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幽靈船(2 / 2)

“哈哈哈,是你啊。”解閻的身子搖搖晃晃,無力的靠上牆,雙手痙攣性的顫抖,鮮血早已凝固了。

“南柯有句遺言托我交代,說是白跟你們進來一回,沒幫上忙還添亂了,太很愧疚很無助很後悔很自卑啊!”

江岸雪驚愕:“南柯他……”

“彆誤會了,我可沒動他一根頭發,他是主動獻身的,大義凜然啊,我太感動了!”解閻順著牆麵蹲了下去,嗤嗤冷笑道,“還有兩次,我那個作品會擋在你們前頭先死,晚九點幽靈會吃最後一次飯,讓我算算啊,現在活著的人有你,我,樓渡,龍舌蘭,雪莉,琴費士。”

解閻兩手一攤:“這麼算來,咱們的隊伍是穩贏了。”

解閻驀然起身,近前兩步,麵帶詭笑的看著江岸雪:“不然,你讓出一張靈符給彆人?反正你死了也會複活,這張靈符還能多救一人。”

江岸雪的眸光冰涼如霜:“你居然能說出這麼佛光普照的話來。”

“聽南柯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解閻伸出手,壞壞一笑,“給不給?”

“我看你傷得不輕,應該沒體力把靈符交給彆人。”江岸雪朝解閻伸手,“把你的給我吧。”

解閻目光一寒。

“你是想獨占三張靈符,等我們全被幽靈殺死了,你自己一人通關。”江岸雪冷笑,“以鮮血著名,黃泉遊戲裡的閻王。”

解閻染血的唇角扯出陰笑。

江岸雪:“《致命晚宴》那次你沒有貫徹自己一人通關的規矩,很遺憾是不是?”

解閻的笑意陰森,語氣中壓抑著憤怒:“汙點,那是我遊戲生涯裡的汙點!你不用擔心,儘管被幽靈吃掉好了,就算隻有我一個人通關,因為這是團隊作戰,你們也能複活。”

江岸雪:“伏特加那隊隻剩下一個龍舌蘭,另一支隊伍剩下雪莉和琴費士,但凡你有一丁點失手,他們獲勝,咱們團滅。”

“多慮了,我出手不存在失誤。”解閻似笑非笑,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把瑞士軍刀,“你我都有傷,太公平了!上次在《致命晚宴》裡沒分出勝負,這回,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鳴笛聲劃破黑夜,豪華遊輪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唯有三層船艙口的兩個人,金光流轉,燦爛奪目。

黑霧呼嘯著衝上甲板瀕死的木天宇,幾乎是與此同時,解閻先跨出一步,主動出擊。

江岸雪當仁不讓,抬手迎上解閻的一刀。

“鏘”的一聲響,解閻意外的吹了聲口哨:“刀槍不入?哦不對不對,你還是血肉之軀啊!”

解閻快速收招,換了個方向橫掃刺去。江岸雪揮出村雨,快速擋在側腰,和解閻的瑞士軍刀撞了個正好。

自己的身體是刀鞘,是村雨的容器,但並不意味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江岸雪找到了規律,這和自己的意念有關,當他有防禦意識的時候,村雨可以在皮膚表層實體化,接下對方的攻擊。如果對方出其不意的攻擊,江岸雪來不及防禦或是腦中沒有臆想,那麼他的胳膊會直接被人削掉。

另外,村雨在體內的實體化隻限製於雙臂,所以他還是有弱點的,比如捅肚子,大腿,這些地方都是要害。

黃泉遊戲給玩家不同的能力作為高玩獎勵,聽起來很牛逼,但有諸多限製,並不會讓玩家一路666拽上天。比如樓渡的“異空間”,用處廣泛,卻也僅維持3分鐘,每輪遊戲限製一次。再比如妖刀村雨,可以斬殺鬼神,卻不能殺人。

如果這個限製被其他玩家知道了,也就不會害怕所謂的妖刀了。

電光火石之間,二人交手數招,黑霧散去,電燈“劈啪”作響,光線忽明忽暗,許久才重新點亮。

甲板上的伏特加化成了一具枯骨。

解閻後退兩步和江岸雪拉開距離,他收起瑞士軍刀,歎道:“算了,看在血腥瑪麗的份兒上。”

解閻的眼中流淌著不甘和些許隱晦的感傷,他不再停留,揣好靈符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便可。

江岸雪獨自一人走進餐廳的後廚,剛推開門,一眼瞧見坐地上漫不經心吃蛋糕的樓渡,以及圍著烤箱一臉憤恨的琴費士。她抄起菜刀,照著烤箱一頓狂砍,然並卵,氣得她不顧美女形象,張口就罵:“我去年買了個表!狗東西,什麼破爛玩意,我呸你老母!”

樓渡看見江岸雪,著實吃了一驚:“你怎麼跑來了?”

