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散落一些瓷器,全是朝曦搜集而來的各種毒物粉末。
她已經冷靜了許多,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沈斐並非善於之輩,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肯定打不過那些人,便撐著身子過來,打開朝曦的櫥櫃,將裡麵的毒藥瓶子一股腦丟了出去。
朝曦怕他誤傷,將瓶子放的很高,還特意告訴他,上麵都是她研究毒物的瓶子,很毒的,有些即便屏住呼吸也沒用,隻要粘上就會中毒而亡,叫他千萬不要碰。
緊要關頭,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沈斐便將這個當成了武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些人死了,他自己也……
不不,他的求生欲望有多強朝曦知道,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死的,之所以灑下毒藥,是因為朝曦能解。
對啊,她能解!
朝曦回過神來,當即去翻她的解藥瓶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悉數喂給沈斐。
沈斐將櫥櫃上所有的毒·藥瓶子都丟了出去,很雜,種類也很多,所以解藥也有一大堆,朝曦七七八八喂了他不少,拿到什麼就喂什麼。
沈斐意識全無,什麼都吃不下,朝曦本想含住解藥親自喂他,想了想覺得慢,顧不上其它,一隻手固定住沈斐的下頜,一隻手將藥丸塞了進去。
一開始沒有半點反應,塞的多了,沈斐似乎難受極了,輕輕咳了一聲,朝曦趁機抬起他的下巴,逼著他將解藥咽下去。
又吞吃了幾個,這人被她折騰來折騰去,藥丸直塞進喉嚨裡,折磨似的,將這人弄醒了。
朝曦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沈斐沒死,太好了。
沈斐幽幽看她一眼,又睡了過去。
總歸沒死就好,其它的以後再說。
朝曦先將人抱出去,擱在沒有毒霧的地方,喂了他一些清水,又找了塊抹布,將他身上沾了粉末的地方儘數洗去。
這回她身體很好,沒有出現疲勞過度的情況,那些毒·藥也都是她研究出來的,有抗體,暫時還頂得住,將沈斐全部安置妥當後才顧得上自己。
因為身體太強,隻隨便吃了幾顆解毒的,便又恢複如初,跑去將屋內打掃一番,窗戶打開,散散氣息。
想起外頭打暈的那個黑衣人,琢磨著過去看看,又不放心沈斐,倒是想抱著去,不過沈斐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會被她折騰嗝屁。
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為了一個壞人搭上一個沈斐不值得,朝曦隻當眼不見心不煩,放過那人。
她一直守在沈斐身邊,一刻也不離,即便進屋打掃房間,也將沈斐放在門口,能看到的位置,眼睛隨時盯著四周,耳朵聽八方,絲毫不放鬆警惕。
山裡被人找到,這裡也被人找到,接下來該去哪?
朝曦竟然迷茫了,沈斐剛施了七天的針,身體還沒脫離危險,轉眼更加虛弱,中了那麼多毒,即便及時吃了解藥,也會損傷肺腑,不是一時半會能養好的。
如果後續治療跟不上,沈斐以後處處都是毛病,搬去其它地方不現實,沒有給他養傷的藥和錢。
除非……
朝曦目光落在死了的黑衣人身上,拉下蒙臉的黑布,一個不認識,再摸摸他們的口袋,竟然有不少銀票。
果然,京城來的人就是大方,隨身攜帶的都是銀票,一張銀票最少百兩銀子,這裡有好幾張。
朝曦仔細數了數,三個人身上的錢湊在一起,多達十三張,還有一些碎銀子。
這麼多錢應該夠給沈斐養傷了,但是問題又來了,沈斐不易挪動,怎麼去其它地方?
他倆的親還沒成,沒名沒分朝曦不想跑,可又必須跑,不然再被人追上,可沒這次這麼幸運,今天有調虎離山之計,下回說不定就是武鬆打虎,找個厲害的將她製服。
沈斐現在身邊隻有她,她一倒下,沈斐肯定也會死。
跑還是要跑的,等明天看看沈斐的情況,能不能熬過這一夜。
朝曦有些擔心,一閒下來又開始折騰沈斐,給他施針,喂他喝藥,捏著鼻子硬灌下去,又檢查了一下他身上,沒有外傷才放心。
就這樣守了一夜,沈斐始終處於吊著一口氣,半死不活的狀態,朝曦怕那些人又派新的人過來,提心吊膽了半天,租了一輛牛車,又給了些銀子到隔壁買了幾床新被子,一層一層的墊在牛車上,墊了三五床才將沈斐放上去,這樣應該跌不著他了吧?
朝曦自己坐在前頭趕車,後頭就是沈斐,完全陷進被子裡,身上也蓋了一床被子,又帶著帽子,臉上蒙著紗布,捂的嚴嚴實實,隻一雙眼露在外麵。
還沒醒,安安靜靜睡著,那雙好看的眼睛閉了一天,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睜開。
路上有人問她什麼情況?
她就說生了病,虛弱,不方便見風。
到村口時恰好碰見劉大娘,劉大娘吃驚的看著她,“這是要去哪?你不是今天成親嗎?”
朝曦搖頭,“我相公都快死了,不成了,去城裡給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