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誰(2 / 2)

一個清明理智,一個幾近瘋魔。

過了良久,青予安鬆開了她的手,沉聲道:你不會懂。

蠢貨。燕沁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你還想著去救彆人,夢都不敢這麼做。

青予安死氣沉沉地盯著她。

燕沁伸手指了指他的心臟,什麼愛恨情仇貪嗔癡怨,你這裡麵都沒有了知道嗎,就隻剩下些虛無空蕩的執念撐著你了。

燕沁一直扯著的嘴角落了下去,看著對麵那雙陰鬱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把自己糟蹋成這副樣子,就沒想過我回來會生氣?

明明是那麼輕飄飄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對麵的人愣愣地向後退了一下。

燕沁笑眯眯道:你看,連你自己都覺得我不會真回來,對不對?

青予安臉上血色儘褪,嘴唇微微顫抖,然而卻像是竭儘全力在跟什麼較勁一樣,那力道讓燕沁懷疑他都快將牙咬出血來,不是。

燕沁這會兒終於察覺到自己現在這麼逼他著實不太是個東西了,有點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哦。

青予安死死地盯著她。

燕沁無奈地歎了口氣,之前你推翻重來的許多次裡,我是不是依舊選擇去死了?

青予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不說話了。

燕沁也不在意,不過我覺得這次不會了。

青予安嗤笑了一聲。

那就打個賭吧。燕沁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賭什麼?青予安的聲音有些嘶啞。

燕沁彎下腰笑眯眯地衝他道:賭這一次,小可憐兒會不會走一次好運,迎來一個皆大歡喜的大結局。

如果輸了呢?青予安喉嚨發乾,四肢百骸乃至每根筋脈都痛入骨髓,這股痛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湮沒。

輸了就一起死。燕沁微笑道:放心,我陪著你一起。

好。青予安回答地十分乾脆,沒有一絲猶豫。

你怎麼不問問贏了怎麼樣?燕沁直起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青予安在她猶如實質的目光下,聲音乾澀發苦,贏了會怎麼樣?

贏了,所有人——燕沁十分囂張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好好活下去唄。

說完,燕沁就拎著酒壇子輕飄飄地從屋頂蹦下去了。

隻剩青予安一人在雪青洲蕭瑟的冷風中滿臉淩亂。

燕沁將那酒壇子隨手扔在了馬廄了,嘟囔道:垃圾酒,沒滋沒味。

師父。樂易陰沉沉的站在柳樹底下盯著她,你剛才是不是在說醉話?

沒有,我清醒地很。燕沁伸手抹了一把臉,都聽見了?

一字沒落。樂易眼看著就要炸。

哎哎——燕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維持住你複仇小王子的狠辣人設,彆動不動就炸毛。

樂易被她這麼一說,霎時間滿臉暴躁,像顆隨時要炸的炮仗。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燕沁頗有些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瞧瞧咱這小暴脾氣。

樂易憤怒地瞪著她。

燕沁任由他瞪著。

樂易瞪著瞪著就紅了眼眶。

燕沁無奈地歎息了一聲,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傻小子。

樂易垂著頭,聲音帶著絲克製住的狠意和不易察覺的委屈,方才你說的可是真的?

啊?我說的什麼?燕沁裝傻,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樂易的麵部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猙獰了下去,燕沁忙道:真的。

可是從前許多次——樂易皺眉,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徒弟,你知道在買家和賣家在信息不對等的前提條件下,是沒有辦法做出雙方都利益最大化的選擇的,因為總有人的信息掌握地充分,有人掌握地不充分,你倆忙活半天,實際上是在搞一個悖論。燕沁歎了口氣。

樂易聽得似懂非懂,擰眉。

彆擰了,也不怕抻著眉毛。燕沁敲了他一個爆栗,我現在就是那個可憐的買家,而你們現在要做的,是把你們知道的告訴我,咱們才能同流合汙狼狽為奸,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