江岸雪沒理樓渡,而是看向氣急敗壞的琴費士。

樓渡說道:“她說,她鎖鏈裡有靈符的線索,甜甜軟軟糯糯,是蛋糕。”

江岸雪的目光低沉:“她主動告訴你的?”

樓渡知道江岸雪心有顧忌,畢竟沒人會“好心”的把救命寶貝到處宣揚:“她是熟人來著。”

琴費士轉身解釋道:“明相照的群,我是“我好美”,梅千秋。”

江岸雪恍然,是有這麼個人……

網絡這種東西果真害人不淺,隔著屏幕,本以為“我好美”是個萌妹子,不料想居然是個雷厲風行的禦姐。

梅千秋失去耐心,掏出擀麵杖去狂砸烤箱,總算把裡麵的蛋糕給掏了出來。

蛋糕烤到一半,半生不熟的,梅千秋粗暴的直接將其揉爛碾碎,一張木牌掉了出來,金光閃閃,正是第三張靈符。

樓渡說:“你拿著吧。”

梅千秋當然也想拿著保命,可是一看兩手空空的樓渡,她又有些猶豫。

樓渡:“江岸雪和解閻都有靈符防身,他們倆穩贏,我這個隊伍到最後會全員複活,你就不同了,拿著靈符保命吧!”

梅千秋把靈符揣進胸口,感激道:“謝謝。”

江岸雪:“小心龍舌蘭和雪莉。”

梅千秋點頭,她需要找個地方躲起來,熬過剩下的五小時。

後廚裡有具屍體馬天尼,江岸雪拿了兩塊蛋糕到餐廳裡,靠著前台櫃子坐在波斯地毯上。

樓渡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江岸雪並沒有接,而是問道:“你見過解閻了?”

樓渡臉色微變。

江岸雪神態自若的咬了口巧克力蛋糕:“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靈符不在南柯手裡,而是在解閻手裡呢?”

樓渡回憶起方才自己無意間說的話,心中暗惱,嘴上不留情的說:“發著燒還想這些,操勞命。”

江岸雪:“我剛碰上解閻了。”

樓渡拿著礦泉水瓶的手僵了僵。

“我還看見伏特加了。”江岸雪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巧克力和奶油,用一種極輕極柔的語氣,一邊指著自己左肩的血洞,一邊說,“在這個位置,還有右下腹的位置,我看見兩個猙獰的傷口,應該是貫穿的吧!他身上有許多刀子之類的東西留下的痕跡,但都不比這兩處嚴重,當然,除了被解閻割去的雙手。”

江岸雪刻意頓了頓,眯起狹長而略帶妖豔的鳳眸:“是你乾的,對吧?”

樓渡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江岸雪:“在這艘船上能和伏特加交手的,除了解閻就隻有你了。你在他左肩和右腹的位置捅了兩刀,讓他失去戰力,便宜了解閻“鞭屍”。”

“正巧路過,你想多了。”樓渡扶著眼鏡說道,“伏特加要報砸桌子之仇,所以我才會跟他動手。”

江岸雪拿走樓渡手裡的礦泉水,給自己灌了一口,他單手拄著下巴,饒有興趣的說:“很奇怪呀,為什麼你傷他的地方,和他傷我的地方一模一樣呢?”

樓渡答不上來了。

支吾了半天,他故作強硬的咳了一聲,冷著嗓音道:“巧合。”

江岸雪冷笑一聲,擰上礦泉水朝樓渡砸過去:“你個白癡。”

樓渡不服:“哪裡白癡?”

江岸雪不屑道:“和伏特加那樣的人互毆,自己受傷了怎麼辦?到哪兒去弄靈符給你保命?”

樓渡不以為然:“我死了,不是還有你嗎?搭檔。”

江岸雪嗤之以鼻:“如果我也死了呢?”

“不會的。”樓渡幾乎是踩著江岸雪的尾音秒答的。

江岸雪:“哪有什麼不會?咱倆現在就是“死人”。”

樓渡糾正道:“死過一次的人。”

“好吧,隨你高興。”江岸雪聳聳肩,無力去跟他爭論。放下蛋糕,準備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好,不想樓渡突然拉了他一把,江岸雪對此毫不設防,一個踉蹌摔在樓渡懷裡。

被迫躺在樓渡腿上的江岸雪正要起來,就聽樓渡以一種十分禁欲的語氣說道:“免費枕頭。”

理智叫囂著江岸雪清醒一點——這人是死對頭加情敵啊!

然而身體的疼痛和頭暈目眩擊潰了江岸雪的理智,他想起身,但身體不聽話,軟趴趴的躺在樓渡腿上不願動彈。

“你記好了。”江岸雪迷迷糊糊的說道,“等下次,我,還你……”

懷裡的人不動了,似是睡著了,樓渡低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撥弄開江岸雪眉間礙事的碎發,蒼白而羸弱的麵容一覽無餘。

“還個屁!”

作者有話要說:中午12:00還有二更哦~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