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幸福小島(2 / 2)

“周蜜,去右翼!”

周蜜來了個急刹車,不跑了,她左手拿著弩,右手拿著三支箭。眼見著三個玩家撲上去,卻被一個瞎子打得鼻青臉腫叫媽媽,周蜜打起了退堂鼓。

她朝後續跟上來的眼鏡妹使眼色:“我看出來了,他們之中身手最好的就是那個戴墨鏡的瞎子,咱們彆盲目射擊,你告訴大家,聽我口令咱們一起射,專攻瞎子!”

眼鏡妹點頭:“好的。”

亂箭齊發。

樓渡感覺到風吹草動,感覺到空氣有著細微的緊繃和破裂,他在接住某個玩家的一拳之時,下意識躲在玩家身後。果然,“嗖嗖嗖”三聲,那個玩家嗷嗷慘叫。

射箭的聲音還在繼續,分四麵八方朝他集中而來。如果是近身戰,好歹能根據風向和聲音來辨彆對方的位置和出招。可遠程射擊的話,眼睛看不見的樓渡毫無優勢,這畢竟不是武俠大片。

千鈞一發之際——

“樓渡!”江岸雪箭步跑過去。

樓渡心裡轟的一下:“彆過來!”

遠處的鹿湛高聲大喊:“一二三木頭人!”

刹那之間,所有的人,物,一花一草一木,空中飛舞的雀鳥,利箭,水中遊蕩的魚,地上攀爬的玩家,全部被定住了。

好像視頻點擊了暫停鍵,所有的一切,一動不動。

鹿湛氣急敗壞的喊道:“想啥呢,快跑啊!!”

江岸雪撲倒了樓渡,卻驚奇於那些利箭被定格在了空中,來不及思考為啥自己能動。他急忙拽起同樣能動的樓渡,叫上活動自由的晏紫和20號,由鹿湛帶領著跑遠。

“快快快快就十秒!”鹿湛大闊步跑,百米衝刺,好在幾個人體力都不差,順著下坡出溜下去。短短十秒,已經和光頭男他們拉開不小的距離了。

“好厲害啊!”晏紫兩眼放光,一臉崇拜。

江岸雪喘勻了氣,問道:“你那是什麼?時間凝固嗎?”

“時間凝固什麼的太牛逼了,我哪會那個。”鹿湛喘著粗氣,敲了敲還在走動的腕表,“隻是凝固了物體,不能凝固時間。”

20號都驚了:“那也很厲害啊,超能。”

鹿湛倒是罕見的謙虛起來:“也有很多限製的,比如時效就10秒,還有啊,距離是以我為中心的半徑兩百米,如果你站在距離我200.001米的位置,那我的能力就對你不起作用。”

“你的能力?”樓渡的嗓音低沉,“你原來是高級玩家嗎?”

鹿湛愣了愣,刺溜一下跳起來,用超大的分貝喊道:“你們才知道啊?這麼閃亮的我不是高級玩家難道還是E區的菜鳥嗎?以貌取人,誒,可悲啊!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江岸雪:“……”

戲過了啊!

對於鹿湛是高級玩家的身份,他並沒有多吃驚。因為在相處下來他發現,雖然鹿湛刻意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愛臭美愛顯擺的自戀鬼,但細節上決定了他是真聰明還是假白癡。

在這裡的族人團滅的問題上,他有自己的見解,他能猜到樓渡心裡所想的。在第一次見到老翁,也是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不如我替他釣魚”,而輕輕鬆鬆讓老翁開口指明了道路。

“哈哈哈哈,你們看不出來也不怪你們,都是我太優秀啦。”

“艾瑪,不用不好意思承認嘛!我精湛的演技完美的掩飾了我高級玩家的身份,讓你們深深的對我折服。”

——當然,自戀的問題可能不是假裝的。

終於,他們找到了長生樹。

顧名思義,就是一棵超大超老的樹,中間開了一個洞,也就是個樹屋。

樹屋從外部看起來不算小,進入裡麵可是一片淩亂,讓人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到處都散落著書本,遍布灰塵,有些書頁上麵還沾著血跡,看顏色,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被其他玩家找到過,並且發生了搏鬥,有人受傷了。因為打鬥,這裡亂七八糟,光是整理就用了小半天功夫。

“我本以為這個什麼什麼民族有多悠久的曆史,沒想到才區區一百年。”鹿湛一臉惋惜的把曆史書丟給江岸雪,“等於是剛剛建成,還沒等怎麼著呢,就完了。”

江岸雪道:“溫朵娜是第一任聖女。”

書中記載,聖女的職責是守護民族,守護族人。她身懷巫術,為民族遮風擋雨,消災解難,她由真主選中,從一個平平凡凡的窮丫頭變成整個民族的守護神。

聖女擅長培育蠱蟲,堪比月老牽紅線的情蠱,還有治病救人的蠱蟲。她以血肉養育了一隻母蠱王,母蠱王最喜歡的食物便是黑色的曼陀羅花。

樓渡說:“母蠱王是聖女培育的,後由巫婆婆養著,就是鑽進我體內的這隻吧?”

鹿湛道:“問題來了,為什麼聖女的蠱蟲會被巫婆婆養著?她們倆啥關係?老師和學生嗎?”

