的丈夫。”

謝瞳瞳孔一縮,當場將鄢寶暴打一頓,冷聲道:“永遠不可能!”

後來,謝瞳稍稍適應了鄢寶成人體型,心中仍將他當作弟弟,也以為鄢寶說那樣的話隻不過是沒遇到真正喜歡的人,試著和他溝通過幾次,然鄢寶態度堅決,竟是真的有娶她之意,謝瞳震驚不已,難以接受,這段時間來已儘量避免與其見麵,且每次見麵必然冷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