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夠本了。
朝曦將香囊擱回去,發現底下還有一塊玉,朝曦也有一塊,是沈斐送給她的,她一直帶著身上,沈斐居然藏在盒子裡,什麼意思?喜歡戴在身上不好嗎?藏起來做甚?
盒子合上,一股莫名的情緒爆發,朝曦取下脖子上的玉,掂了掂拿在手裡。
沈斐都不戴,她一個人戴做甚,她也不戴了。
玉原來掛在腰上,後來與沈斐鬨了彆扭,不想讓他看到她還戴著他送的玉,乾脆加了個繩子掛在脖子上,其實挺不方便,這麼大一個,走路低頭這玩意兒都會跟著晃動。
要不是嫌擱在其它地方會弄丟,早就不戴了,她好好的戴著,沈斐居然藏在盒子裡,怎麼地,跟她戴一樣的丟臉?
朝曦有些生氣,一把將玉塞進袖子裡,想了想不太安全,回頭擱在藥箱裡,藥箱她從不離身。
在這耽擱的時間太長,怕沈斐發現她偷看了盒子,連忙抱著盒子出來,假裝沒有看過,麵色如常一般還給沈斐,“還有其它要收拾的沒?”
沈斐搖搖頭,“其它鏡花和水月會收拾。”
朝曦點頭,繼續蹲下來收拾自己的東西,玉不掛在脖子上委實不放心,她先放進藥箱裡,壓在底下,故意遮住沈斐的視線,不讓他瞧見。
本來東西就少,又經過掉崖淘汰,除了藥箱幾乎沒彆的東西能收拾,朝曦很快整理好,背在背上,矮下身子去抱沈斐。
沈斐還坐在床上,他的腿寒症厲害,強行走路會刺痛,所以一天沒動過。
朝曦將人抱上馬車,自己也上去,將藥箱擱下,告訴沈斐幫她看好,又下去不知道做了什麼?
沈斐一直等著,原本以為她是去還衙門給她發的被褥和帳篷,沒想到朝曦抱了兩個水囊回來。
水囊裡裝了熱水,摸著熱乎乎的,一個給他暖手,一個暖他的腳。
朝曦給了錢,相當於賣給她,隨便處理,兩個水囊,舊的塞進沈斐的被子裡,新的給他抱著。
“好了,可以走了。”朝曦坐在馬車的一邊親自駕車,這種山路還是她更有經驗,而且她力氣大,如果真出了意外,關鍵時刻能瞬間跳下馬車穩住輪子,畢竟是下坡,刻意去掉了三匹馬,隻有一匹馬拉,坐了三四個人,體重壓著馬車跑不快,隻有這樣輪子才不會打滑。
雪從昨天晚上開始下,積了一地,小心些為妙。
提前做的準備充足,隻要有一點陡的地方,趕忙讓人將木板壓在輪子下控製速度,一路倒也平安,就是顛人,朝曦坐在外麵都有些受不了,感覺屁股要成兩瓣,更何況裡頭坐著的沈斐。
來時忘了給他多墊幾層被子,本來有條件,路上也不方便,都壓在箱底,翻來翻去麻煩,讓他委屈著吧。
就這樣緊趕慢趕,小心著走,傍晚終於找到了鎮子,太小,隻有一家寫著‘客棧’,實際上是自己的小三層樓,屋子也少,隻有十幾個,他們有上百人。
分不過來,可能要好幾個人睡一間屋子。
朝曦將沈斐抱進屋,自己背著藥箱準備出去,人剛跨過門檻,被沈斐叫住,“下這麼大的雪,你要去哪?”
他拍了拍床,“無論怎麼分,我都是一個人睡,屋子大,不缺你一個。”
朝曦腳步頓住,回身瞅他,“你想哪去了?我是去幫今天一個墊木板的侍衛包紮傷口,下坡的時候太快,他來不及收手,被刮了一下,流了不少血,我下來的時候才看見。”
抱沈斐的時候發現那人將手藏在背後,刻意讓他過來搭把手,才瞧見手上乾涸的血,除了被輪子刮的,一路安安全全又沒出事,朝曦想不出彆的理由。
“那你快去快回。”沈斐笑了笑,人靠在枕頭上,順手從桌上抽了一本書看,“我等你回來。”
他一向說到做到,說等,肯定會等,如果朝曦今夜不回來,這人十之八九會等到第二天,撐不下去為止。
他跟朝曦不一樣,朝曦沒心沒肺慣了,當初在村裡時沈斐失蹤,她反而覺得莫名一下子輕鬆起來,又有些難過,抱著期待希望沈斐沒走,更希望他走,這樣就不會患得患失。
現在似乎風水輪流轉,變成了沈斐患得患失,怕她會走。
南山腳下沒幾個患者,用不著朝曦,等於沒有了東西束縛朝曦,是走是留,全看朝曦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