累到虛脫的20號已經先叫苦了:“你們千萬彆告訴我,咱們還要回去夏帕花海找巫婆婆。”

鹿湛笑眯眯的說:“如果我說,是的呢?”

20號要崩潰了:“這破遊戲遛人玩兒嗎?啊啊啊啊,我好想念我的大奔啊!”

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而且沒有交通工具,隻能用腳走,為了大家的身體考慮,還是決定休息一晚上。

晏紫瞪大眼睛看著鹿湛現場表演鑽木取火,驚喜的鼓掌叫好:“大哥哥好厲害。”

鹿湛美滋滋:“那是,你哥我演的那部電影《哪吒和紅孩兒不得不說的故事》,我扮演追隨紅孩兒的小妖,鑽木取火我學了一個星期呢!”

“哪吒和紅孩兒?”晏紫一臉懵逼的眨眨眼睛,“那女主角是誰呀?”

鹿湛:“要女主角乾嘛?這是個貨真價實的BL劇啊!”

“什麼是BL呀?”

“BL就是……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乖。”

江岸雪拿了火把走進樹屋,特意往樓渡身邊湊了湊,發現樓渡雙目無神,才恍然想起他根本看不見,有沒有光亮都無所謂。

做了無用之功,有點哭笑不得,江岸雪正要轉身離開,樓渡突然說:“真亮。”

江岸雪愣了下:“你不是看不見嗎?”

說完還謹慎的在樓渡眼前揮揮手。

“看不見,但是很暖和。”樓渡說著,緩緩伸出手去摸索那火光。

江岸雪忙把火把移開:“小心燙到你的爪子。”

“我真有點冷。”樓渡一臉無辜,人畜無害的伸出兩隻爪子,“把火拿過來點。”

江岸雪敏銳的察覺到不對:“情毒又犯了?”

樓渡剛想說沒有,突然腦子一抽,一個燈泡在心中點亮,“咻”的一下,一個荒唐卻叫他欲罷不能的念頭占據了整個大腦。

他心虛的點了點頭,底氣不足的“喔”了一聲。

兩朵柔軟貼了上來。

帶著純淨的氣息,還有剛剛吃過西瓜,那清新甜美的味道。

江岸雪問他:“行了吧?”

樓渡木愣愣的點頭,一張臉漲得通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乾什麼!!

明目張膽的吃人豆腐,會遭報應的吧!!

良心,爸爸對不起你。你就泯滅一小下下,畢竟現在機會難得啊!

夜色深了,樓渡趴在書上沉沉睡去。

他和江岸雪在小時候分開之後,一彆多年,他被父母安排到國外念書,直到大學畢業才回國。當時的他已經名聲在外,出版的本本暢銷,影視改編,遊戲改編,無論銷售還是收視率都無比可觀。

作為京州的風雲人物,他理應受到電視台的采訪,負責采訪他的記者正是林危。

那是第一次見麵。

林危衣冠楚楚,穿著體麵的職業西裝,行為舉止有禮數,有教養,一顰一笑都十分優雅。林危出身好,家裡是書香門第,自帶書卷氣息,待人謙和有禮,溫柔有內涵。

樓渡對他一見鐘情。

隨著交談和接觸,樓渡越來越喜歡他,林危符合他對配偶的一切要求和幻想,樁樁件件正撞到點子上。他迫不及待的要了電話,打算和林危長久發展下去。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樓渡的意料。

首先,林危是直的,其次,他樓渡並不是唯一,人家林危品貌端正,有很多追求者。其中,最難對付的勁敵就是江岸雪。

那一天簡直讓樓渡永生難忘。

林危下班要去消遣放鬆,給樓渡介紹了京州赫赫有名的夜總會——仙洲。

那裡的檔次確實高,服務也是好,酒水也精致,處處都奢華。樓渡本以為能看雪看星星,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借此機會培養一下感情。結果,酒喝到一半,林危說要介紹朋友,從鬨哄哄的舞池裡把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人拽了出來。

林危特彆熱情的說:“這是我朋友,江岸雪。”

聽到這三個字的刹那,樓渡目瞪狗呆。

那個記憶中長得比女孩子還要精致的小屁孩並沒有長歪,他大概一米八二、三,五官依舊精致,甚至比以前更好看了。他麵容清韻,唇邊掛著溫暖的淺笑,並不熱情,但也不會叫人覺得生疏,一雙鳳眸明媚,比以前更加清澈動人,卻多了以前沒有的明媚,妖異,乃至叫人猜不透的淡淡憂傷和隱忍。

樓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那種感覺隻是稍縱即逝,如同錯覺一般。

可惜,這點狐疑和老對手相見的彷徨和感傷,全都被一種名為“情敵”的東西給掩埋了。

人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其實在愛情方麵,男人也不差。

至少樓渡第一時間發現江岸雪看林危的眼神不太對,相信江岸雪也同樣看出樓渡的那點花花腸子了。

倆人之間本該敘舊的氣氛被打了個稀碎,沒有硝煙的戰爭,在仙洲一角悄然展開。

變了,真的變了。

除了針鋒相對,樓渡也看透了江岸雪的變化。想當年那個純潔天真的小男孩,變得老練了,變得壞了。

他那身燕尾服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線,修長的腿,纖細卻並不柔弱的腰。他耳朵上戴著耳釘,燈光一晃,碎鑽閃閃發光,他喝酒都不帶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