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繾雪當空一劍,片片落花化為閃著寒光的繩索,自凶煞胸口穿過!對方大吼一聲鬆開雙手,弟子們趁機將崔望潮拉了回來。
怨氣不斷向四周飄散,又不斷地往中間聚集,男子的身形也在逐漸長高,很快就變成了原先的兩倍大,崔望潮早已連滾帶爬地逃了,風繾雪手中握緊花索,扭頭看了一眼謝刃,見對方微微點頭,便驟然發力,將凶煞整個甩到謝刃麵前!
紅蓮烈焰轟然炸開,迎風向四處蔓延,風繾雪提醒:“留他一命!”
謝刃四下看看,一劍將其挑離火海,丟進了一旁的池塘中。
火勢熄滅,凶煞的身形也恢複如初,被火燒得破破爛爛,再不能為非作歹。
風繾雪用花索拖著凶煞,將他帶離了冒煙大宅。走到一半,又遇到了崔望潮,謝刃用劍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還是不是人了,我與風兄好心幫你,你卻帶著弟子轉身就逃?”
崔望潮:“……”
“給!”謝刃將風繾雪手中的繩子奪過來,丟給崔望潮,“好好牽著,跑了算你同謀!”
崔望潮瞄了眼花索另一頭的漆黑“同謀”,渾身汗毛都豎了,趕緊把繩頭丟給弟子,自己跟在謝刃與風繾雪身後,再不肯多看臟東西一眼。
一行人還是回了先前那處廢宅前,謝刃問:“誰來審他?”
崔望潮趕緊擺手:“我不行。”
“誰說你了,閉嘴吧。”謝刃用胳膊一頂風繾雪,“風兄?”
風繾雪道:“好,我來。”
他站到凶煞麵前,看著破爛腦袋,又皺眉:“崔浪潮。”
崔望潮很驚慌:“都說了我不行啊!”
風繾雪吩咐:“你脫衣服將他的頭包起來,隻露眼睛。”
崔望潮:“為什麼?”
謝刃卻聽出端倪:“你會攝魂術?”
風繾雪答:“是。”
謝刃吃驚極了,壓低聲音:“這可是禁術,你們風家那麼……你是偷偷練的嗎?”
風繾雪反問:“禁術怎麼了,你還看過《畫銀屏》,不一樣是**?”
謝刃心說,**和禁術能一樣嗎,而且我看的也並不是《畫銀屏》,而是《畫很屏》!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於此的時候,再加上他發現崔望潮在聽到“畫銀屏”三個字後,居然還流露出了羨慕之情,頓時就覺得,行吧,我確實看過。
凶煞黑乎乎的頭被包住,隻露出一雙眼睛,風繾雪總算稍微舒服了些,雙眼盯著對方,輕聲問:“那顆頭是誰的?”
凶煞目光發直:“九嬰。”
崔望潮倒吸一口冷氣,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嗓子:“誰?”
風繾雪極煩他:“閉嘴,崔浪潮!”
而崔望潮已經開始絕望地想,啊,九嬰,金兄八成已經死了。
凶煞的語調很緩慢,據他所言,那顆頭是上個月剛剛出現的,從地底深處衝出後,就整日飄浮在長街小巷中,不斷穿透各路妖邪的身體,又不斷鑽出來,如此殺個不停。
“最近可還有其餘修士來長夜城?”
“沒……有。”
謝刃也道:“最近各大門派剛剛開始選拔新弟子,學府裡也要考試,正是最忙的時候,確實沒工夫再來此處。”
至於金泓與崔望潮為何要來,還是為了各自手中的劍。金泓經過多日練習,總算能比較自如地控製滅蹤劍,但春潭城附近因為煉器師的關係,實在找不出幾個妖邪,崔望潮便提議來長夜城練手。
結果運氣太差,剛一進城,就撞到了頭。
謝刃猜測:“九嬰不斷在城中橫行捕殺,是想吞噬怨氣,收為已用?”
風繾雪道:“也有可能是想找合適的宿主。”
謝刃虛握了一下劍:“那金泓……”
風繾雪拍拍他的肩膀:“隻要找到的及時,就還有救。”
凶煞又說,九嬰的首級最常在城南出沒。
謝刃與風繾雪拿劍去尋,崔望潮不敢獨自呆在此地,便也腳步匆匆跟了上去。
長夜城是真的破,真的荒,也是真的大,差不多能頂三個長策城。
城南連像樣的房屋都沒一間,空蕩蕩一眼就能望遍。
風繾雪道:“九嬰的這顆頭顱像是喜寒,不如去井中看看。”
謝刃點頭:“好,那你在上頭等我。”
風繾雪看了眼井口臟兮兮的苔蘚,眉頭緊皺,將謝刃擋在身後不準他動,扭頭叫:“崔浪潮!”:,,.